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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祭礼

《罔生录.副篇.洗魂》:……取灼阳之水沐之,于爆发日,以青阳草,雪花果和白子河水服之,可解魔障之苦……南阳谷之中,有一奇草,名曰“恕己”,磨其汁水,和白露以服之,亦可解......以“恕己”封魔意,虽可久封,亦受梦魇之苦。

当古寒枫看到从茶几上流下来的鲜红色液体时,他从头到脚感到一片的冰冷,往日的恶心与畏惧又重现于脑海之中,那些鲜红色的液体仿佛就是从三爷爷嘴里流出的鲜血,鲜红而亮丽。他的胃在不断地翻滚,他捂着嘴巴跑到门口,靠在门上,却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过了许久,古寒枫望着那一滩鲜红色的液体,他从门后拿出一把拖把,摇晃的走到茶几面前,强忍着内心的畏惧与恶心,将那些东西打扫干净。当将这一切都打扫干净后,他无力地躺在椅子上,他看着茶几上的那些渍痕,总忍不住想把它擦掉,他闭上眼睛,努力的想从脑海里除去这一切。古寒枫抬头望了一下时钟,下午2:24分,离祭奠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古寒枫决定去冲个凉水澡,让自己冷静冷静。他前脚一出大厅,古瑶就进来了。

“哥?”古瑶看到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她试探性的的叫了一下,从小到大她这个哥哥都不怎么和她们这些宗族里的孩子交往,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哥哥沟通,就算后来她考上了他在的哪一所大学,他们之间也并不怎么联系,就算这这次除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哥哥也不曾去和她商量是否要一起回家,要不是大伯吩咐,她着实不怎么想过来叫他。古瑶四处环顾着,当她正找不到人刚想走出去的时候,她看到茶几上那些红色的水渍印,就算古寒枫怎么用力也擦不多的印痕。

古瑶远远的望着,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很想走过去,可是她又有些害怕,那如同毒药般吸引着她,她的脚步开始向前移动。

“小瑶?有事吗。”背后突然间想起了女人的声音,是安凌琼。

古瑶一下跳了起来,被吓了一大跳。

“大伯母,伯父叫我来通知哥哥,说祭奠要开始了,叫他做好准备。”古瑶有点紧张。

安凌琼的脸色有点苍白,她仿佛没有听到古瑶的话,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古瑶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中央,气氛有点尴尬。

“你坐下等他吧。”

古瑶就近选了一把椅子坐下,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大厅里一度陷入沉寂。

古瑶百无聊赖的等着,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安凌琼无意间看到了茶几的异样,她的脸色一下如同铺上了一层冰霜般,她转头盯着古瑶。古瑶感受到冷冽的目光盯着她,她转头对视着安凌琼,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凌琼为什么怎么看着她,同时她有些心虚。她避开了安凌琼的目光,望着外面,她的手心开始出汗,她在心底里不知道骂了古寒枫几百遍。

“小瑶。”

”啊?“古瑶一下子回过神来。在炎热的天气下,她的头上开始出汗,虽然说她父亲严禁她化妆,但她还是偷偷地化了一个淡妆。

“不要怪伯母多事哦,实在不应让家中这些事影响你,这可能会影响你一生啊。我已经管不住你哥哥了,唉!虽然你也不一定会听进我的话,但是我还是得和你说说。”安凌琼一脸认真的看着古瑶。

“不会,我怎么怪您,您说的话我会认真听得。“

安凌琼瞟了古瑶一脸,眼睛空洞的看着门外。

“老祖宗一走,家里都乱了套了,哼,旁系那些老古董还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虎视眈眈,以为拿到了就可以解开与那些东西的联系,哼,实在是无知。就是古房都解不开那盒子,他们又怎么可能。”安凌琼冷笑着。

”伯母,曾祖到底留下什么东西啊。”

安凌琼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古瑶一脸的尴尬,并示意她不会再打断话。

“你父亲没出去过这个小地方,从小就受老祖宗那些封建迷信的影响,如今那种观念早已经深入骨髓了,改不了。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你父亲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以为.......“

“妈,古瑶。”古寒枫走了进来。打断了安凌琼的话。“你在说什么呢?”

