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七人还在继续。朱二一边在香香身上暴风疾雨狠顶疾剌,一边嚷嚷道:“论别的功夫俺朱二比不上你们,合欢极乐晏里,俺却能和御风老大相提并论,看把香香美得流了多少。”
香香此时正云鬓散落,花容狼狈,星眸半盍,樱唇微启,两肘支在大红的地毯上,摇螓首,挺****,扭蛮腰,举肥臀迎合着朱二。听得朱二嚷嚷着另外几人的目光都望了过了,香香越发情动,小蛮腰愈扭愈快,越撼越美,渐至忘乎所以之佳境,樱唇也断断续续吐出些伊伊呀呀令人面红耳热的莺声燕语来。
御风和胡而却是把娇娇夹在中间,你来他往你进他退,忙得不亦乐乎。娇娇此时已经目迷心乱无所适从,樱嘴微张双颊如火,妩态横生香魂欲化。两只尚穿着绣鞋儿的金莲更是高高翘起,勾人心魄地在半空里轻轻娇颤。
极夜内的整个大厅皆是铺了厚厚的毛毯,****的七人只顾着在地毯上快活,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松了口气。
在幻城,除了云想我是无亲无朋无友无靠,况且他现在不在,我实在不想惹出麻烦,这麻烦还不是普通的,我犹记得云想那句“没有人在幻城动过手”。
左顾右盼间,我突然发现,地上直挺挺地躺着的獐头鼠目男的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什么男人,有的只是一只极大的老鼠。还好,杀死的只是老鼠,我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这比杀人让我觉得好过的多。沉思片刻,我再次对着角落发抖的那人说道:“他不过是只老鼠幻化的,我哪有杀人?”
“你竟然在妖域的圣地,拿低贱的人类和我们高贵的鼠妖族来比?”此男这时候竟然不抖了,好像鼠妖这个称谓高贵如上神一般。
头可断,血可流,名誉却是众生追逐之源,不仅人类如此,连只老鼠都有这种观念。我叹口气。
幻城竟然是妖族的圣地,我内心的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惊诧,也难怪此处很多地方和人间不尽相同。倒是不知道那几对尚在合欢着的男女若是现出原形,又会是些什么异类。人间若是如此,早就乱成一团了吧。
云想为何带我来到妖族的圣地呢?难怪从未见到过天界众人。唯一可疑的是他们不供天帝供着月老。若说他们对爱情忠贞,极夜里的一切又怎么解释?若说他们没有爱情观念,在白夜,我明明看到那么多人成双成对的出入,那种柔情蜜意又岂能假装?
“你看见我杀了他?”我并不看僵着大老鼠,倒是把双掌都对着角落里的男人晃了晃。他又开始浑身上下抖个不停。“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这才是芳芳的目的?她是在逼我出手杀人,然后让幻城城主和魔界的王来对付我?她应该不知道我会噬血术才对,噬血术我毕竟才用过这一次。难道她是想让我受到媚药的影响?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虽然身体有些燥热,但是还可以控制,我并没有失去理智。这只老鼠要怎么处理才好呢?我昧着良心,弱弱地讲出这么一句话:“他生病了,你把他背出去吧。”
“生病了?”早已经离开的芳芳却适时的在这时走了进来。“哈哈,我倒想看看,到时候你哥哥回来怎么处置。”
看我一楞一楞的,她又好心讲了一句:“你哥哥便是这幻城的城主,你不会不知道吧?”
汗,我还真是不知道,芳芳说话的时候,刻意在“哥哥”二字上加重音,我的内心有些窘迫,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我来幻城之前他已经讲过。”
“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可以回幽冥间了。”角落里的男人听到现在,也是一楞一楞的,此时倒神气起来,“只要不是被毁了尸体,我们鼠妖都可以回到幽冥间慢慢再造肉身的。只求您别再禁锢他的灵魂。”听得我和芳芳的对话,这小妖有些开窍。
我并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是这还魂如何个还法我却是一窍不通。妖鼠的魂难道是被噬魂术招了来?我看看自己的左手,想着手里抓了只恶心的老鼠的样子,不由有些嫌恶。
我的心思才动,只见微合的蔓珠沙华竟极为不舍的微微张开,一缕极细的黑色光圈从我手掌中逸出,投在大老鼠上,半晌后老鼠无踪。
他可以去幽冥间重塑肉身,那不是表明我并没有杀他?我稍稍松了口气。紧张过后,内心更是烦躁莫名,于是便不再理会厅内之人,施施然走了出去,此时夜已经过半,白夜已经安静了下来,三三两两的赌客聚在一起懒懒散散,昏昏欲睡。
一人独坐于客栈内的水晶琉璃灯前,我摊开双掌,左右手上各一朵蔓珠沙华,像生生嵌入我的手掌一般娇异地盛开着。
噬血术!也不过是做了场梦而己,梦醒之时手掌内便生生多出这蔓珠沙华。
据说此花只开在忘川、黄泉路和墓地,怎么会莫明其妙地跑进我的手掌?它们是花还是妖邪之类寄生于我的体内?
记得当年在丰都山奈何桥遇孟婆之时,那么多的蔓珠沙华会潮水般的涌向一个幽魂而不招惹我,难道我同这蔓珠沙华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左思右想不得其结果。我只能记得在它进入鼠妖体内之时,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它噬血让我血脉喷涨,我一向为自己的记忆力引以为傲,并没遗漏过任何与之有关的情节,所以我才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已经变得了一个类似于吸血鬼一样的存在。
然后又自问自答道:“反正我还是善良的,这个也不能代表我就成了恶人。”当然,这些想法目前只能算做自我安慰,我并没有信心,最近的脾气好像已经不受控制。
不想倒也罢了,越想下去,我却越觉得疑点众多:白色的蔓珠沙华,那……不就是蔓坨罗花?难道师傅是想把我炼成一个毒人?难怪随手一挥便吸噬了鼠妖的灵魂!这事到底和师傅有没有关系呢?事情已经过去百年,师傅此时又在何地?此时,我才意识到,师傅的失踪,疑点重重。
最近总是浅眠、多梦、焦虑、倦怠、懒言、情绪低落、心神不宁、精力不集中。难道我是患了抑郁症?
鼠妖认识噬血术和噬魂术,并且非常惧怕。我现在才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问个明白。
最让我意外的是,云想竟然是幻城的城主。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无关乎抑郁症,这种预感来自本能。
我开始心乱如麻。无法静下心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