看着码头那边神神唠唠地搞了些不知所谓的东东,日头渐中,远远地听着不清晰的喊叫:吉时到,新娘出嫁!
黄县令站起来说了一声什么,河边的那些黎民百姓都跪下来磕头,个个神情貌似都很虔诚。
看到这些,苏意只能是呲之以鼻,迷信愚昧,可是对于上次她在香山寺的信佛行为,她已经忽略不计了,估计那是她这一辈子难得的一次相信神佛,在现世她可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对于她的穿越,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宇宙中的一种尚未被发现的神秘力量所致。
码头那边,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子抬起了莲花台,往水里一放。那莲花台不知是什么做的,估计是木质的,反正没沉下去,就在水里飘呀飘的。
然后就是六支送嫁船队在莲花台的四周围了一个圆圈,各船都从莲花台上拉出一根绳,然后就保持圆圆的队形送着莲花台到了河中心。
邬棋慢慢地从莲花台上站了起来,在她生命消失的一瞬间,她还得含笑,因为这是要求的,不然河神会不高兴的。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古天意和那个姓苏的小姑娘能不能救得了她,她真的没多大的信心,感觉太不可思议太渺茫了,这么多人看着,能成功吗?她其实这时最想见到的是她的父母亲和古天意,她的父母亲今天是不会来了,因为他们无法承受自己的女儿在自己人面前消失这强大的痛苦。但是他,她觉得他是来了的,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道炙人的目光,总觉得一直盯着她,可能相隔得很远,但她就是有感觉。
六支送嫁船队停在了自己该停的位置,然后敲响了船上的锣鼓,每只船上里的花娘开始向莲花台撒花,花瓣四处飘散,小小的花瓣在水面上轻轻飘荡,随着水波飘散开来。
但就在这时,陆陆续续地从河岸边往莲花台飘近上百只河灯,这百只河灯不是零散的,仔细一看,发现逐渐飘近的河灯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花型,有五朵花瓣,花瓣的边缘还不停的波动,好一朵似形似神的花朵,每个人都看呆了,包括船队上的人。
大花型河灯将船队包在了中心,距里船队两米处,然后十几只河灯慢慢地从外围缩小,像长了眼睛似的,避开了船队,往莲花台靠拢,停在莲花台的周围,形成了一个花蕊。
岸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河神派河灯来接新娘子了。”
顿时喊声不断,有的人相互低头互议,有的膜拜,有的高声呐喊,为河神的婚礼加强热闹气氛。
送嫁船头为首的一人用眼看了看码头上的黄县令,只见黄县令点了点头,于是一阵通鼓,大喊:“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路。”
邬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跨出一只脚,悬在了水上,美目妙转,没有她想看到的人,其实就算他在她估计也看不到了,因为她的视线没有焦点,她只能看到岸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林立。
其实并不是没个新娘子都这么配合的,也有哭着喊着不嫁的,怕死的,那样的送嫁的人就会把她的手脚绑上,然后将莲花台弄翻。那种不配合的,前两天游街都是被灌了哑药的,被绑在游走的台子上,台子后有一根长柱,就是起那作用的。
邬棋一直都没有叫喊反抗过,出其的安静配合,所以成了这一届最自由的新娘。
鼓声阵阵,声声催命,邬棋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个闪着亮晶晶眼睛的苏姑娘,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她这一跳,水面上的河灯就变了阵型,快速地变动起来,似乎是在为接到新娘子而高兴狂舞。那紧紧围着莲花台的河灯也瞬间散开来,回归大队伍。
然后河灯就开始乱了阵型,有的东飘,有的西飘,有的在原处停止不动,随波起舞。
但大部分的河灯都向着河道的下游流去,很是壮观,没有人注意到三两只河灯孤零零地向着那个陡岸飘去。
画舫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在另一侧的陡崖却一人都没有,有两只河灯飘到了画航的内侧,古天意迫不急待地跳下水捞人。
一个软软的身子被托出了水面,从水里另外又冒出来两人,正是前两天帮苏意改良河灯的四人之二。
船上又跳下两人,赶紧地把他们少当家的给托了起来,少当家的身受重伤,可经不起这船折腾。
被救起来的邬棋全身是水,脸色青白青白,眼睛紧闭,全无知觉般,一摸全无气息。古天意将心上人的娇躯紧紧抱住,悲从心中来,“棋儿,棋儿,你应应我呀!”斗大的泪珠顺颊而流。
苏意的心一惊,怎么会这样,眼睛不由看向那两个汉子,其中一人道:“半途的时候,邬姑娘好像呼吸不过来了,身子也没劲了,把含着的管子都给吐出来了,我俩儿慌了,只能快点儿游回来。”
苏意回过神来,忙道:“小七,快,快把古少给弄开。”
古七很是机灵,赶紧上前去弄古天意,可古七哪里能搬得动古天意,人家古少可是有武功的,虽然伤是伤了,可还是只老虎呢,臂一挥,就把古七给震开了,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苏意急地上去就是踢一脚:“你快放开她,说不定还有救呢!”
