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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城主夫人

…………

自那日尚阳公主领着人闯进院香阁,不到一炷香就气冲冲地出来之后,整个宣城都沸沸扬扬地传,说是城主府四少爷舍了尊贵的公主,离家居于院香阁后院。至于为何,自然是因为如今宣城名声大噪的月紫吟。

只是有些人不禁奇怪,既然四少爷倾心月紫吟,又为她得罪了公主,为何不干脆接回凌府,而是自己离家住在那院香阁?

这话一出,倒是有人把这原因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说是,原因有三。

其一,月紫吟怎么说都是青楼女子,堂堂城主府怎么能容得下她。

其二,桓月宫被灭,原因不明,若是娶回去,怕是会招惹祸端。

其三,这四少爷向来风liu,自然是喜欢在外面养着的。

凌轩祺闲来无事,和月紫吟在飞燕楼用过午饭,刚踏出飞燕楼的大门,就听见不远处一个面人摊上有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紫吟听他们说的跟真的似的,便驻足细听。听到其三之时,有意无意地朝凌轩祺看了看。眉梢一挑说道“我怎么没听过你的风liu韵事?”

凌轩祺脸上讪讪的,拉起紫吟的说边走边说,“你听那些个人嚼什么舌根。”

“凌轩祺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紫吟停步后,看着凌轩祺正色说道。说完也不管凌轩祺还有话要说,径自往前走,路过一个卖朱钗的小摊没几步,又折了回去。拿起放在那小木柜上的一支尾端嵌了一颗小小的珍珠的簪子,特别的是簪子尾端还续上了一段紫色的穗子。

紫吟拿起看了看,凌轩祺站在她身后开口就问那摊主,“这多少钱?”

那摊主长的挺白净的,这会儿红着脸看着紫吟,眼里掩不住的兴奋,凌轩祺有些不乐,提声又问了一遍。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凌轩祺拿出一块碎银子就想给他。紫吟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拦住凌轩祺,出声问道“这位小哥,这簪子多少钱?”

那小伙子倒是有了反应,结结巴巴地说道“紫紫吟…姑娘,若是……若是喜欢……拿拿拿…去便是。”

“这怎么行!”紫吟边说边把碎银子塞进了那小伙子的手里,对着那小伙子笑了笑就转身走了。凌轩祺看着那小伙子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不满地撇了撇嘴,跟上前一只手很自然的环上了紫吟的腰。

“谢……谢谢。”那小伙子半响才开了口,这会儿人早就走远了。

“你怎么总不带面纱出门!”凌轩祺不满的说道。

“闷得慌。”

“你以后别对着别人笑。”

紫吟‘扑哧’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真不像做大事的人。”说完就拿开凌轩祺环在腰上的手,穿过小巷便是院香阁的侧门,还没进去就看见凌安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见到紫吟忙急匆匆跑过来,问道“姑娘,我家少爷呢?”

“后面。”紫吟心想准时有事,指了指后头,抬脚就走,谁知凌安又说“姑娘留步。”

紫吟满脸疑惑地看着凌安,正巧凌轩祺一脸不快地出现了,凌安见着凌轩祺开口就说“少爷!夫人催您回去!”

“我早说了我不回去!”

凌安也弄不明白,若说刚开始是因为尚阳公主才不愿住在凌府,可是那尚阳公主那日急冲冲的离开院香阁后就撂下狠话,领着一班人回了京城。可是自家少爷还是住在院香阁,府里派人催了好几回就是不回去。

“少爷,这回夫人亲自发话了。而且……”凌安见凌轩祺脸色不善,后半句愣是顿时许久都没说出来,见凌轩祺有些不耐,眼睛一闭大声说道“夫人让您带着紫吟姑娘一起回府!”

