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薇安静下来，他向她举起酒杯，她拿起筷子不理不睬地去夹菜，夏克明无趣地喝了一大口，装模作样地咂吧咂吧嘴。
“王八蛋！”柯小薇头也不抬地发声骂道。
“学点脏话好，上街不吃亏。”夏克明面无表情地说。
“臭傻帽儿。”柯小薇抓起酒杯拼命地灌自己。
“就这句，还使这么大劲。”夏克明不屑地笑了。
“夏克明，你妈——”柯小薇睁大了恐怖的眼睛。
他对着柯小薇充满鼓励地点点头，“把那字说出来，你就升华了，快说。”
“你混蛋！”柯小薇突然趴在桌子上恸哭起来。夏克明侧过脸，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他起身走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过了很久，夏克明拿着热毛巾走出来，看见柯小薇居然恢复了常态，安安静静地挑着小砂锅里的虾仁，接过毛巾时，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当医生真好，自愈能力强。”夏克明说。
“你又招我？”柯小薇生生将欲哭上翘的嘴角变戏法似的搬弄出笑意，并忙着给他斟满红酒。
“我放点音乐。”她貌似轻快地跑到音响旁，稀里哗啦地翻找着。
钢琴前奏缓缓流出，夏克明心中一颤，此时此刻，柯小薇偏偏放了他最怕听到的——《是否》。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
相近咫尺，两人却泪眼朦胧，无法看清楚。柯小薇双唇颤抖，压抑着澎湃的压抑。夏克明痛得死死咬住牙关，紧紧地抿住嘴。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