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害怕打针吊水吗?”
我转过头用我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天使般地为媛媛讲解打针吊水的奥妙,“打针吊水就像是蚊子咬了你一下,媛媛不会连这个也怕吧。”
“我才不怕。”媛媛努努嘴,靠在我身上,她安静的时候其实很乖。
“我女儿很顽皮,难得见她这么乖,她很喜欢你啊!”许彬蹲下来,摸摸媛媛的头,然后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好了,去楼下打吊针吧,别在那儿看了,夏菲你也在这里打,我交代过了。”李玥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吓得刷一下站起来。
“那我们走吧。”许彬站起来,牵过媛媛的手。
“恩,好。”我也站起来,向李玥招招手。
李玥还在那里危险地笑着,我咳了一下,走出去带上门,眼不见为净。
媛媛似乎很紧张,她狠命地抓紧我,小小年纪力气这么大,估计她爸爸也疼得够呛,到了输液室大厅,媛媛吓得缩了一步,嗨,还好,这小姑娘总有怕的。
许彬把她抱起来,放到大方凳上,我有些担心,医生手里那么长一根针,刺到那么软的手臂里去肯定很疼吧(刚还说不疼的)。
看着看着,我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为了逃避挂水,在护士装药的时候,玩命地往外逃,最后被老妈拖到椅子上,酷刑啊!
那时我很害怕,抖得跟筛糠似地,不停地扭动身体,就在护士扎针的一瞬间,我的母亲,环住我,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却安定下来,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她了解自己的孩子。
估计是大龄女做久了,我的母性顷刻暴发,我毫不犹豫地护住媛媛,捂住她的眼睛。这样还是有效果的,媛媛突然安静了,她乖乖地靠在我怀里,不再哭闹乱蹬,护士看准时机,一记扎了下去。
许彬投来感激的一眼,我点点头,表示接受。
针插终于进去,我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许彬接过吊瓶,没有走。奇怪,我可准备走了。
这时,媛媛偏过头,轻轻地说:“姐姐该你了。”
这么稚嫩的童声回响在我的耳际,对于我来说,却像是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我咽下一口口水,望了望身后的针管,我有没有说过,我,其实很害怕扎针。
那时的护士水平很不好,戳了一针后,药液却输不进,护士满头大汗,,老妈也满头大汗,我也满头大汗。
然后,护士很残忍地将针拔出来说:“可能是坏了,换一根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护士拿出一根闪着银光的针插进我的血管里。我不停地吞咽口水。。。还是输不进去!
护士小姐突然像被雷击中一样站起来,她说出了更残忍的话:“我知道了,针太细了,我用粗一点的,一定行!”护士满面红光,老妈满脸大汗,我脸色煞白,开始全身抽搐,这已经不是母亲的怀抱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最后,是护士长帮我解决了这个恐怖的医疗问题,但是,我从此留下了祸根,恐惧啊!害怕啊!抽搐啊!
我要镇静,我要镇静,此时,我的长长的还算白净的手臂正被放置在类似杀猪台的桌子上,我颤抖啊,我的人生啊!再没有比这个更可悲的了。
“夏菲,看着我,我有话要和你说。”许彬突然出声。
“什。。。么事?”我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许彬。
“我想说的是,夏菲,”许彬顿了一顿,“我要追你。”
这下我才是真正的被电到了,十万伏的电击啊,我整个人完全蜕化成了一根木头,僵立当场,他说什么?
夏菲,我要追你。。。
我盯着许彬,一动不动,说不出话来,也做不了任何事,对于许彬的表白,我的无措,这就是我的回应。我已经不能再,不能再停留于那个年龄了,为了一个人,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倾尽,现在的我再也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承受。
我想,我终是无法体会到最后的幸福的。
“对。。。”
“好了,搞定了,我们走吧。”许彬接过护士手中的盐水瓶,两手各拿一个向前走。
怎么回事?
???????????????????
原来,是这样,我看看手上的针管,呵呵,有时候,我挺傻。一个有孩子的男性怎么也不会和我说这么敏感的话,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上午就这样随着滴液慢慢过去,实际上大半时间都是睡过去的,媛媛也一样,呼噜呼噜睡了一上午,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似乎很喜欢仰躺在我身上。我摸摸媛媛的头,忍不住去捏她的脸,唉,好水灵啊。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吧,顽皮好动,妈妈一定为****了好多心,真的是好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还有爸爸,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这时,媛媛张开眼睛,朝我调皮地眨了眨,嘴里冒出两个字:“妈妈。”
这下我可头大了。我一黄花闺女,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称呼,是我的保养做得不够好吗,还是我的皮肤天生比别人老化得早?
我试图开导媛媛:“媛媛,是姐姐,不是妈妈。”
“媛媛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以前有很多人想当我的妈妈,嘻嘻,都没有成功。”媛媛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这个,我似乎好像听懂了,翻译过来就是,许彬和媛媛的妈妈离婚了,许彬一单身的大好青年,吸引了无数女子,所有的女人都想和他认识,并且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是,作为爸爸的女儿,需要担负起清君侧的责任,所以把有不良企图的女人都赶走了。很经典的肥皂剧啊!
我笑了,媛媛倒可爱啊,但是“我不是妈妈,是姐姐啊?”
“就是妈妈,就是妈妈。”
“。。。。。。”
童言无忌,我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