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高人?”杨晟先是惊讶,随即又疑惑道,“既然是世外高人,如何会放走嗜血鬼,这种上了道行的妖物的内丹,对修行应该很有帮助阿。”
“这......”宋诗意想了一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老老实实地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撒谎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阿,宋诗意有些头疼,一个谎要用一千个一万个谎言来圆,她一直都不喜欢骗人。不过,宋诗意偏过头,陷入沉思,徐子陵的脸也就罢了,怎么名字会这么熟悉呢。
等到站在宋府大门前时,宋诗意才恍然想起,徐子陵,不就是当徐家用来骗婚的人嘛!难怪他说和自己有些渊源,这渊源还真大了去了。对徐子陵的一丝微微的好感立即荡然无存,宋诗意又想到宋昊天,不禁有些厌烦,于是拉着陆瑶瑶道:“我们从那边翻墙过去。”杨晟没有一起来,他也回家去了,只和宋诗意约好明天一早在西界山下见。
“翻墙?”陆瑶瑶两眼放光,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宋诗意带着陆瑶瑶站在宋昊彦面前时,宋昊彦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担忧:“诗意,你该不会是被玄宗责返家中了吧。”
“爹。”宋诗意羞红了脸,跺脚道,“怎么会呢,我是和人一起出来做除妖的任务,顺便回家里看一看。”
“这么说,诗意你如今修行有成了?”宋昊彦试探着问道,能下山做除妖,总不会还是连练气都不能吧。
宋诗意用力点了点头:“恩,我如今是练气期六层啦。”
闻讯从府外庄子赶来的刘氏正好听到这句话,喜不自禁地走进来道:“好,好,我就知道诗意是有出息的孩子。”
“娘。”宋诗意唤了一声,眼眶有些红红的,距离上次见面的日子不算长,但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让她觉得仿佛隔了许久。
陆瑶瑶傻乎乎地也跟着唤了声:“娘。”随即又疑惑道,“娘是什么阿?”陆瑶瑶很小就失去了母亲,陆临风不想让她平添伤感,也未曾与她将这方面的事情,在花木山庄也未曾听闻过“娘”这种称呼,自然会感到好奇。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在玄宗的好朋友,陆瑶瑶。”宋诗意对宋昊彦和刘氏道,又对陆瑶瑶解释,“娘呢,就是和爹差不多的人阿。”陆瑶瑶对母亲一无所知,宋诗意推测应该是陆临风的意思,她也不好说破,只能这么含糊解释了去。
陆瑶瑶似懂非懂:“这么说你就有两个爹了?真好,我若是也有两个爹爹,就有两个人给我做好吃的了。”
宋诗意拍了拍她的头:“你以为天下的爹爹都会做好吃的吗?瑶瑶,奔波了几天你应该也累了吧,不如我让丫鬟带你去我房间里休息?”
陆瑶瑶本来是不愿的,可是想到是去宋诗意的房间,就点头答应了。
支开陆瑶瑶,便是有话要问了,宋诗意指了指大房的方向:“那边情况如何?”
“想必徐家的事情,诗蕴已经告诉你了,我便只给你说如今的情况吧。”说话的是刘氏,“家主那边如今只闭门不出,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诗礼不知何故回来了,瞧着似乎是不打算回玄宗去了,宋诗岚前些时候闹了一阵子,现在也在老老实实地为入玄宗做准备,听说修为大有长进。”
“什么,大哥哥不打算回玄宗?”宋诗意有些不相信,宋诗礼虽然资质差了些,但对修行一直很上心。他不回玄宗,于宋诗意而言,就像从前读书时班上最勤奋的人突然变成了天天的逃课的差生。
宋昊彦沉吟了一会,道:“我听诗蕴说,宋诗礼似乎是废了。”
“什么?”宋诗意更加惊讶了。
“具体如何我们也不知,你平日和他关系最好,既然回来了,便去看一看罢。”宋昊彦叹道,“家主做事有失品德,但宋诗礼终究是你的堂哥。”他如今也不再唤宋昊天大哥了。
宋诗意心里惦记宋诗礼,没聊太久,便先行告退。
刘氏望着宋诗意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声:“终究,没辜负那个人的托付,诗意也算是成材了,我安心了许多。”
宋昊彦面色沉寂了下来,没有说话,双目紧紧地盯着宋诗意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诗意第一次吃到了宋诗礼的闭门羹,无论她如何请求,宋诗礼都只躲在房中不肯出来见她。
“大哥哥。”宋诗意有些着急,“你这是怎么啦?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生气了吗。”这自然是不可能,宋诗礼离开玄宗时还嘱咐杨晟照顾她呢,宋诗意这么说不过是激他一激罢了。
宋诗岚站在长廊的尽头看了许久,终究没忍住走上前,冷声道:“他不愿意见你,你这么没脸没皮的胡搅蛮缠有意思么?”
宋诗意回身去看她,不由得有些惊讶,宋诗岚委实变化了许多。依旧是精致的衣饰,但一并换了素色,妆容也不再是娇嫩的粉色,而是透着些许的冷意。从某些方面来说,有一些像宋诗蕴,只不过没有她那种,好吧,用前世的词汇来形容的话,是没有她那种御姐的气场。
“你知道大哥哥不肯回玄宗了吗?”宋诗意耐着性子问道。
宋诗岚眼梢微微上扬:“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让我进玄宗才这样做的,你以为他平日里是真心疼爱你嘛,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你说什么,为了你?”宋诗意握紧了拳,如果是宋昊天和宋诗岚逼迫与他,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的。
宋诗岚不屑道:“本来以他的资质就不能进玄宗,若是不是爹爹花费了大价钱和许多宝贝,他连玄宗的门都摸不到。且不说进去那里,就只说这些年玄宗的青岚会,不是爹爹帮衬着,他早被贬为执事弟子了。不过爹爹的意思原是不再为他操心,随着他做执事弟子也总比回府来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宋诗岚双目间添了怒色,死死地盯着宋诗意,“因为你爹爹才会与徐家结仇,我原本可以直接进入净澜院,如今却被徐家堵着连花木山庄都不能去。”
“闭嘴!”宋诗礼打断了宋诗岚的话,他推开门来,冷声道:“徐家的事情是我们大房的错,给二房磕头赔罪都弥补不了的罪过,你有什么脸指责别人。”
这还是宋诗礼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指责宋诗岚,宋诗岚只觉难堪,冷笑一声道:“摆什么大哥的派头,还来训斥我,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我对外人这么说,你不会真以为是牺牲了你换我进玄宗吧,明明是你修行不力还险些堕入魔道,如今灵根已废才行的无奈之举,你可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我从未想过让你感激我,我一介废物,不妨碍他人便是很好了,哪里还敢让别人感激。”宋诗礼苦笑一声,又对宋诗意道,“我本来不想叫你知道了难过,的确如她所说,我灵根已废,诗意,你若心里有我这个大哥,就不要再这里与人争吵,留一些清静给我罢。”
宋诗意从未见过如此形容憔悴的宋诗礼,心下难免心酸,只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诗意,你不要再来寻我了。”宋诗礼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回了房,再不肯言语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