可是古天意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知道傻傻地抱着邬棋。气得苏意又踹了他几脚,忙叫道:“快把古少弄开,说不定人还有救呢。”
自家少当家的傻了,可下面的心腹没傻,看苏姑娘如此焦急,再加上这法子也是人家苏姑娘想的,尤其是那两心腹更是体会了这河灯的好用的,觉着这苏姑娘还是有办法的,所以一上去七手八脚地把古少当家的给弄开了。
气得古少当家地把苏意给死死地盯住,好像有深仇大恨般,眼红红的。
苏意忙蹲下去,手触着鼻端,果然是没气了,随即又把手放在颈部的动脉上,承然还有跳动,说明人没有死。苏意心中一喜,赶紧地做起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几下,又用手按住邬棋的胸口,使劲按压,博动她的心脏。
所有的人都看到她奇怪地忙碌,连刚刚快处于发疯边缘的古天意也醒过神来,虽然不知道苏意在做什么,但也猜到是在救他的棋儿。
苏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和上一世都没花上那么大的力气,直觉得自己吃奶的力气都给贡献出来了。如果邬棋还没点儿反应,也太对不起她了。所以人家邬大美人就有了反应。
嘴里吐出了不少水不说,还嗯嗯的看样子要睁开眼睛了,头部手指头都微微地动了动。
喜了古天意少当家的又顾不得兄弟姐妹之情,一把把苏意给撩开了,抱起弱弱娇躯轻轻唤道:“棋儿,棋儿。”
低低沉沉来自耳边熟悉声音的呼唤终于将邬美人给唤醒了,不过就那么一眼,就又昏过去了,不过气息到正常了。
古天意马上像抱个宝一样的把人给抱进船舱里歇息了,还让人赶紧地烧些姜水来。
苏意撇撇嘴,对着古七玩笑道:“我丝毫不怀疑这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说不准哪天为了美色就把我们给出卖了。”
古七却一本正经地考虑了一下才道:“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对极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
苏意转过头看着那一本正经的脸色直想笑,“人家是重情重义,要是有一个男子对我也如此重情,我马上嫁给他。”
“见色忘义也是你说的,重情重义也是你说的,到是古少是好还是坏呀?咱们还跟他好不好呢?”古七一副弱智神情又引来了苏意的一脚踹。
她发现自己的腿是越来越伸得直了,踹出去的那水平要是放现世,都可以上电视了,那个准快直,样子还好看,说不准就是她的成名腿。
嘈闹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古在意就打算将邬棋给藏在画舫上,她的家人他打算亲自去看看,安慰安慰,当然也要给邬棋的父母透点风声。
因为邬棋是给河神当新娘去了,这是喜事,所以是连丧事都不能办的,邬棋的父母还不伤心欲绝。
苏意带着古七回去了,刚进门就迎来了刘妈和荷花探询的眼神。虽然两人一直没有问什么,但也猜出了点儿端倪,不然苏意跟古天意来往怎么这么密切,还做那么多河灯。
其实谁都不忍见这种事儿的发生,尤其同是女子,可是这都不是她们所能阻止的。
苏意朝两人笑了笑,然后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今晚吃好点儿,明天开业赚钱。”
于是宫发千娇的后院里一片欢腾声,只有黎寒晏那家伙仍然没有见到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