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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孙坚为丞 乡里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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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黄盖与孙坚正式定下了通家之好,孙黄两家更是又亲近了几分。孙静吴景自从孙黄联姻以后,更是事无巨细的将练兵之事请教黄盖只盼将那两千丹阳新军训练得如同黄盖麾下精锐泉陵兵一般。孙静吴景二人领的是郡国兵,而黄盖算是中央军的将领,黄盖帮着二人练兵倒也无人能说闲话。

黄盖知道孙坚志大,自从和孙坚有了通家之好,也隐隐有奉孙坚为主的意思,兵事之中但凡有重大决定也都是找孙坚商议,孙坚做了下邳丞虽然名义上不掌兵事,可是下邳城中三个主要军事长官都是孙坚至亲,原来留驻下邳的部司马吴强如今已经四十有三,是个老行伍,平日里也不和黄盖孙静吴景等人冲突,只求管带好自己一部兵马便了。

不说黄盖等人练兵,单说孙坚到下邳任上之后,下邳城中故有官吏豪商是无不备下大礼,拜见新来县丞。下邳离富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富春孙家的名头在下邳也是极响。下邳城中的管理富豪都知道孙家有钱,如今孙家长子出任下邳丞,各人心中都如同十五个提桶打水——七上八下。孙坚虽是轻身上任,但是豪门世家之中能人无数,谁知道孙坚会不会带来家中世仆接任了下邳城中的重要官职?又加之众人在孙坚来到下邳之时,约齐了在城门口欢迎孙坚上任,哪知那陪同孙坚来到,竟然是两部兵马,掌兵的分别是孙坚的胞弟和妻弟,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随同孙坚入城的,竟然是几日之前才到下邳的中央军部校尉黄盖。众人更是听闻,黄盖单骑出城三十里迎接,随后自掏腰包置办了酒水在驿站宴客。有那消息灵通之人,更是打听出孙坚黄盖二人四年前曾经在扬州句章大破乱匪,以一部仅千人,破乱匪数万,而黄盖所部精兵早先更是孙坚麾下。

那城中官吏豪商得了消息不无战战兢兢,那下邳城内只四部人马,一部郡国兵兵事荒废,留以护卫巡城怕都是差强人意,黄盖所部精兵原始孙坚麾下,孙坚上任更是带来两部新兵,如今正在黄盖指点之下操练,若是成军,下邳城内军政大权还不尽掌于孙坚之手?于是当官的想用厚礼保住乌纱,行商的想用厚礼保住财路。一时间下邳府衙之前送礼之人排起长队,更有好事的郡中主簿定下了先后次序,依次拜见孙坚。

孙坚本事世家子弟,那官吏豪商纷纷前来拜见的言下之意他哪里不懂。孙坚也不推辞,每日里就坐在大厅之上,笑迎前来拜会之人,凡有礼物送来,来者不拒。孙坚更是安排下了送礼之人的三六九等,将那礼物分为重礼,常礼,微礼三等。凡有送重礼者满六人,就在城中设宴,期间送常礼者皆可列席,至于只送微礼者,不过只得了孙坚一封手书,略略称谢而已。这消息一传出来,城中豪商官吏无不费尽心思想得个重礼,也好和孙坚饮宴一番,寄望如此一来能和新任县丞打好关系。城中更有风传,说孙坚此次在下邳为丞,主要还是为了下邳近年来有不稳之意,朝廷希望孙坚在下邳平乱,故而孙坚将不问政事,只要孝敬丰厚,自然一切照旧,于是城中有份送礼之人于宽心之外,更是忙不及又备重礼准备送至孙坚府中。如此孙坚便于到下邳之初生生收了十日礼物,粗略一算尽能抵得下邳郡三年的钱粮赋税。

这十日之中,孙坚固然是醉生梦死,而那下邳城中百姓却是愤怒不已,有好事者到处宣扬孙坚是个阴坏之人,自己不动手贪污征敛,却指使手下官吏并城中富豪送礼,要知道那官吏富豪送了财物,以为有恃无恐,便会变本加厉从百姓身上盘剥,其盘剥更甚于孙坚所收之礼。百姓听了那些好事之徒的一番剖析,个个愤怒无已,一时间抗税抗敛之事风起于下邳郡内各地。

十日之后,孙坚方说要升堂议事,那些官员也觉得孙坚十日来不理政事,今日升堂怕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齐聚大堂却都一副自得的神色。孙坚见众人齐聚,便将堂下黄盖孙静吴景三人介绍于诸位官吏认识,那城中官吏只道孙坚提点众人还有三尊菩萨未拜,心中虽然好笑,但是也不敢大意,各自思量应该备下多少重的礼物,送到三人府上,却全然不曾发现府衙之内隐隐有刀光闪烁。

