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鱼知领着阿古去寻他的三位损友,再有两天就是比文之日了。换做一般的纨绔子弟怕丢脸这会子已经着急得直上房了,哪像他家少爷这般漫不经心,睡到晌午才起,因为挑剔早餐不合胃口折腾了半个时辰,总算出府了又走的磨磨蹭蹭,中途还听了一出当红小生的戏,似乎丝毫没有要去找另外三位公子的意思。他都急得不行了,少爷还这么怡然自得。阿古在心里默默的编排者,可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急迫的表情,只是放低语调在鱼知耳边轻声道:“爷,天都快黑了这出戏听完了,那三位公子怕也该歇息了。”
鱼知还跟着戏曲在那打着点子,斜眼看了阿古一眼。
“什么时候变得这麽多话,我做什么还需要你教吗?”淡淡的声音充满冷意,阿古打了个冷战。鱼知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他的决定从不因任何人而改变。下人就应该有下人的样子,乖巧听话。就算再怎么关心主子,也不能干涉主子的行为。
鱼知虽然经常闯祸但每每都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从没耽误任何事情。既然鱼知有心情在这喝茶看戏就代表斗文之事他早已成竹在胸,倒是伺候他多年的阿古关心则乱,一时没注意到越矩了。
阿古腾地一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膝盖碰撞地面发出“闷”的一声。
“爷,阿古知错了,爷息怒。”鱼知托着下巴,眼淡淡地瞟着他,手指敲着桌子发出一下下有规律的响声。声音传入阿古的心间,他便愈发的恐惧,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了。
鱼知看他似乎吓得可以了,起身掸了掸衣服朝门外走去。阿古这才将憋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立马跟了上去,将这次的错误深深的埋在心里,警示自己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鱼知甩着大膀子摇头晃脑慢慢向米府踱去。到了米府下人看见他马上恭恭敬敬的请入里屋鱼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熟门熟路的径直向书房走去。
一推开门便看见系列奢华用品,什么高床暖枕,奇珍异宝将这间书房装扮的如同个珍宝阁,除了豪华就是极尽的舒适。一侧屋内的软榻之上斜倚着一名冰肌玉骨的美少年。鹅蛋大小的脸庞,眉若远黛,明眸凝水。骨架纤细,浅口的衣衫透过光看到他些许如玉的胸膛,使人深深地迷醉,如此简单的家居服竟让他穿出绝色的味道,意志不坚定的人看到如此人间绝色恐怕会当场流鼻血身亡。
在他左右两侧各坐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左侧少年天庭饱满,刚眉虎目,周身自有一股阳光硬朗的男子汉味道。右侧少年同样具有绝美容貌,但不同的是有一种邪的气质使他看起来狂放不羁,凌然傲骨。
鱼知走上前将软榻上的少年拱到一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自顾自地倚在少年身上,伸手抓了颗葡萄仍进嘴里。少年不仅没有恼反而带有宠溺的给他剥了个葡萄。
左侧少年笑起来:“嘿,我说怎么着,鱼知今天晚上肯定得来,你们还不信,这下好了米阳你的多宝盒跟致远的如意扇可就全归我了,你们可不许赖账。”
右侧少年忍不住掐了鱼知一把:“你说你怎么就这麽不争气,才多大的事居然忍不到明天,害得我跟米阳输了赌。”鱼知麻利地躲开致远的“毒手”,两人闹了好一阵子才让米阳给拉开。
原来自打昨天鱼知与蒋问天的事情传开以后,作为四大恶少的他们便聚在一起打赌,鱼知会什么时候找他们商量此事。若是平时的事情鱼知就自己解决了,可这回的事还捎上了他们三个,为了谨慎起见他自然是要来的。
平时他们就爱在米阳家聚会,所以另外两人早早得福等待鱼知的到来。他们根据对鱼知的了解,陆荣禧赌他转天傍晚到达,米阳跟何致远赌他不等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来的,原因很简单,他懒。
“行了行了,别闹了,既然人都来齐了,就商量商量斗文的事情吧,毕竟还是事关咱们四大恶少的名号的。”
“切,谁在意他们说什么,不过想起他们得意的表情我还真就那麽不爽,多少次的给咱们难堪,这次都还给他们。”陆荣禧一脸的气愤,大有破碗破摔的气势。