“什么!”这会儿凌轩祺和紫吟倒是异口同声。说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理会身后凌安的叫唤急急的去了紫吟房里。

齐文齐武看着两人进屋一脸茫然,再看那边凌安急急忙忙的赶到门口,见门关了也不好敲门,只好侯在外头。没一会门打开了,凌轩祺叫上凌安回了东厢。紫吟让齐文去唤了晴影。两边忙活了半个时辰,领着自己的随从上了侯在侧门的马车。

凌轩祺坐在马车上若有所思,掀起帘子的时候马车刚好路过桓月宫的大门。只是如今不过一片废墟,原本朱红色的大门被火烧的黑黑的,写着‘桓月宫’三个大字的匾摇摇晃晃地悬在那里,萧瑟而凄凉。凌轩祺忙放下帘子,侧目看了看紫吟,见她看着另一旁的窗外,不知为何好似松了一口气。

紫吟看见城主府气派的大门,写着‘城主府’的匾高高的悬在那里,匾的右侧还有御用的印。然而马车并没有在城主府门口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过了城主府便是比邻而座的凌府。

凌府显然比城主府要大,晴影坐在车外有些疑惑地看了身旁的凌安一眼,凌安轻声说道“过会儿和你解释。”

凌府和城主府加起来占满了半条仕街,紫吟这几日听凌轩祺说了不少关于凌家的事。

宣城凌家本事习武出身,开国之初,先祖随太宗皇帝南征北讨,当时与凌家一起跟随太宗皇帝的还有秦城的秦家和晋城的荆家。

大业初定,太宗便封三人为宣、秦、晋三城的城主。

然而太宗赐下城主府后也立下规矩,除城主外皆不得入住城主府。这样以后,各家也都另择住处。不过倒是都与城主府仅一墙之隔。

凌家自那一代之后渐渐开始从商,但商场上的事大多都是由当家主母也就是城主夫人料理。

紫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城主夫人很是好奇,城主夫人闺名云素秋,原是玉门的歌姬,在玉门战事结束后带着凌轩祺来到宣城找凌耀荣,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城主,那时凌轩祺还不满一岁。

凌耀荣将他们母子接进府中,却被当时的城主夫人处处刁难。凌轩祺十岁那年城主夫人因病去世,凌耀荣却将当时毫无名分的云素秋扶正,当时也颇受其叔伯兄弟的反对。毕竟将凌家商场的事交给她,第一身份问题第二不知其能力。

云素秋后来却在三年内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办事手腕凌厉果断。也渐渐奠定了其主母的地位。

紫吟对聪明人总是很有好感,特别是聪明的女人。是以对于城主夫人要见自己这件事情,兴奋的成分多于紧张。

马车停在凌府的大门前,凌轩祺率先下了马车,又扶了紫吟下车。紫吟照旧带了晴影与齐文齐武一同来。

凌家的下人早就侯在门口,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的人上前行礼道“见过四少爷。见过月姑娘。”这人一张国字脸,但是一双三角眼很不讨喜,紫吟只觉得这人定是不好相处的,只是笑了笑并不做声。

“少爷,夫人在秋园等了许久了。”那人对着凌轩祺轻声说道。

凌轩祺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自己过去。”说完,理也不理那人就拉起紫吟的手进了凌府大门。

才踏进凌府,紫吟就有些怔住了。

进府的那条道很宽,左右两边是修剪的很平的草地,远远地可以看见左边有一座假山,右边则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一直通到远处小坡上的亭子。

走了一会便看见一座拱桥,桥头种了两颗杏树,这会儿树下落了不少金黄的银杏叶子,道上也零零散散地落了一一些。踩到的时候还会听到‘咔嚓’的声音,紫吟刚好转头便看见凌轩祺不悦的皱了皱眉。

走过拱桥,就看见正对着桥头的大约二十步开外是一间挂着‘忠厚传家’的匾的屋子,大门齐开,一看便知是会客的。

右边有一条石头铺的的小路,凌轩祺领着紫吟走在小路上,右手边是一条较宽的小河,一行人几乎是沿着小河走的。转了个弯便是一条长廊,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有扇拱形的门。

拱形门最顶上刻了‘秋园’两个大字。穿过门,两边各种了几株大叶黄杨,转了个弯便看见主屋,门口站了几名家丁和丫鬟。走到门口的时候,齐齐地像紫吟和凌轩祺行了个礼。紫吟转头吩咐齐文齐武侯在外头,只带了晴影和自己一同进去。

凌轩祺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坐在主位上夫人喊了一声“娘!”

