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因环保问题引发社会不稳定因素趋升的特定时期,尊重公众意愿,不仅仅可以激发环保正能量,还可以延伸到化解社会矛盾的更深层面。化解社会矛盾、创新社会管理,必须充分汇总公众意愿。公众意愿是推动工作的第一动力。当前,环境保护已经成为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内容,环境质量怎么样,群众最有发言权。群众对于环境质量的良好期待和愿望,不应成为政府的负担,而应该是动力。今年以来,面对来势凶猛的雾霾天气,各地超前发布环境空气质量监测数据,就是一个尊重公众意愿、顺应群众要求的良好成果。
——吕副县长语
杨唿哨的儿子叫杨像,脾气性格秉性都跟他爹完全不一样,平时很少说话,更不会打唿哨,大学没考上,早早的就到当地一家金属制管厂打工,后来还当上了技术员。制管厂生产小钢管。在铁皮卷成铁管之前,有一道工序,需要通过使用测厚仪,把薄厚不够均匀的铁皮,压延成薄厚程度一致的半成品。这个测厚仪,是一枚带有辐射的放射源。人体长时间直接被其照射后,会产生头痛、呕吐、浑身无力等较重危害。
性格内向的杨像,平时很少与人交往,说准确些是因他本人性格孤僻又暴躁,与人交往易生事端,别人大都躲着他。杨唿哨制造海带丝闹剧那天,厂里来了一批急活,却偏偏碰上杨像没能按时上班。合同签好了,产品做不出来,违约就要受损失,这可急坏了高厂长。厂里就两个能操作放射源的技术员,一个还在异地休假,杨像不回来,合同就泡汤了。高厂长打了一天电话,杨像直到傍黑才开机。后来,到公安局破案后才知道,他那天是把工作丢到一边,和后备干部一起,到M县拉海带丝去了。再后来,又才知道,杨像和后备干部一起去拉海带丝,是他爹特地安排的,是杨唿哨对后备干部不够放心,怕他在进货中间做手脚、捞小费,因此,让儿子专程去盯梢后备干部。高厂长一气之下,宣布扣掉杨像半年工资,并炒了他鱿鱼。杨像气愤至极地说:“我给你打两年工,你欠了我一年半的工资,好不容易盼到年底了,你一句话,我又半年白干了,这合情合法吗?”
高厂长答:“你一天没来,我五十万没了,扣你半年是轻的。”
杨像当场气得脸色铁青,激动地回敬道:“你欠我们农民工的债,早超一百万了。”说完,气呼呼离开了制管厂。但两小时后,工厂一名电工在夜巡时发现,生产车间的大门被撬,一枚五类放射源不见了。高厂长立即报案,公安局、环保局很快来了两车人,把院里院外方圆两公里地界上的草丛坑塘,全都用仪器监测了一遍,也没找到源去何处。确定被盗后,市县两级环保、公安,立即启动放射源丢失应急机制,一边寻找、一边询问、一边采取相应措施控制丢源信息传播。那天,吕副县长是最忙的。他是分管环保的副县长,海带丝闹剧正在破案,需要他和分管政法的副县长一起处置,这边又出了放射源丢失案,照样他俩还是搭档。案件排查至深夜,公安局长的一个电话,让吕正天副县长备感兴奋:“吕县长,两个案子全破了。我们已在市医院把杨唿哨拘捕了。偷源的是他儿子,也在医院,一块抓了。”
吕副县长听后好像有点糊涂了,怎么把两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办成爷儿俩了?
