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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睁开迷惘朦胧的眼睛，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微微发酸的眼角。
昨晚加班到凌晨两点，工作时还在流水线上的他，眼角被浑浊的泪水湿润，滴了两滴新乐敦眼药水也不大管用，正常生物钟也被打乱，身体感觉异常疲惫。张扬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虽然是高科技企业，但同样属于流水线上的一线工人，上班的时候，主要的工作便是盯着电脑屏幕上各种各样跳动的数字，还不允许有一丝一豪的差错。长时间下来，张扬的眼睛从1.5的视力变成了600度的近视。
黑心的资本家总是把增加工人的劳动强度来作为自己实现赢利的主要手段，美其名曰“提高工作效率”。
这样高负荷运转经常让张扬产生一种想呕血的感觉，同事们都戏称这是“妊娠反应”。
昨晚加班之后，张扬还没来得及洗脚，倒在公司休息间的单人床上，眼睛一闭便睡着了。一觉醒来，虽然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张扬发现自己的头部还是晕乎晕乎的，隐隐有些发痛。张扬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去抓眼镜。可是却什么也没抓到，地板硬硬的，但感觉不到冰冷，显然是用木料拼成的地板。记得公司休息间的地板是冰冷的地板砖？什么时候换成木料了？
张扬终于发现了异常，他的视线异常清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睡到了床下。“自己是不是太贪睡了？居然睡到床底下？这地板不对劲，这床也有些不对劲，显然是一张一米五的床，而公司休息间的床只有一米二宽，仅够一个人睡下？而自己的眼睛视力也好像变好了，周围的一切不需要眼镜都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自己在做梦？”
在若隐若现的火红烛光映照下，张扬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怎么变小了？只有四五岁时候的样子。”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胖乎乎的？手腕中间两边的肥肉堆出了一个深深的箍儿。相传这是“张献忠剿四川”之后，湖广上四川用铁链子套出来的，一代一代遗传下来。
张扬的双眼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便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一米五的床在轻微地抖动，从床上传出沉闷的“哼哼啊啊”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是压抑中带着快感。三十岁的张扬对这种的声音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自己与已经分手说拜拜的女朋友，曾经多次在黄昏和深夜干这种事。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张扬干了半辈子，连一套百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而女友则希望过一种众人仰慕、外表光鲜的时尚生活。
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听到这种XXOO的声音本该热血上涌。可是，张扬却发现，自己的思想虽然充满了兴趣，但身体一点也没有反应。
这也很正常，四五岁的小孩子身体上对这种事情有反应才怪？
突然，张扬终于回忆起来：“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对了。这不是四岁那年，小舅郭德兵的新婚之夜吗？”在一些爱恶作剧的大人怂恿下，他和几个小孩悄悄地跑到小舅的床下躲起来听床，这也算是农村少得可怜的性教育，还带着戏弄的成分。可是，刚刚从部队转业回家的小舅可不是好糊弄的，一进入新房，三下五除二便把床底下的孩子们拉了出来，轰了出去。
张扬也不例外被轰走了。
但是，在“梦”中，张扬却发现，自己居然仍然留在了床下，还听到了诱人的叫床声。嘎嘎，对于已经三十岁经历过人间风月的张扬来说，这种“梦”是可遇而不可求。“难道是自己好久没碰女人的原因？”张扬发现，梦中的自己思路异常清晰，一点也不会出错，这也平时的东拉西扯做梦大不一样。
