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是这样,有的人,虽然已经记不大清了,甚至忘了他的样子,但那种感觉却还留着,跟随着你,紧紧的,一步也不放开。
讲完那些话,周敬严的脸有些煞白,不知他是怎样的感觉,我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周敬严,我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后悔,你后悔了会让顾影凡伤得更深。”
说完,我正要上楼,去顿住了,顾影凡站在楼梯的最上一级,扯着淡笑,灯光瞬间熄灭,楼道里很暗也很安静,静得都有些不寻常。我回头看周敬严,他的脸依然煞白,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却被顾影凡抢了先,“你不该说的,看,你都把他吓着了。”说完,她转身进屋了,防盗门啪的一声搭上,周敬严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便飞快地下楼去了。我摇摇头,本想这样的话,他们或许会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至少要做到我所能做的努力。
但我终究算漏了一步,顾影凡不会就这样放下,周敬严也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勇敢,他们没有把握做这样危险的事。****谈谈可以,但爱情绝不会那样就此了结。
进房间的时候,看见顾影凡躺在我床上伸懒腰,我轻笑笑,也爬上床,“我说出来,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顾影凡坐起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软枕,直朝我袭来,我堪堪接住,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死丫头,做什么呢!”
“谁叫你有事没事的对外人瞎说八道!”
我知道顾影凡是逗着玩,但我依然为周敬严不平,“他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那他还内人呢,这事你不用多管,澳洲是肯定要去的。”顾影凡躲过我的一个大枕头,大声地说。
“谁说不去了,恋爱你照谈啊!”我又扔了一个,不过没扔中,倒是我吃了几记顾影凡的枕头。
“本来就是逃跑来着,你说得好像去度假一样。”顾影凡停下来,从我手里躲过枕头,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一脸享受。
我正要下床找拖鞋,便有一头没一头地搭理她,“指不定哪一天你就跟谁跑了,到时候我找谁去。”
“我巴不得呢,可得有人要我才是,你倒好,动不动就给我捅出去,现在谁还要我。”顾影凡此刻的语气里才带了些埋怨,虽然若有若无,我还是听出来。
“就算有人要,你也不会接受,我是最了解你了。”我坐在床沿上,背对着顾影凡,我们两个,从大学时代就在一起,现在都快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已经漏了那么多,我都还来不及细数,就已经伤痕累累。谁都没有错,谁都又错了。
“是啊,你可真了解我。”说完这一句顾影凡就不再说话了,天气凉起来,她的额头还是生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我们仿佛又回到最初,这一次的轮回像噩梦一样,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自己承受。我替顾影凡拉开窗户,其实外面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闷热了,而且还透着股凉风,应该是很清凉的,可为什么家里这么闷热呢。。。
“把窗关上吧,我很冷,冷得要发抖了。”顾影凡蒙在被子里说话,“就像在冰窖里一样,既然要逃,为什么还这么辛苦?”
我没有说话,顾影凡很少这样说话,很少说辛苦这个词,我印象里的顾影凡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我走出房间,合上门,才发现这个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以最不易察觉的姿势,随意地离我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