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潢诧异道:“请讲!”他指了指戴心弦,道:“那是我娘,也是狐狸精,是来抓我回去的!”孟天潢一愣,随即笑吟吟,道:“哦?她为什么抓你!”
沐小道嘿嘿笑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你也知道!母狐狸都喜欢勾引凡间男子,我这老娘也不例外,你想,她天天往家里带男人,我脆弱的小狐狸心灵怎么受得了,自然只有跑出来了!”
此时戴心弦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了,孟天潢似笑非笑看着他,点头道:“嗯!好像蛮有道理的!”
沐小道心下一乐,当即嘿嘿道:“我就知道大胡子你最好了,肯定会帮我的!”说着转身欲走,不想孟天潢却陡然拉住了他,大有深意的说道:“你别着急呀!”
此时戴心弦已经走到了跟前,却看着孟天潢,诧异道:“孟老爷子!你怎会在此处?”
“什么?”沐小道心头一跳,顿时如坠冰窟。孟天潢却戏谑的笑着,将他一把推向戴心弦道:“还你儿子!”
“什么?”戴心弦愣了一下。
就趁此,沐小道将手上豆浆油条往两人身上洒去,拔腿就跑……
“爹!你死得好惨呀,娘与大胡子害死了你,现在连我也不放过,救命呀…救救你苦命的孩儿呀…爹……”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说着,叫声凄惨,衣衫褴褛破旧,推翻了摊子,绕过了人群,在顺手抄起黄豆果子,随意泼洒,整条街顿时鸡飞狗跳……
戴心弦明眸生寒,皓齿打颤,又气又急。孟天潢火冒三丈,登时一脚踢出,一道翠芒狂袭而去。
沐小道身子一缩,避开这石破天惊的一脚,奔逃间正撞上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当下身子一闪,躲到了那人身后。
孟天潢大手一挥,也不管是谁,向那人推去,那人微微一愣,双手一格……
两人瞬时交了数招。
孟天潢“咦”了一声,看向相阻之人,发现是个年约二旬的青年道士。当下冷哼一声道:“让开!”
宋旅双眼一翻,道:“你无故动手到还有理了?你说你堂堂九尺男儿,欺负一个年幼孩童,像话吗?”
孟天潢懒得理他,五指如钩,就想将他拿下,可看他一付大义凛然的模样,当下撤了掌指,强压怒火道:“说了你也不明白,让开!”
宋旅心头一颤,只觉这髯须客双眼含威带怒,一身正气,不像奸邪之辈,可‘人的脸,树的皮’诧异之余却也不便就此服软,当下大袖一甩道:“蛮不讲理!我今日到要会会。”
孟天潢追人心切,不愿多耽,也懒得理他,飞身向他头顶跃去,想要越过他直接抓人。而宋旅见对方如此蔑视自己,哪里还能忍住?当下一招‘旅琐取灾’直抓他左腿脚踝,孟天潢闻得风响,就势一招‘壮于前趾’点向他手臂‘外关穴’。
宋旅呼声:“来得好!”顿时收手转身,身子倒旋,一招‘射雉失亡’凌空倒踢向他后背。他惊急转身,一招‘夜惕有戎’挡在身前……
嘭!
臂腿相交,两人各自后退丈余。
孟天潢回头一看,沐小道已经跑得没影了,心中有气,当即一记劈空掌刀‘苋陆夬夬’,脱手而出,但见绿芒闪动,刀气霸烈披靡。
宋旅大惊,勉力施出一招‘烈火焚栈’,但见双臂红黑两色光晕流转。
嘭!
翠芒与他两臂红黑真气相撞,登时被震出三丈有余,倒地不起,前胸手臂血肉模糊。
“糟糕!”孟天潢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飞身上前查看宋旅伤势,只见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当下后悔不已,对着沐小道消失的方向骂了声:“臭狐狸!”
咬牙不止!
……
一口气奔出集市,沐小道闪身进了一片树林。林外衣袂荡空之声响起,他再不犹豫,唤出瞿如,翻身而上,朝北如影掠去。
倏觉林中妖气冲天,接着急速朝北消退而去,戴心弦心头一跳,咬了咬牙,飞身跟了上去……
一口气奔出百余里,瞿、沐二人方才停下。瞿如唏嘘道:“老大,你这一天可够凶险的呀!”
沐小道下了瞿如脊背,道:“是有那么一点小凶险,不过挺好玩的。对了……”他疑惑道:“我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衣服怎么全破了?”
瞿如摇头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光幕一直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沐小道愕然道:“如此的话只能以后找机会问那小姑娘了。”又向前走了一段,西北方一股青烟袅袅升起。他摸摸肚子,道:“小瞿,你先进乾坤袋里吧!我过去看看,弄点吃的。”
瞿如会意道:“我刚化形不久,身上妖气还是很重,确实有些不便!”言罢身形虚化,进了乾坤袋。沐小道则哼着小曲,向火烟升起处进发了。
到得跟前,发现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山谷,谷内溪流潺潺,溪边青石上,一个轻纱蒙面的白衣女子正手执野味在烧烤,不远处木屋三两,雅洁精巧,屋前蝴蝶翩翩点缀。
沐小道心中诧异,暗自寻思道:“一个女子孤身居于深山,还纱巾蒙面,定是面目丑恶,心中悲苦!”
想着向谷内行去,可是走了半晌,景物依旧,虽在咫尺却又几乎远在天涯,自初见女子之时至今,虽行了许久,但两者之间的距离似乎还是百余丈,没有拉近一丝距离。
沐小道心下蹊跷,认真看了看周遭景致,发现花海纵横,竟是暗合某种古怪规律,于是凝目细观,不觉恍然:“原来是‘百花幻阵’呀!难怪绕来绕去在原地打转!”当即找出路径,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
此阵在诸多阵法里不过是最为简单的迷惑性阵法,由于小径曲折环绕,百花齐放,周遭景致相似,是以步入其间有一种总在原地打转的感觉,使人慌张,首先乱了分寸,但其实上却是一直在往前走的。当然,路与路之间都不时的会有岔道,一个不慎,又会真的走回原处。但是对沐小道这个本身就精研此道的人来说,自然没什么难度。
在他看来,这样子的阵法也只有某些闲情逸致的小女子随意摆弄,玩玩而已,没有多大用处,因为阵虽不差,但布阵的毕竟是花枝,脆弱得紧,若碰上莽汉之流,不按小径行走,辣脚摧花,直接踏破花丛行走,轻而易举就可破去的,但沐小道发现此处的却并非如此,因为……
此处的花虽然很美、很香,也很娇弱,但是却剧毒无比,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