透过床的缝隙，张扬的眼光落到了床前，宽松的外衣、内衣，红色的代表喜庆的绸布散落于地，居然还有一个绣着荷花的小肚兜？这东西可不多见，基本上只有电视剧和博物馆才能看到。没想到，84年的时候，刚出嫁的舅妈还穿得这样古装？
没过多久，经过高昂的激越之后，床再次平静下来，响起一阵轻微的鼾声。
张扬悄悄地、轻轻地划动着小手，支撑着幼小的身体，向床外挪动起来。小舅是尖子兵出身，耳聪目明，不要被他发现才好。经过不懈努力，张扬终于从床的侧面爬了出来。
张扬站起身，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有一张木床，还是古色古香的新床，床头、床踏板上雕着吉鸟祥兽的图案，微弱的烛光摇曳，将鸟兽图案映照在白色的帐子上，好像真的飞舞了起来。而床上，两具赤身裸体，盖着薄薄毯子，此时睡得正香。
这可是真人秀？比碟片可要刺激多了。
突然，小舅一个翻身，将舅妈压在身下，双脚下意识地磨擦了两下，身体似乎又有了反应，闭着眼扑到舅妈的身上，激烈地亲吻起来。
“刚结束，又开始了？”
张扬屏住呼吸，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这一切，嘴角留下了哈喇子。本来张扬是想离开的，但想到自己还在梦中，梦中的事情都是虚幻的，胆子便大了起来，悄悄走到床边的一张藤椅面前，轻轻地坐了上去，把双腿盘起，兴致盎然地看起激情大片。
新房之外，张扬的妈妈郭珍正皱着眉头，到处寻找着张扬，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这臭小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找到了非打断他的双腿不可。”
郭珍来到一位正在熬夜打牌的老人面前，问道：“爹，你看到张扬没有？”
这是张扬的爷爷张四海，郭珍的公爹。
张四海兴许是输了，白色的眼珠子瞪了一眼郭珍，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道：“你自己的孩子丢了，关我屁事？走开，自己找去，别来烦我。”
郭珍讨了个没趣，咬咬牙转身离开，朝周围的住家找去。
“或许谁把孩子带到谁家睡了，还是去找小孩们问问。”
郭珍怎么也没想到，张扬此时在洞房之中正偷着乐呢。
永远不变的姿势，张扬越看越无趣，相对于二十多年后花样翻新的饮食男女，这招式也太不兴鲜了，还没有碟片好看。看着看着，张扬觉得有些累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反正是在梦中，张扬用小手拍了拍张开的嘴巴，发出“波波”的声音。
“谁？”床上正激烈运动的二人突然停止了动作，郭德兵回头一看，见一个小孩子正得意地坐在藤椅上看着自己二人。二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分开。舅妈脸色不知是潮红还是羞红，赶紧用毯子盖住身体，缩成一团。
“哈哈。”被发现了，张扬一点也不害怕，笑着从藤椅上跳下来，指着郭德兵道：“小舅，你倒是换个花样啊？老汉推车、游龙附凤、男耕女织、琴瑟相和，你们也看看书学习一下啊？”
郭德兵好事被人撞破，正快速地翻找内裤穿着，一张脸憋得通红，这时听到这小子的胡言乱语，虽然不懂什么是老汉推车、游龙附凤等，但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意思？“这小子才多大？四岁？简直是思想超过年龄。”
“对了，84年的时候管得很紧，这方面的书不好买？要么，我现场指导吧。”感觉自己还在梦中的张扬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郭德兵到了暴发的边缘，脸色由红转绿，穿好内裤，一只手抓住张扬的衣服把张扬提了起来，骂道：“臭小子，给我滚出去。”说完，把窗户打开一个缝，把张扬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窗户，从里面反锁起来。
窗户到地面只有一米来高，农村的娃儿都是摔打长大的，倒不至于摔伤这个小外侄。
“咚。”张扬屁股先着地，呼了一声痛，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走开。
刚走两步，张扬便停住了脚步，摸了摸还在发痛的屁股，想道：“不是说梦中不知道痛吗？怎么自己能够感觉到痛？”张扬掐了掐自己水灵灵的小脸蛋，“哎哟”，叫唤了一声，痛！怎么还不醒过来？
“难道自己不在梦中？管它呢，这样的好梦，一辈子不醒才好。”
“或者，自己重生了？”
张扬用头向土墙上撞去，痛！还是，醒不过来！
“真的重生了？！”张扬一喜，这可不是谁都能撞到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