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不知道霓怎么样了。昨天怕他还在气,只是走到门口,听见里面问候的声音,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起床,犹豫了良久,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拿上披风,走出了温暖的房间。
深秋的早上是冷峭的,尤其在天还半暗的时候,即使只有很小的风都能使人哆嗦上一阵。看着院里枯黄的落叶,有少许年华易逝的感慨。裹紧披风,疾步出了远门,间或听见落叶碾碎的声音。
打了霓的院落门口,不知道该敲门进去还是直接推门进去。踟躇在门外,天又亮了一点。再过会儿,就该有人了。盯着门,两眼开始空洞。不知过了多久,门缓缓的开了,眼睛开始有焦距。霓咳嗽着开门,像一个老头,见到我的时候稍愣了一下,继而说,“进来吧。”
“那个……我只是路过……啊哈哈”右手不自觉的摸上后脑勺,双腿僵硬的迈步,想要离开。
“我说进来。咳咳……”霓带着咳嗽转身进了院落。看着他抖动的双肩,脆弱的身体在秋风里摇摇欲坠。眼眶有点红红的。如果昨天不是我,他会有更好的成绩吧,身体也会健健康康的。进了院落,随手将门掩上。看见霓在屋里温酒。
“病人不准喝酒。”说话间就要拿过酒壶。霓伸出的手附在我的手背上,组织我的动作。那一抹温度震颤这灵魂。企图收回手,却被霓抓的更紧了。看着那因高烧而略带红晕的脸,心悸动的更加厉害。理智和感性在打架。没有预兆的,霓的手放开了。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看着霓熟练的温酒,有那么一瞬,痴了。
眼前晃出一只酒杯。“喝了他。身体会暖一点。”有种即使是毒药我也喝得无怨无悔的错觉。喝得有点急,呛到喉咙了。
“别喝那么急,没人跟你抢。”听着近似老妈的唠叨,眼弯成了月牙。如果可以这样就足够幸福了。一直和霓在一起,直到他去比赛。
第二项,砍柴。经过天堑,到树林砍柴。根据体重,按一定比例算需砍柴的重量。按时间,取前五。这是一项需要消耗极大体力的比赛。劝过他,生病就别比了,反正只是一场政治游戏,不需要连自己的命也搭上。遭到了霓的漠视。
看着那个瘦弱的身体在索桥上一步一摇的前进,显得那么倔强,那么执着。请你不要再这么认真,不然我会以为你是爱我的。虽然一切只是个交易。
想到了一张脸,满脸的伤,粗糙的贴了一个ok绷,谁都看的出来,很痛。他却咧开嘴笑了,那么灿烂,“哥哥,我以后可以保护自己了哦。等我再长大一点,也可以保护哥哥了。即使打架回家被妈妈骂,也不会让哥哥寂寞了,因为有我陪着。”那一年我十岁,俊安八岁。只记得当时给了俊安一个熊抱,紧紧的。作为哥哥,作为男子汉,我不能哭,用力的吸吸鼻子,忍住了。也许喜欢就是从那么一点点心动开始,然后泛滥,知道不可自拔。
展露一抹微笑,倔强的孩子不会改变心意,那么我能做的只是默默守护。不让那朵生命之花在生活的暴风雨中凋零。
本来想借到现场观战的借口进去,奈何昨天的行为被所有的裁判及参赛人员列入了黑名单,把我当花瓶供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小骄傲一下。无奈的回到早已准备好的藤椅上。脑中不断的搜索可以突破现在重围的方法。都一一被否定了。无奈的叹口气。
“我带你进去。”抬头,看见那个带着一张跟兰楠一模一样的脸的恭亲王幽灵一样的出现在身后。我问过自己很多次,恭亲王是不是就是兰楠。但每次又自己把自己否定。自宴会前一天兰楠离开以来,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是被人软禁了就是这个人的网络体系很庞大,已经扎根在四国。
“条件。”商海待太久了,交换成了条件反射。
“这场比赛期间,一直待在我身边。”
“就这么简单?”不置可否的问道。但看他一脸认真。也就不在问了。沉默的点点头。他让我换上一套普通的学子服。褪去了一身的流云红,穿上普通的青灰。突然觉得我也很平凡,如果没有那些嚣张的资本。把帽子压了压,跟在恭亲王的身后,顺利的进入比赛场地。
虽然跟在恭亲王的后面,但是眼睛没有松懈过,一直在搜索霓的身影。虽然有僧侣开辟的山道,但是路还是很难走。还好前段时间有锻炼身体,不然现在一定满脚是泡。看到女参赛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握住柴火用刀努力砍的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这个项目不适合女人。忍着眼泪努力的有,不服气的把柴刀丢在一旁的有,还有作弊的。
眼睛只是略微晃过,没有停留多久。我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终于看到霓了,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识五谷杂粮的文弱书生,当真的看到他砍柴的时候,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汗水在他的脸上流淌,虽然略带病态,但这并不妨碍那浑然天成的气质。没有女人的媚态,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让人无法以开眼的柔美。虽然形容男人柔美有点不是很合理,但是我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
“任云霓不是弱者。”回头略有所思的望着恭亲王,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但是我又抓不到重点。这种感觉叫,有些事,除了我谁都知道。虽然郁闷,但是只要霓平安,什么都好。
不舍的移开视线,跟随恭亲王又向森林迈进了一步。其实这里已经有足够多的柴火了,不必再进去。而且越往里面路越难走。相信以恭亲王的观察力早就注意到了我的疑惑,但是他不说,那么我也就不问。有些事,不告诉一定有他的原因,不需要太好奇,在你该知道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