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咖啡店里,张辰的脸上荡漾着快乐的光泽,那是因为他回忆起了曾经那段很单纯,很简单的幸福时光。蓝筱诗注意到就在一瞬间,在说到他要在谷若萱生日那天告诉谷若萱一个秘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无言的忧伤在蔓延,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
原来同样有过一段伤心的过去,也同样一直在曾经中沉浸着,不肯面对现在。蓝筱诗看着忧郁的张辰,落寞的苦笑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张辰,也不可以去安慰他,这个时候,她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讲述着他的故事。
张辰喝了一口咖啡,一向怕苦的他,这个时候却没有感到任何的苦味,然后他接着说道:“那天的阳光很淡很淡,只有丝丝缕缕地光芒投射在地上的落叶上面,却反射不出任何的色彩。我记得我和小萱走在那天每天都要经过的路上,我们习惯性地拉着手,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比阳光还要灿烂......”
张辰突然停了下来,谷若萱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手,并随口说:“快走啦!停下来干嘛啊?”
张辰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他很认真地看着谷若萱的眼睛,但是说话却慢吞吞得:“小萱,我.....我......”
“嗯?你怎么了啊?有话就说啦!还害羞什么啊?我可没看见你害羞过呢。”
张辰并没有因为谷若萱的话而快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依然犹豫不决地说着:“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谷若萱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唤醒了,她用手托着下巴说:“好啊,说吧,我很想知道呢。不会是你想跟那个校花学姐当情侣吧?”
张辰急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没想和她走到一起。”
谷若萱被张辰着急的样子逗笑了:“你不要急嘛!我又不会误会什么,你还怕我对阿姨说什么啊......”
“小萱,我喜欢你。”张辰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谷若萱不满地嘟起了嘴:“我的话还没说完哎,你急着说什么嘛!我知道你喜欢我啊,我也喜欢你啊,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嘛,我们当然会彼此喜欢啦。”
张辰突然用手抓住了谷若萱的胳膊,很认真地看着谷若萱的眼睛,很着急很真诚地说:“小萱,我说的喜欢不是这样的喜欢,你懂吗?”
“啊?那是什么啊?”
这样傻傻的谷若萱真的让张辰丝毫没有办法,他只能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小萱,我要的不是你当我的妹妹,你做我女朋友吧,好吗?”
谷若萱凭着直觉挣开张辰的手,边走边不自然地说:“张辰哥哥,你不要开玩笑了啦!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呢。”
张辰急忙辩解:“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不可能,你昨天还跟我说,那个校花学姐对你有意思,你想和她在一起呢。”
“小萱!那是我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可是张辰哥哥,我......”
“不要可是了,答应我好吗?”
“我.....你让我想想好吗?”
“好,我会等到你答应我的那天的。”
落叶依然在风中飞舞着,张辰却似乎在风中看到了幸福在舞动,他不知道谷若萱会不会答应他,但是他很期待着有一天,有一个时刻,谷若萱会走到他的面前说:“张辰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吗?”
回到家里的时候,刘云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中间还放着一个生日蛋糕,谷若天盯着一桌子菜,眼睛都快直了。
看到谷若萱回来了,谷若天急忙拉着她的手说:“姐,你可回来了,老妈给你准备了好多菜啊。对了,张辰哥呢?”
