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沈娴冰冷笑着,“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在你面前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份量。陛下若是嫌冰儿固执,目无尊卑,可以休了冰儿啊。”
“好,很好。”凤子裕也是气昏了头,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沈娴冰,你觉得朕是非你不可了是嘛。朕告诉你,朕的一道圣旨下来,就可以夺走你的一切,你以为朕不敢?”
沈娴冰突然有些后怕,也有些后悔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弥补,也说不出口那些话。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好,等你把他生下来,你就给朕待在冷宫一辈子不要出来。”凤子裕狠狠地甩了袖袍转身离去。
沈娴冰的心凉了下来,想要追上他,可是自己身体浮肿,只能走到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身影。
“小姐,小姐怎么了?”玉若急忙穿好衣服赶来,却看见沈娴冰已经泪流满面。
沈娴冰感觉肚子一阵剧痛,痛得她想要晕过去,急忙抓住玉若的衣服,用微弱的声音说:“叫太医,叫太医。”说完便晕了过去,身下一滩血迹。
玉若吓的连滚带爬地去喊太医。
凤子裕走到一半,看见路上脸色匆忙的宫人,心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生气,自己只是关心她,没想到她这么看重孩子,以至于自己都不顾了。
心下还是烦躁,突然一阵一阵优美的曲子从梦雪阁传出。
凤子裕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梦雪阁的院子里,穿的单薄的孟云雪看见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尴尬。
“陛下,没有陪姐姐吗?”孟云雪走下亭子,靠近凤子裕。
“你的琴弹得不错。”凤子裕避而不谈这件事。
“小时候,练过几年。”孟云雪羞涩的低着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嗯,接着弹吧。”凤子裕在对面的石椅上坐下。
“呃,好。是。”孟云雪点点头,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里窃喜。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朝时间,凤子裕才走。一时宫中沸腾了,几乎所有人都来梦雪阁想来巴结孟云雪,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沈娴冰失宠了。
玉若找了大半个晚上,也说尽了好话,才有太医愿意给沈娴冰看病。
“太医,怎么样?”玉若关心的问。
“这…不好治啊,你们还是找别人吧。”老太医摆摆手就要走出去。
“唉。”玉若拔了头上的簪子交给他,“拜托您了。”
“这…你”老太医有些犹豫。
“求求您了。”玉若直接跪在了地上。
“唉,好吧好吧。”老太医不情不愿的进去给沈娴冰看了下脉象,“你家主子,动了很大的胎气,这一个月都别出去了,就在床上好好保胎吧。”
“那好,那好,谢谢太医。”玉若激动的跟着太医去抓药。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沈娴冰呆呆的望着床顶。
她是被疼醒的,也已经不记得昨晚有多少次被硬生生的疼晕又疼醒。
“哎,你听说了吗?皇后娘娘失宠了,昨夜皇上气冲冲地出了凤仪宫,然后就进了梦雪阁,天晓才出来。”门外一个扫地的宫女说着。
“啊,那咱们可不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另一个宫女痴痴地说。
“哎,谁叫我们当初跟错人呢?不仅不受宠还是个疯子。”那个宫女抱怨。
“都很闲,再偷懒把你们都送到刑司去受点苦头。”玉若回来瞪着那个宫女。
“切,你算什么呀?皇后都失宠了,这宫里的暗卫也撤光了,凭什么听你的呀?”这宫女趾高气扬的说。
“你,别在这胡说,滚回去。”玉若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她家小姐了。
沈娴冰在屋里静静地听着,心也静了不少,他真的离开她了?
“小姐。”玉若端着药担心地看着沈娴冰,“赶快把药喝了吧,胎气补好了,咱们还能赶上去看看桃花,开的可艳呢。”
“桃花?”沈娴冰一边喝着药,一边念着,“又过了一年了。”
玉若知道沈娴冰在感叹什么,急忙安慰着:“娘娘,别多想,今日云公公还专门找我说要来看娘娘呢,或许只是公务繁重,没有时间。”
“真的?”沈娴冰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嗯。”玉若侧过头去没有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说出真相,只一口一口的喂她喝药。
“姐姐?”孟云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气色尤其好。
“云雪。”沈娴冰连忙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快坐,坐。”
玉若没有说话,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端着空药碗出去了。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孟云雪关切的问。
“还是老样子。”沈娴冰敷唇咳了两下,“我真是要恭喜妹妹荣获圣宠了。”
“姐姐,莫要说笑了。陛下只不过是去妹妹那儿听了听琴声罢了,却让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是臣妾的罪过。”孟云雪害羞的笑了。
“呵,云雪起码还有琴艺伴身,我什么都不会,怪不得陛下不喜欢我呢。”沈娴冰自嘲道。
“姐姐多虑了,陛下呀,只是跟姐姐置了气。”孟云雪倒了杯茶水小口喝着,“等气消了,也就好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在陛下面前提起几句。我昨天也是太激动了,可能是有些固执了。我动了胎气不能下地,你帮我跟陛下道个歉吧。”沈娴冰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这,…”孟云雪有些为难的犹豫着。
沈娴冰看见她这样子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罢了,你也才刚刚得了圣宠,这样怕是对你也不好。”
孟云雪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姐姐,其实我是可以帮你说,但皇上答不答应,也只能看皇上了。”
“嗯,没事,你不用跟他说了,我现在也只能卧床休养,就是见了也没用。”沈娴冰叹了口气,垂下眼脸更显得身体虚弱。
孟云雪刚想开口安慰她,琉璃就跑着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娘娘,陛下邀您一同用午膳,现下正在梦雪阁等着娘娘呢。”
孟云雪内心早已心花怒放,但嘴上却只能淡淡地回应着。
孟云雪扭头看着沈娴冰,似在询问她的建议。
“我没事,你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沈娴冰嘱咐着,“还有,替我照顾好他。”
“嗯,姐姐放心。”孟云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起身离开。
玉若不满的在后面瞪了孟云雪一眼,便走近沈娴冰。
“怎么了?”沈娴冰看着她的异样。
“小姐,您别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玉若嘟囔着,“姐姐待她这样好,朝廷供的衣裳首饰可没少给她。昨日小姐生了病,都没说找太医来,今天得了宠,倒知道来炫耀了。”
玉若说着说着竟哭出了声,沈娴冰拍拍她的肩,叹了口气。
“她或许也有她的难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