孙坚见众人相认已毕,击了击掌,几个军士抬了三口装满竹简的大箱子进来。堂下官吏不知道孙坚卖的什么关子,也不多说,只静静看着,虽觉得军士抬了箱子上堂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也只道是孙坚信任至亲,用军中之人办了什么公务,也不与孙坚多计较。

孙坚下到堂中,从一口箱子之中取了一部竹简出来,念道:“陈飞,督邮,秩比百石,贫家子出身,任官十年,送礼蜀锦三匹,金五十,银四百,合粮五千石。”孙坚停了停,转过身来对着陈飞又说道:“倘若我没有记错,秩比百石,岁入不过百五十石粮,尚且钱粮个半,朝廷不许官员经商,你又贫家子出身,没有祖上的遗泽。那天你送礼一送就是折粮五千石,怕是你三十年不吃不喝的俸禄还不及,可你为官才只十年,陈飞啊,你跟我说说,你这生财之道可好?”

陈飞听了孙坚一番话,顿时惊吓无已,拜服在地,连称死罪。孙坚也不抚他,淡淡地笑曰:“我并无治罪之意,只是想求个生财之道而已,在座诸位,也在这箱中领了自己的书简去,好好想想自己的生财之道,如何能送得了如此大礼,早一日写完,早一日官复原职,如若不写,就在这府衙之中居住吧!”孙坚说完,招呼黄盖出来,让孙静吴景二人带兵看守众官吏,不得私自交头接耳,各自书写“生财之道”。

孙黄俩人出得大堂,孙坚就让黄盖安排人手前往下邳境内颁下自己到任的第一桩政令,命下邳境内行商之人对粮草只进不出,黄盖安排人手在官道境界设卡查车,不得运一粒粮食出境,理由是将要平叛,朝廷要收粮草备用。

孙坚回到府中,下人来报,说那官员家属,早知道自家亲人被孙坚扣在府中,前来送礼,希望孙坚放人,孙坚也不客气,收下礼物,就命人登记完毕之后,将新收礼物之数添到府衙之中羁押官员的竹简之上。

下邳城中官吏,除了几个平日清廉送礼少的,草草写完“生财之道”即可出府官复原职处理城中事物之外,其余平日多有贪墨收受之人,都在府衙之中如锅上黑蚁不知所措。那陈飞本是个寒家子,虽有收受也只是随大流,此次见孙坚早已查清,心下一横,就将自己贪墨收受之事写出,呈于孙坚,孙坚看了,也不多言,只让陈飞交出贪墨收受所得,便官复原职去了。众人见陈飞如实禀报,只是抄没了事,并没受重罚,心安不少,也纷纷照实上报,只求脱身。那孙坚收拢众人所报,命府中先生总计其数,让黄盖照数去各家抄没。三日之后,总计抄没所得,竟是下邳十年钱粮赋税之总和尚还有余。

孙坚命人收了抄没所得,下令城中百姓,免赋税三年,原来孙坚见抄没所得甚重,情知是盘剥百姓所得,于是免了百姓钱粮。城中百姓听闻政令,心下欢喜,又听说孙坚抄没贪官更是民心大慰,一时间平时好事之徒再有言语,竟引来百姓群起围攻。

孙坚见百姓贫苦,而自己又得了大量钱粮,便命人筹备修葺城池,开挖河道,整备军备,高薪雇用百姓为工,将手中钱粮用这等方式返还给了百姓。百姓既得了三年免赋税的景愿,有得了出工赚钱的实惠皆对孙坚称颂不已。

孙坚这边大派钱粮于百姓,那厢又免了百姓赋税,一时间,百姓领了出工所获得钱粮,便无需再向那粮商买粮,而那豪商本在城中囤积粮草,就等百姓断粮高价出售,被孙坚一下赈济,断了财路,又有黄盖处处设卡一粒粮草不得运出,那粮草就烂在仓中,于是粮价暴跌,只求脱手,孙坚更是趁机低价买进粮草,将抄没所得钱财,尽数转为粮草储在下邳城内各处官仓之中,又让孙静吴景分派人手看管,杜绝了官吏贪墨之举。

孙坚抄没官员贪墨收受,却留了那些官员性命,那官吏多出自于城中世家,虽然失了钱财,但好歹保住了性命,虽有微词但也不敢再抵触孙坚,个个恪守本分。城中豪商虽然于粮草一道上多有折损,但是百姓富裕之后,其他种种货物销量大增,虽然心中不忿孙坚坏了众人一桩生意,但是现下财源广进,到也不会抱怨孙坚施政,于是只一月间,下邳城顿时旧貌新颜,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业者乐业,百货通达,官员尽责。那城中百姓多有推崇孙坚之政者,纷纷上万民表,推许孙坚功绩,一时间下邳城中竟不知有汉,只识孙文台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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