原来,杨像被高厂长辞退后,并没有回家,他知道工厂丢失放射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于是他心生诡计,精心谋划了一场蒙面偷源敲诈案。天黑后,借助雾霾天灯光的阴暗,他用个黑塑料袋子把头部套得严严实实,只在出气和看东西的部位抠出几个小洞,翻墙入院,轻车熟路地找到工具,把一枚靠门口最近的放射源,从车间压延的机器设备上拆了下来。然后,又人不知鬼不觉地带着放射源翻墙而逃。
当天晚上,杨唿哨猛发了横财,和妻子、后备干部一起,一人抱着一大纸箱子钱,回到自己家。杨像没在家。仨人抑制不住罪恶心情的兴奋,坐到床上大把大把地数起钱来。杨唿哨数钱正兴奋至极时,手机上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他心不在焉地左手抓着钱,右手打开了手机:
小吃补营养,大吃损健康,多吃卧病床;
小喝是享受,大喝是忍受,多喝准难受;
名气小有福气,名气大心难净,图名利易不幸。
杨唿哨看过短信骂道:“康大仙学会装他妈正经人儿了。”骂完了,又一段信息更让他感到不快。
钱的忠告:劳动的钱,使你幸福坦然。援助的钱,使你感到温暖。集资的钱,使你力量无限。奖励的钱,使你加倍实干。积蓄的钱,使你珍视勤俭。偷来的钱,使你胆战心寒。贺喜的钱,使你加倍偿还。恩赐的钱,使你变成懒汉。挪用的钱,使你有借难还。诈骗的钱,使你贪得无厌。
这条信息是栾大V发来的。杨唿哨看完后,气得把手机摔到了地上,“看人家挣钱也他妈眼红,什么东西。”脏话刚出口,突然,杨唿哨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好像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抓起一看,是一个与皮球差不多大小的铁疙瘩。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闹清是个啥玩意,便顺手递给了后备干部,自己又紧忙数起钱来。
零钱太多了,三人数了三个多小时,钱还没数完,杨唿哨就感觉到心慌意乱,头痛恶心,手脚发麻。开始,仨人都以为是忙一天半夜,挣钱数钱累的,但很快,杨唿哨就开始了呕吐。杨唿哨闹得正欢,后备干部也和他症状一致地闹了起来。这下可把杨唿哨的媳妇吓坏了,怕不是真的把辐射招家来了吧,怎么闹得这么重啊。此时,杨唿哨已开始脸色发黄,大汗淋漓。人命关天啊,她马上拨了120。
人是送到医院了,尽管又是做心电图、又是照CT,甚至,后来又做了核磁共振,但值班医生仍没敢确诊杨唿哨和后备干部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仨人在一起,同吃同喝同数钱,两个男人病得很重,一个女人却啥事儿也没有,这很是让值班医生心生疑窦:怕不是钱财作祟,故意制造伤害吧?值班医生多了个心眼,悄悄报了案。公安局的人来了,恰巧杨像这时也来了。看了病例,又见了人,公安局的人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人,立刻就把杨像的双手铐到了一块儿。
“他俩可能是被辐射了,快救治吧。”
听公安人员这么一说,杨像急不可待地问道:“你俩是不是用床上的铁疙瘩照自己了?”
“是呀!”
“该倒霉呀,是被辐射了。”杨像说这话时,脸上显出了千万个无奈与追悔。
原来,晚上杨像把放射源偷回后,放到了床上,用毛巾一盖,就出去给高厂长发信息敲诈钱财去了。他怕用自己手机暴露身份,便假借买东西,跑到村口的一家小卖铺,偷了店主的手机,给高厂长发了信息,要求高厂长准备五十万元现金,马上放村东口的垃圾桶里。不许报案,否则,别想拿回放射源,让公安局、环保局把你厂子封掉。信息发出,高厂长马上报案,公安局立即锁定了机主。公安人员到小卖铺后,把时间、细节一比对,杨像很快被划为最主要的嫌疑人。晚上十一点,公安刑警去高各庄村抓捕制造动乱的杨唿哨扑了空,大家还以为杨唿哨和后备干部是畏罪潜逃了呢,万万没想到,值班医生一个电话,把两桩案子一起,轻而易举全都告破了,而且都是人赃俱获。后来到了看守所里,后备干部放风时见了杨唿哨,还无不讽刺地说道:“大哥,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引辐射上身罪有应得呀。因为没手机,我只能亲口对您说了。”杨唿哨听后气绿了脸,答道:“全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要不让他去盯梢我,也不会惹出这后来的倒霉事吧?”
“嗨,全他妈怪这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