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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双虎双生

咚咚——

无相来到赠宝老者的门外,轻轻地敲了两声,房内烛火被点亮,无相又不紧不慢地敲了两声,房内传来一阵话,“我们主人已经休息,请门外的人明天再来。”

“单瞳能让我看到什么?”无相想起刚才所见,依旧是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多想。

“年轻人,单瞳是承载记忆的宝物,你的一生都可以在单瞳中找到,无论你忘记了什么,只要将单瞳放在眼前,你就拥有回味记忆的能力。但是它不会选择让你看到单单好的或是单单坏的,只要是你经历过印象深刻的一切,是悲是喜,均会出现在单瞳中。所以你拿着单瞳,会看到最痛苦的事情,最不愿意去回顾的事情,不知道这是单瞳的优点,还是缺点。”

无相猛然醒悟,痴痴一愣,回味记忆,那不是另一种绝世醍醐吗?

“老夫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单瞳,简单说来就是助你回忆起到所忘记过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你老得忘记了所有的事,但可以透过单瞳,来重温那段时光。更或许你忘记的是一段悲痛的过去,也可以用它来警惕自己。”

无相倒吸了口气,果然那一切都是真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经历,“多谢——”

无相舒坦了一声,但是凝结在心头的阴霾似乎重了许多。

沧溟,沐龙军,我离开沧溟,原来只是为了逃脱溟皇的追杀,可笑啊可笑,对于中州,我只是个逃犯,我还在追求什么?现在追求的还有意义吗?

痴痴笑笑的无相,紧握着单瞳,嘲笑着自己,失魂落魄地慢慢离开,嘴里傻傻地念叨:“原来不需要绝世醍醐,你就可以告诉我所有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个亡命天涯的逃犯,为什么是和溟皇有着不共戴天仇恨却无能为力的蝼蚁,我想要报仇?但二十年的复仇计划失败,还不是被迫离开了故土,远离了从小长大的逆世天妖。父亲和兄长惨死,自己却苟且偷生,整个沐龙府就此灭亡,一人独活,可还能做什么?

掩上眼,无相再一次把单瞳放到了眼睛前,银光闪烁的单瞳中出现了那个似曾熟悉的心魔池,缭绕的云雾浮现在心魔池上,许多人跃进了百丈下的心魔池。无相看到这儿,竟然莫名奇怪的落泪了,两行淡淡泪水自然地顺着脸滑落,打湿了衣襟,可刚才看到满眼的尸体和血迹,都没有泪水,见到心魔池却哭了,哭得笑了。

画面中,成批的军队正在追杀从沐龙府逃出的家眷,被逼无路,家眷们都逃亡到了魔渊,那是一个以心魔池为尽头的悬崖,悬崖之下便是心魔池。家眷们在军队的狙杀下,只能往心魔池逃。沿路都是尸体,无论是孩子、老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都被溟皇的军队屠戮。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到了悬崖之巅,进心魔池是必死无疑,而遇到后面追捕的溟皇军队,也是必死无疑,大家毅然跃下了魔渊,跳进了心魔池。

那些人中有一个看着慈眉善目无比熟悉的女人,她是沐龙府最漂亮的女人,叫做沐燕儿。她就是父亲的第二个妻子,无相的继母,记得以前无相喜欢叫她二娘。

无相深深了哽咽了一阵,微微颤抖着眼眸,手也忍不住有点发颤,“如果心魔池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说二娘跳入心魔池可能没死,因为二娘当时已经怀上了三弟,诸天神佛保佑,但愿心魔池的传说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想到这点,无相脸上才有了光彩,可突然间无相睁大了眼睛,又想到了什么,眼中不禁泛起了一阵精光。

咚咚——

无相赶紧折回路,又去了赠宝老者的房间,客气地敲了两声,房内烛火亮起,再敲了两声,房内传出一声,“我们主人已休息,请门外的人明天再来!”随从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托词。

“抱歉,我还有个问题。”

从房门内走出了一个随从,听无相这话,立马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吗啊,我们主人不是已经告诉你单瞳的事情了,这回真没骗你,我们主人真的已经休息了,你有事的话明天来也不迟啊!”

见随从要走回房间,无相赶紧叫住他,“抱歉,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在甲板上你们会说我和我的同伴是两兄弟,我们长的应该不是很像吧,这兄弟的意思是指义气哥们,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兄弟?”

随从着实纳闷地盯着无相,真怀疑对方是装傻还是怎么的,既然能让双生盆起波澜,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打了打哈且,懒散道:“很简单啊,双虎双生盆是承继血限的神奇宝物,当年主人可花了不少心思才得到它。双虎双生盆神奇在单个人拿在手里不会起任何波动,但只要是带有同一血限的两个人,同时扶住双生盆的话,就可以让平静的清水产生强烈震动。因为你和你的同伴让水面产生了剧烈的震动,所以你们有着同一套血限。”

无相难掩心中喜悦,“你说的血限是什么?”

“兄与弟,父与子,皆可称为同种血限。”

无相眼中泛起精光,疾风一招甩起拳,打晕了随从,披上了他的外衣,直晃晃地走进了老者的房间,两眼一扫射,立马看到了装着宝物的箱子。

“果然在这儿,让我拿去再试上一试,玄迹,等着叫我哥吧!”无相轻抬脚尖,慢慢地走到箱子前,翻出了双虎双生盆,又甚慢地取出了双生盆。无相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把外衣卸下扔在了随从的身上,“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得再麻烦你一件事,借你的手用一下。”无相把随从的手伏在双虎双生盆的一端,自己的手扶在另一端,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水倒进了双生盆内,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反应是正常的,做我兄弟至少你样貌不合格,和玄迹那么就差不多了,”无相越想越开心,几乎都可以想到玄迹认自己哥哥后,将会发生的一切美满事情,便立刻端起双虎双生盆立即朝玄迹房间走去,“玄迹,希望刚才我们让水涌动不是偶然……”

哐哐!

