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在风中,圣者的身体忽然从腿上开始,一片片变成碎屑,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然而他的眼神,却是依旧执着地看着若虚,其中有着一抹越来越浓郁的痛苦和悲伤。
“若虚,还不快点叫!圣者都以灰飞烟灭为代价,用献祭之法将毕生修为全传给你了,难道你连圣者平生的最后一个要求也不能满足吗?”面对这心中无比崇敬的长者的眼神,众人看得不忍,纷纷对着若虚不满地叫道,不少人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
若虚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淡淡的血迹缓缓流了下来,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泪水在他的眼眶中不停打着转,他看着圣者那复杂的眼神之中,此刻也是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这就是你所对我做的一切吗?”
眼看着圣者的下半身已然化成了灰烬,若虚的身体微微一晃,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惨笑地哭着说道:“二十年前,七星移位,圣地的封印力量减弱,蛮族魔道悄然入侵。作为圣者的你一言不发,抛下我们母子,一去就是好几年。后来,母亲去世,只剩下我一个人忍饥挨饿苟延残喘。从那时起,在我的心里,对你便只剩下了恨,刻骨铭心的恨!尽管后来,你派人前去寻找到了我,还将我带回到圣地传我功法,但我的心中却一点儿都不感激你,反而宁愿跟别人学习也不愿意见到你。”
“够了,若虚!你又不是不知道,圣者当年也是另有苦衷。如果不是及时抹去了和你们可能留下的所有关系,你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你为什么至今都还是放不下?”听到若虚再次旧事重提,黑袍男子不禁眉头紧皱,冷冷对若虚说道,声音中满是对他的愤怒。
若虚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责问一般,仍然固执地盯着圣者的脸说道:“我就是不感激你,从来都不感激你,因为那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明白,我之所以对你不冷不热冷言冷语,并不是我不想跟你亲近,只是要对你曾经犯下的过错有个交代。可是你呢?在我已经渐渐开始忘记那份痛的时候,你却又要再次离开了,而且还给我撇下了这么重的担子去扛。凭什么?凭什么啊?难道就凭你是我的父亲,就可以让我无依无靠,再次去过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孤单生活吗?”
泪水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在若虚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看着圣者只剩下脖子和头颅的身体,他的双手握紧松开,松开后再次握紧,只想如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那样狠狠抱住他,但却又害怕一抱之下,连这仅剩的躯体也会尽数消散。
“对不起。”听到若虚的话,看着若虚悲伤的深情,圣者忽然轻轻地笑了,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的他,只是欣慰地用口型缓缓说道。
“父亲。”
身上所有的力量好像在这一瞬间,猛然被全部掏空,若虚缓缓跪了下去,梦呓般沙哑地叫了一声。
啪——
圣者最后的头颅终于也碎成了碎屑,随风飘落。与此同时,他那支撑肉体的透明的灵魂,也是如同水泡一样,啪的一声碎裂开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圣者!”
一时间,哭声震天,所有人都忍不住跪了下来,对着那一地的碎屑悲痛地叫道。其中有比他年长的前辈,也有圣地年轻的后辈,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尽是怀着对他衷心的敬服,向他做着最后的告别。
“啊!”
在众人悲痛的哭声之中,若虚用尽力气疯狂地叫着,低下去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一双眼睛殷红如血,仇恨地盯着化血魔王离去的方向,大声喝道:“众人听令,立刻按照圣者的命令行事,但有畏惧后退着,杀!”
“谨遵新圣者令!”众人轰然应诺。
(第一次发这么少字的一章,不过这章和后面的感情基调不同,强行拼在一起反而不是很好。明天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