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把沈秋雅送到门口,悄声说道:“宸妃娘娘,奴婢知道您现在很急。可是这宫里,皇后再大,还大的过皇上去?依奴婢所见,娘娘不如去求求皇上,若是皇上许可了,皇后这儿也没什么说的。您说呢?”
“多谢刘嬷嬷指点!”沈秋雅感激的说道,又问:“可是,皇上现在在哪儿呢?”
“御书房!”刘嬷嬷说出这三个字,便转过身,进去了。
皇后复又重新躺下,懒懒的问:“都说明白了么?”
刘嬷嬷回道:“您尽管放心吧,奴婢都说清楚了!”
“那就好!”皇后不在问话,似乎沉沉的睡了过去。
御书房内,李益在渡步。他太想不通了,自己今日半点酒也未沾,怎么会就糊涂到把妹妹当成姐姐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况且自己的酒量也不至于这般差呀。可是,事情到底出错在那个环节上呢?
门外忽然想起了两下叩门声:“皇上,宸妃娘娘在门外求见。”
李益想都没想,说道:“不见!”
门外又道:“皇上,宸妃娘娘说了,今日她若是见不到您,就一直跪在门外。您看看是不是?”
李益道:“不见!”
六公公拱手道:“皇上,您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将宸妃娘娘宣进来,看是否能够化解此事?”
李益心里何尝不想化解,可是能化解得了吗?再者说,沈秋雅这么快兴师问罪,让他颜面都往哪里搁?
“能化解得了吗?”李益说,“你瞧瞧宸妃的样子,兴师问罪来了!”
六公公在心里偷笑,这种事情就算是要躲,能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迟早是要面对的。再说,他得了宸妃的好处,也少不得为宸妃说话。
“皇上!您或许错怪宸妃娘娘了。依奴才所见,她并非是您想的那种人。她恐怕只是想看看您的意思,或者您封君傲郡主一个位份,或许宸妃娘娘就不计较了。再者,您想想。宸妃娘娘成日在宫里总是惦记着这个妹妹,如今若是您又封了她妹妹,宸妃娘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您?这姐妹二人同时伺候皇上,也是她们的福气呀。”
李益被六公公的话说动,他仔细想了想,说:“也好,把宸妃叫进来吧。”
沈秋雅进去之前长长的呼出了口气,她按奈住自己的脾气,心道,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安!”沈秋雅徐徐拜下,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请起。”李益说。但眼睛却不敢看着沈秋雅,他心里到底是对她愧疚的。
“皇上!”沈秋雅笑盈盈的看着李益,“臣妾是替君傲讨册封的旨来了。”
李益心里一喜,当下问道:“你不责怪朕吗?”
沈秋雅道:“皇上,您这说的哪儿的话?臣妾如今能同妹妹一起伺候皇上,这可是臣妾的福气,是君傲的福气呢。只是……”她停顿了下来,李益的神经又开始发紧,“君傲没有经过殿选,不知道皇上想册封她为什么呢?”
李益看着沈秋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刚才跑着出去,这会儿过来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依你的意思呢?”李益试探着。
“臣妾和妹妹任凭皇上做主!”沈秋雅说道。
李益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沈秋雅,“你在责怪朕?”
“臣妾不敢!”沈秋雅跪在地上,诚恳的说,“臣妾只想让皇上给君傲一个名分。”
李益一把拉起沈秋雅,微怒:“若是其他妃子遇到这种事情会找朕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可你倒好,还巴不得朕要临幸你妹妹一样!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们姐妹二人给朕设的陷阱吗?”
沈秋雅的肩膀被李益牢牢的抓住,半点也动弹不得,她祈求的看着他:“皇上,请放开臣妾。”
李益把手抓的更紧,咬牙说道:“朕的话是不是说到你的心上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是不是?!”
沈秋雅被摇晃的晕眩起来,她使劲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她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放开我,放开我。”
李益蓦然把手松开,沈秋雅跌落在地上,头犹自晕眩着。
“皇上,请赐给君傲一个名分!”沈秋雅重又跪在地上,叩着头说。
“你为什么不解释?”李益冷冷的问,脸如冬月的寒霜。
“皇上,”沈秋雅抬起头,眼中带泪,“臣妾能解释什么?既然皇上不相信我,我还能够解释什么呢?我如今也求皇上能看在臣妾的面上,赏赐君傲一个名分,让她得以能在**中有一席之地。”
沈秋雅的泪滑过脸颊,轻轻的落在她的手上,滴答滴答,像雨水,开始极小,后来倾盆。
李益怔住了,这大半生,他看了多少女子哭啼,却从未动过心。可是此刻,他却觉得那眼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是多么的美丽。像一株经历过风雨之后的花朵,绝世的美。
“你,起来。”李益温声说,“朕刚才一时情绪失控,你不要放在心上。朕和皇后商量后,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谢皇上!谢皇上!”沈秋雅带着泪,不迭的谢恩,叩头。这比之她之前自己入宫为妃的心情多了感激,她似乎能看到父母的笑,是那么的欣慰。她在心里说,爹,娘,我没有照顾好君傲,请你们责怪我吧!
爹娘的影子渐渐的消失了,沈秋雅跌跌撞撞的走在回正阳宫的路上。一个轿子停在路中央,她认得那是茹妃的。路过旁边的时候,她听到轿内,茹妃说道:“宸妃娘娘,你真是好计谋呀。”
沈秋雅停住,迅速的擦干脸上的泪:“不知茹妃娘娘有什么要吩咐的?”
茹妃掀开轿帘,冰冷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般心思,倒是真让我刮目相看!亏得我今日看戏之时还当你为知己,却不料自己有眼无珠了!”
“茹妃娘娘……”沈秋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谁又能相信此事同她无关呢?空自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行!”茹妃摔下轿帘,说道。
沈秋雅就站在那里,注视着茹妃等人离开。许久,许久,她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一个穿着淡紫色的宫女,走了过来,说了声:“宸妃娘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沈秋雅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她觉得世界都扭转了过来,天地交换,继而什么也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