无相重重地敲了门,玄迹睡意阑珊地问了声:“谁?门没锁紧,推进来吧!”

“玄迹,是我无相,”无相压根就没停下过脚步,也早就不客气推开了门,三步做两步跑到玄迹面前,一把掀开玄迹盖在身上的被子,抓过了玄迹的右手,“借你手用一下,一会儿就好。”

玄迹不晓得无相搞什么,但手早就被抓过去了,“我还能不借吗,都被你抓着……”玄迹说得一脸无辜加无奈。

无相激动地将两人的手各安放在双生盆的两端,果然一瞬间水面涌动的厉害,水也被弹出了盆外,溅了玄迹一脸,倒是无相很机灵,水盆有点倾斜,全部溅到了玄迹那一头。

无相看到水起波澜,欣喜若狂,“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无相……无相你做什么啊,把我变成落汤鸡,还叫对了对了,敢情你是深更半夜来耍我的吗?”玄迹已经完全迷糊了,没好气地瞅了瞅狂喜的无相,要捉弄人也不用笑成这样吧。

无相猛地摇了摇头,兴奋得还说不出话来。

“那是特意给我打水过来洗脸?”

无相一摇头又一点头,激动了老半天,傻傻地盯着玄迹,猜想他现在的年龄,再看玄迹对于沧溟的了解,果然没有猜错,原来上天是眷顾我们的,三弟,难怪梦蚀进不了你的梦里,择鸾诀水也被你看穿,原来你也有这些与生俱来的天赋,原来你真的是二娘的孩子,通过心魔池而没有死去的那个孩子。

“无相,你稀奇古怪的搞什么呀,为什么用这么欣慰的眼神盯着我?你……你想……想干吗?”玄迹都被无相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哈哈——

无相冷不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灿烂无比,直把玄迹搞得越来越糊涂,“无相,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又哭又笑的,你脸上的表情真丰富,改天你都可以去街头演话本了。”

无相还是又摇头又点头,搞得玄迹几乎崩溃,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玄迹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玄迹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告诉我你娘叫什么名字?”在无相心里,早在刚才就已经把玄迹看做自己的亲弟弟了,但是越发证明一件事越能够开心,看着无相满心期待,玄迹很是错愕。

“我没见过我娘,但是云皇替我娘修的坟墓前墓碑上写着沐燕儿。”

无相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开心得将双手搭在玄迹的左右肩上。

“嗯?你知道我娘的名字?”

“你娘是沧溟人,而且你娘是沐龙府的人,因为只有沐龙军的亲属才会以‘沐’为姓,玄迹你得接受一个现实,你是真正的沧溟人,是通过心魔池来到外界的沧溟人。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你才很好奇沧溟,问我那么多关于沧溟的事情,对不对?”

无相睁大眼等着玄迹回答,蛮像是个等待糖果的孩子。玄迹微微点了点头,“云皇说过,我娘产下我后就死了,我本来是不属于云图的,但是见我那么小就收养了我。从娘留给我信中看来,我们应该也是来自沧溟的,可是这又怎么了?无相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

“玄迹,我大你七岁,你二十吧!”

“这也可以择鸾诀水吗?”玄迹瞠目结实,怕是无相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招。

“不是择鸾诀水知道的,”知道玄迹是二娘的孩子,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于无相来说已经足够了。原本想要马上和他相认,但是突然扭扭捏捏了起来,无相长吁一声。知道玄迹是亲兄弟够了吧,至于沐龙府的事情,无相决定能不让玄迹知道就瞒下去,何必多让一个人去承受这些仇恨呢,“玄迹,我打算好了……”

看着无相信誓旦旦的样子,“无相你今晚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不过你打算做什么?”

无相一把揽起了玄迹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玄迹,吓得玄迹不知所措,还是第一回被一个男人抱住,抱得还这么暧昧,可更暧昧的结果是无相说的话,“玄迹,我打算跟你一辈子,不管中州、山魈,还是云图,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要保护好你,我要对你不离不弃!”

“啊——”玄迹看着这么兴奋的无相,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想挣脱开他怀抱着自己的手臂,可似乎不管用。

“无相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玄迹微红了脸,小声念道。

没想到无相却是一脸的贼笑,“是的啊,我无相就是对玄迹你有意思了,怎样啊?”

“你脑子坏了吧!”玄迹这下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无相,差点就推下床摔个跟头。

无相却不生气,反倒玩味地坐在床上,“我不是开玩笑的,说过要守护你就会一直陪着你。”

玄迹知道无相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今晚做的一切肯定也有原因,就是不晓得他在搞些什么,“无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和我有关的话,麻烦你告诉我,别把我蒙在鼓里,一点也不好玩。”

“没有什么隐瞒你的,我无相真的对你有意思,别人我还懒得理会呢!”无相说得还真是趾高气扬,真不怕别人乱想。玄迹哑口无言,一手托住额头,一脸怪怪的愁容。

无相端着双生盆,转身走出房,替玄迹关好门,无相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情的笑容,一切事情都发展得太快,但是事实足以说明一切。

上天还是眷顾了我们,让我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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