说起四大恶少与四大名少的渊源,那还得从他们各自的家世讲起。米阳是全国首富米家的嫡长子,家族世代经商,各行各业都有米家的店,他就算是随便的抖一抖,全国的经济都要颤上三颤。国家每年的税收三分之一都是由米家提供,富可敌国早就在头几辈达到了,每当出现天灾人祸米价都会开仓放粮,平衡物价。因此就连皇上对他们都礼让三分。
米阳作为嫡长子自小锦衣玉食,衣食住行比皇上用的都舒坦,加上天姿国色,头脑聪颖,被家人溺爱,养的是喜怒无常嚣张乖僻。看不上别人,又与鱼知是青梅竹马,进而被列在四大恶少之内,他也从不在意。
至于陆荣禧是长平公主的唯一子嗣。长平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两人自小就亲厚,她能文能武实乃巾帼英雄。当年为帮圣上取得皇位牺牲了性命,这使得皇上一直为此事内疚自责,因此对皇姐的唯一遗孤是极尽宠爱,将满腔的歉意全部弥补在他的身上,宠爱之情甚至超过太子。因此无论陆荣禧犯什么错误都有皇上包庇,他自是经常捉弄别人,与鱼知米阳是不打不相识,因此也加入恶少之列。
最冤枉的就是何致远,他出身书香世家,是由古至今存留最久的书香门第,深受百姓爱戴。每朝每代的皇帝都对他们礼遇有加。何致远是家中的老小是家族宠爱的对象,平时也乖巧懂事,偏生的倒霉,他虽长得粉雕玉琢但不知为何气质邪行的够可以,越长大邪味越重,总感觉他一肚子坏水。那日上街正赶上鱼知一行三人。鱼知看了他一眼便将他拉伙,说他天生长得一副纨绔嘴脸,不加入他们太可惜了。就这麽天长日久的便莫名其妙的成了其中一员,家里的长老对他是又气又爱。其实当时是因为京城四大名少的风头刚起,他觉得人家四少,咱才三少,太吃亏了这才就近拉进来一个,好让心头的火顺顺。
而京城四大名少之首就是鱼知的大哥鱼航,他是二房所处。鱼航待人谦和,知书达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仁和,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什么忠孝仁义礼,琴棋书画诗,十八般武艺人家是样样精通,生的又是一副标准的美男子模样,虽不是嫡出但镇国侯对他宠爱有加。
鱼知相当嫌恶此人,要知道鱼航的娘是正室的贴身丫鬟,一次趁正室回娘家的时候爬上镇国侯的床,并且在正式未曾有孕的情况下偷偷生下侯府长子,继而镇国侯在取其不到一年的情况下,向圣上讨旨再娶一妻。注意不是妾是妻,虽然地位仍比正室低,但侯爷却一心扑在二房身上。这对于正室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羞辱。
她可以忍受丈夫另有新欢,也可以忍受无情冷漠。但她忍不了镇国侯居然在成亲未满一年的情况下与她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暧昧有染,并向世人宣告这丫鬟的高贵。这是对她名门闺秀的巨大耻辱。而且在管教子女的态度上,竟有云泥之差。在外人看来他对鱼知是棒下出孝子,可对二房的孩子是慈父和蔼。
鱼知可以接受父亲的严厉管教,但他痛恨父亲对母亲的冷漠无情,害他母亲蒙受耻辱在家族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且自八岁以后,他便在没有见过母亲。而这一切都是鱼醒与鱼航的母亲造成的。鱼知现在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但每次看到鱼航这个令他母亲耻辱得及好时,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咬其骨。
蒋问天就不必多加介绍了。
秋仁放是当朝宰相之子,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跟陆荣禧不太对付。
索明朗乃当朝太师之子,学富五车,尤以佛法礼教专长,经常负责皇家祭天等事宜。
这四少在百姓眼里是真真儿谪仙转世,而鱼知他们则是邪魔堕凡。
鱼知他们觉得京城四少就是一帮假君子,道貌岸然之辈,不屑于他们。每每对上蒋问天一行人,将他们的找茬从不放在眼里,懒得与他们做口舌之争,因此一遇到他们就转身就走。结果他们与百姓还真当鱼知他们怕了京城四少。这回可好,人家主动挑衅上门,鱼知他们也觉得不再隐忍,干脆将他们的脸面彻底粉碎,好一解心头之恨。
米阳看着他们三个讨论的热后朝天,不禁笑了。暗道“蒋问天呀蒋问天,你可是把恶少难得的兴趣调动起来,只不过......这游戏你玩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