紫吟忙福了福身说道“紫吟见过夫人。”想抬头看,但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是以只好低着头。

“恩。抬起头给我瞧瞧。”

紫吟闻声回了一声“是!”就抬头看向前头,紫吟只觉得眼前的人很面善,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头发高高的挽起,插了两根普通的玉簪,但是却不觉得很朴素。紫吟本以为凌轩祺会与他娘亲很像,却发现两人长得几乎无一处相同的。云素秋是典型的瓜子脸,大大的杏眼,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

紫吟看着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能在三年内就让人心服口服,她有一股傲气,看着你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压迫感。这点上与凌轩祺确实是很相似的,不过凌轩祺的傲气更加张扬,眼神也更加凌厉。

“唔。果然是绝色。”云素秋笑了笑说道。

“不过是夸大其词。夫人见笑了。”紫吟恭恭敬敬地说道。

“呵呵。”云素秋抬袖喝了口茶笑了笑,随即看向凌轩祺说“祺儿,你先回南苑吧!”

凌轩祺倒是很听自己母亲的话,只道了一声‘是’,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紫吟,云素秋见他一脸不放心忙笑说“我不过就是想说几句话。少了根头发你找我便是。”

凌轩祺听她这么一说,又看见站在云素秋身后的晚晴姑姑正看着自己笑,脸上有些讪讪的,扭头就走了。

“晚晴,给月姑娘拿个软垫。”云素秋对着身后的晚晴说道。晚晴拿了垫子放在下首的椅子上对着紫吟说道“月姑娘坐吧。”

紫吟福了福身,就在一旁落座。

“月姑娘今年多大了?”云素秋柔声问道。

“夫人唤我紫吟便是。前两个月刚满十八。”

“这几日城里可是到处都在传你和祺儿的事啊。”云素秋一脸笑意的说道。

紫吟一听这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你紧张什么。”云素秋见紫吟有些不知所措,笑了笑说道,“祺儿这孩子,总是没个定性。我倒是希望这回他是真的定下来了。”

紫吟一听这话,有些怔住了,难不成……紫吟看着云素秋说道“夫人不想四少爷娶公主吗?”

“哼。那三个人也就会这些小把戏。”云素秋脸色变了变,颇为不屑的说道。紫吟一听这话,就知云素秋也定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城主的。

对着云素秋笑了笑说道“如今尚阳公主回了京城,夫人认为他们会就这么罢休吗?”

“怎么?你有好法子?”云素秋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心道,这丫头果然不简单呢。

“有是有。不过如今公主走了,倒是有些不好办。况且四少爷总说这法子太缺德。”紫吟见她有些赞赏的看着自己,心下一喜,沉吟一下说道。

“等过了年,这公主自是还会再来的。”云素秋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喝了口茶,便转了个话题“祺儿住在你那儿总是不大好的。你先下既然跟了祺儿,我也不会就这么让你住在外头。你也知道这院香阁毕竟是行院。”云素秋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边说边看了一眼紫吟,见她面色如常,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明日你就搬来凌府,就住在秋园吧。”

云素秋话音刚落,紫吟就开口说道“夫人,这怕是不妥吧!”

“我说行就行。”云素秋不容拒绝的说道,随即对着晚晴说道“明日把东厢收拾一下。”

“那紫吟就只好叨扰了。”紫吟起身行礼道。

“好了。你随兰馨去南苑吧。祺儿定是等着呢!”云素秋说完就起身进右边的书房。

“月姑娘,随奴婢去南苑吧。”一个年纪跟晴影差不多的丫鬟上前说道。

“有劳兰馨姑娘了。”紫吟轻声说道。

云素秋坐在案前翻着账本,晚晴一边研墨一边问道“夫人怎么能让她住进凌府呢。这没名没分的。”

“我当年也没名没分的就进来了。”云素秋头抬也不抬得说道。

“您当年有四少爷自然是不同的。况且这月紫吟毕竟是青楼女子。虽说一开始就跟了四少爷。”

“你别忘了,她之前也是桓月宫的大小姐。”

“那也不能住在秋园啊。”

云素秋见晚晴絮絮叨叨的说,放下账本说道“你不觉得这丫头像一个人吗?”

晚晴一听这话想了想,一脸疑惑地看着云素秋,突然说道“像夫人!”云素秋点了点头笑道“那双眼睛像极了。”

晚晴若有所思的附和道。云素秋看着窗外,叹口气说道“那孩子若是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

云素秋:哎呀,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晚晴!看看我妆花了没?!

小紫:(很谄媚)不化妆也很美的。。

云素秋:真的吗?

小祺:啧啧啧。。紫儿,你真假。你看她那张老脸

云素秋:你这什么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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