安凌琼没有回答。而古瑶在心中早已经讲古寒枫骂上了千遍万遍,“该死的,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古瑶在心中悱恻着。

“妈!我知道你对我做出的选择不满,但是我毕竟是古家的长子。”古寒枫劝着安凌琼,可是安凌琼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古瑶看出情况不对劲,赶紧打圆场。

“呵呵,哥,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去参加祭奠吧,要不赶不上,我爸还不骂死我。伯母,我们先走了。“古瑶起身拉着古寒枫往外走。

“妈,那我先走了,今晚回来再和你说。”古寒枫看来一眼安凌琼,便和古瑶走出去了。安凌琼红着眼眶,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走出了宅子。

当古寒枫和古瑶到达祖宅时,所有的祭祀用品都已准备好了,整整齐齐的排在太阳底下,古房三兄弟站在大厅前面的台阶上。

古廷眯着眼看着古寒枫,随后对着古瑶训斥道。

“你大伯不是一早就叫你去请你哥哥了吗,怎么现在才到,怎么这么磨蹭。“

”大哥刚刚去洗澡,我不是在等他吗?“古瑶小声的回道。

“二叔,我的错,我以为时间是足够的,所以晚了点,你不要怪古瑶。”古寒枫打圆场道。

古廷冷冷的看了古瑶一脸。

“行了,时间也快到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了,你们两个到一边等着吧,人到齐了就出发。”古房看了一眼古寒枫和古瑶,吩咐道。古寒枫两人退到了一侧,等待着。只见古廷小声的对古房说了句什么,古房冷黑着脸回道。

“他们两个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在倚老卖老的话,我不介意出示祖规。”古廷听了便安静的站在了一旁。古青始终安静的站在他们的旁边。

古寒枫安静的待在下面,古瑶则和旁边的的几个族内年轻人窃窃私语着,聊得开心。

“大哥,时间快到了。二叔和四叔还没来,会不会他们。。。。。。”古青看了手上的手表,对着古房说。

“哼,他们没着胆不来,他们顶多就是想让我们等着,那就等着吧,他们没多久就会到的,还剩几分钟。”古房冷笑着,扭过头去问古青。

“快了,还有七分钟左右。”

“他们来了。”古廷用手碰了古房的肩膀示意。

“二叔,四叔,你们来了,时间都快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古青冷笑着,对着刚刚走进门的两个老头喊道。

“瞧老三你说这话,我们不就慢了点吗,你这冷嘲热讽的,我们老了行动自然不便,自然是会慢点了,这不是你说的吗。”其中那个被古青等人叫做四叔的老头讥讽的回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连这点耐心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讨生活,比我们当时差远了。“他接着就旁边那个老人说道。周围的气氛略显尴尬,两个老人的子孙也都红着脸,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哥,时间也到了,我们还是收着东西送老祖宗上山吧,误了时辰可不好。”这时二老头的儿子上前去,想化解尴尬。

古廷也建议道。

“大家都动手收拾一下东西,出发吧。”古房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两个老人,吩咐道。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古权和四老头的儿子古御凑到古房身前来,向古房表示歉意。

送丧的队伍即将出发,所有人都按着身份地位排成一排,古寒枫望了一下队伍,发现他的母亲安凌琼和二婶王雪都没有在队伍中。

“爸,我妈为什么没来啊。”古瑶向古廷询问道。

“他去陪你伯母了。”古廷忙碌着,安排着各种东西,头也没抬的不耐烦的回道。古瑶悻悻的回到了队伍中。

一切都准备时,已经是三点十五分,送丧的队伍开始出发。

古寒枫站在队伍靠前的地方,看着棺材,突然间背后的鞭炮声猛地响起,他一下跳了起来。古廷注意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感到有点心慌。古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捧着一支檀木枝。送丧规定不能穿鞋,所以整个队伍都光着脚。地下的断树枝和石块刺痛着古寒枫的脚,他强忍着,尽力赶上前面的队伍。古廷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皱着眉头。

山路越来越崎岖,队伍走的越来越慢。终于,到了入土的地方。其他人开始按着规矩忙碌着。不知过了多久,日头都已经偏西了,到了祭奠的最后一步:嫡系子孙要望墓中撒一把黄土。古寒枫站在墓前,手中捧着一把黄土,他感到莫名的笑意,是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就是想笑。他强忍着。古房始终一心一意的在进行祭奠,并没有注意到他。古廷貌似感觉到了什么,冷冷的看着他。古寒枫害怕的感觉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古廷才把视线转移开。

当回到村庄里是,已经是晚上七点,所有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王雪和几个未去参加祭奠的妇女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古寒枫没有看到他的母亲,他随便扒了两口饭就离开了,他想去找安凌琼。临走前,古房看着他,提醒他别忘了今晚的九点之约。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而古廷一直看着他离开。

他回到家中,来到母亲的房间前,门是往里锁的。他敲了敲门。

“妈?”他叫唤着,可是没有声音回答,他在外面等了许久,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古寒枫决定离开,当他走远时,房门开了一个小口,安凌琼从门缝里看着古寒枫的背影,红了眼睛,许久才把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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