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路欢走后，墨子寒原本怒意冲天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不协调的笑容。这女人是打哪儿来的。密道一条是由自己的书房通来的，另一条则是从墨子凌的寝宫通来。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看来改天得审一审墨子凌那小子了。
要说无意发现这密道是惊喜的话，那么，出口处竟是一座藏书阁则是上天的恩赐了。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个藏书阁，竟然没见个人影。路欢大致地看了一下藏书的种类。发现这书真不是一般的多。史类，哲学类，文学，音乐，农学……种类繁多。
“小姑娘，可找到你想要的书了。”
“没呢。我都想要。咋办啊。”也许是过于投入的缘故，路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人对话。
“呵呵。老夫是愿意给你。但恐怕你没法搬完啊。这藏书阁里的书可是有十万之多呢。”
“啊。那我看完再走好了。可是……”终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路欢有些僵硬地回过身去。“老头儿？”她突然有种被人赃俱获的心虚感。
“呵呵。”老头儿捋着他那山羊胡。
路欢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相当淡定的人。但在这白发苍颜的老头儿面前，她反而表现得像个毛躁的懵懂少年。果然，年龄上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老头儿，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和惊讶我为啥会突然冒出来么。”至少别表现得那么镇定嘛。
“哈哈。老头儿我只管这楼里的书，人可不管。”
“哦。这样。那我就委屈点留下，当陪你好了。”
这女娃娃还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啊。老头儿忍不住要捉弄她。“直到把这楼里的书看完为止？”
“嗯。”
“哈哈。小女娃，恐怕你到死也未必能读完其十一啊。”
好像嗅到了圈套的味道。这老头儿，连说个话也要挖个坑让她自个儿跳下去么。真是老顽童一个。“老头儿，这看书吧，理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于己有益者用之，无用者弃之。谁能保证这十万本书都是精华呢。”和她斗，差得远了。
老头儿细细咀嚼着这番话，忽而大笑。这女娃娃果真有趣极了。“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丫头你有啥愿望，说来听听，老头儿尽量满足你。”
路欢从书堆里探出个头来，看着老头，愣了几秒钟。然后非常严肃地说，“那……老头儿，借我点银子使使呗。”
老头儿一听，差点儿栽了个跟头。还以为她能说出点什么更有内涵的东西来呢。
“哈哈。”老头儿那窘样让路欢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她还真有事相求。往后如果老呆在书阁里，就没法照顾遥遥了。又无法给他请个奶娘。所以，只能靠牛奶了。
她拿来纸笔。列了个清单，基本上是婴儿用品。这古代似乎没有奶瓶。她顺便画了个奶瓶，并附上分解和说明。
“老头儿，我想要这些东西。然后，如果可以的话，找个人帮我制作这个瓶子。这，不算很过分吧。”
老头仔细端详着那个形状怪异的瓶子，“嗯。应该没问题。”
路欢还想跟他说点啥，但那人影早就没了。
（五）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欢书看累了就停下来画设计图。她想着自己老溜出来，就剩破晓一个人照看孩子。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说到破晓的绣工，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不好好利用就太荒废人才了。所以她便画了各种图案。让破晓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也权当解闷。破晓则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当然，所有的材料都是她让老头儿托人买的。话说这几天，老头儿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估计是制作奶瓶的材料不好找。
算算时间，她也该回去了。她刚起身，就看到了老头儿那张放大的脸。她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啊。臭老头儿，你想谋杀呢。人吓人吓死人的。”
“嘿嘿。”老头儿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掏出个东西来。定睛一看——奶瓶。“怎么样。”老头儿炫耀地问。
路欢接过奶瓶的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它真的是透明的。难道古代的技术也这么高超么。真是难以置信。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材料并不是塑料。“老头儿，这……肯定值不少钱吧。”
老头儿的笑脸顿时拉得老长。“这不是重点。怎么样，是你想要的那种么。”他期待地问。
“嗯。外观差不多。可是这玩意儿易碎得很。如果在外面加一层软性的保护膜，就完美了。”
“啊。原来是这样。”老头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小子为了这事儿还愁了老半天呢。嘴里老叨着美中不足美中不足的。就是想不出个对策来。哈哈。丫头，你果然有才了。”
“呵呵。”路欢嘴角抽了抽，心虚地干笑两声。有才的是这些古人好吧。“不管怎么说，谢啦。老头儿。我得回去了。不然那小家伙得翻脸不认老娘了。”
“娘？”老头儿惊呼。“你嫁了人，还把孩子给生了？”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啊。不然你以为这是留给我自个儿用的么。”她晃了晃手里的奶瓶。“我走啦。”
老头儿还没回过神来路欢人就不见了。他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喊，“丫头，那小子让你有啥新鲜玩意儿就给他多画几张过去。费用全免啊。”
路欢扬起嘴角。真好，还能捞个免费的劳动力。那以后，他有得忙了。
回到冷凝居。淡黄的灯光透过窗户，在黑夜里摇晃。路欢走进房间，看到破晓坐在床边刺绣。遥遥和将军已经睡着了。她心里被这眼前的温馨画面给堵得满满的。呵呵。这不正是这么多年来想要的么。
“夫人。你回来了。”破晓放下手里的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把饭菜给她端上来。
“谢谢你，破晓。”路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
破晓对这突如其来的“谢谢”很是迷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呵呵。没事儿。”她走到床边，在儿子脸上轻轻一吻。
宝贝儿。也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