“哦,他回家了啊。”谷若萱还在想着刚才张辰对她说的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这样啊,那我去叫他,阿姨在我们家帮老妈做菜呢,让张辰哥来我们家吃饭。”
没过多久,谷若天就把张辰拉了过来,而这时候饭菜也差不多做好了,两家人都坐在一起庆祝谷若萱的生日。谷若萱和张辰坐在一起,想起张辰说的那些话,谷若萱就感觉有些不自然,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当她听到他说别的女生怎么好怎么好的时候,她的心里会点难过,当她听到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有点甜蜜,可是她却感觉那么的不自然。仿佛这么多年的感情要被更改一样,她还是喜欢和他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走在一起。
张岚看着谷若萱笑着说:“小萱,生日快乐啊,以后要是谁欺负你,就让小辰帮你出头啊。”
谷若萱也笑着回答:“嗯,我知道的阿姨,张辰哥哥的大名可是人尽皆知的,谁敢还欺负我啊。”
“那是,我的名气可大着呢。”张辰跟着附和。
“去,边去,什么名气啊,都是花痴围着你转,还大言不惭。”谷若萱不服气地反驳。
“我......”张辰语塞。
“你什么你,没话说了吧?”谷若萱偷笑。
“才不是,你说你叫别人花痴,那你也围着我转,你是不是花痴?”张辰也开始逗起了谷若萱。
“我啊?我只是为了保护那些花痴才跟着你转,好不好啊?”谷若萱没好气地说。
“嗯?此话怎讲啊?小生愚昧,请姑娘赐教。”张辰说完,便学着古人举拳而握。
谷若萱被逗笑了:“这么说吧,你的电量太大,万一那些花痴被你电焦了怎么办啊?”
张辰又郁闷了,这都什么逻辑啊,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谷若萱的,只能支支吾吾着说:“这......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谷若天看着张辰说不出话的样子,趁机说了一句:“姐,你也就知道欺负张辰哥。”
话音刚落,谷若萱的一记白眼就赏了过来,谷若天只好闭嘴吃菜。张岚和刘云都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不怎么笑的张毅也笑了起来。
谷若萱心想:这样的氛围真好,真温馨,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一样,真想永远就这样和他们在一起。每个人的笑脸都刻在自己的心里,就把这些美好的记忆定格在这个时间里吧,让它一直停留在这里。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个月,谷若萱和张辰还是像以前那样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谷若萱始终想不出自己想给张辰的答案是什么,而张辰也没有再问过谷若萱的答案。
又是一个飘雪的黄昏,张辰把谷若萱叫了出来,他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时隐时现。而谷若萱也感觉到了张辰的变化,于是她问:“张辰哥哥,你怎么了啊?”
张辰勉强地笑笑:“没什么啦!想和你玩打雪仗了。”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呢,说吧。”
“好吧,小萱,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谷若萱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我还没有想好。”
小萱,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不能同意吗?我只是在等一个可以让我留下的理由,你不可以给我吗?如果是这样,那我选择安安静静地离开。至少这样,你可以不用为我的离开而难过。
“没事啦!我说过会等你答应的哦。那我们玩打雪仗吧?”
“好啊!要不要叫小天一起来玩啊?”
“下次叫吧,我想和你一个人玩,就我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谷若萱没有感觉到张辰的异常,她很开心地和张辰玩着打雪仗的游戏。漫天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周围,张辰看着在雪中奔跑的谷若萱,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谷若萱的身影也在雪中渐渐模糊了起来。
第二天的早上,张辰没有和谷若萱一起去上学,张岚说因为张辰病了。谷若萱就说那她放学后去看张辰,张岚笑着说好。只是在谷若萱离开以后,张岚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不舍。
等到谷若萱回家的时候,张辰的家里已经没有了人,她着急地找到刘云问:“妈,张辰哥哥呢?”
刘云拉着谷若萱的手坐到了沙发上,刘云忧伤地说:“小萱,你听妈妈说。小辰和他爸爸妈妈去国外了,他爸爸被派到美国去工作,而小辰在那里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所以他们一家都去国外了。”
谷若萱的眼泪慢慢流出了眼眶,疯了一般地冲着刘云嚷道:“不可能!不可能!张辰哥哥不可能不告诉我他要走了!真的不可能!呜呜......”
刘云心疼地抱着女儿,安慰着女儿:“小辰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难过,他都不要我们去送他们,怕我们看见他们离开会难过。”
谷若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张辰对自己说,小萱,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学校里多玩玩,不要总是学习,要是没有我拉着你去玩,你会不会变成书呆子啊?
张辰哥哥,为什么是今天?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今天,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想在今天告诉你,我也喜欢你的。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也喜欢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在今天离开我?!
就在这个时候,刘云拿出了一封信给谷若萱:“小萱,这是小辰留给你的,说是让你回家后再给你的。”
谷若萱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打开信,映入眼帘的是张辰漂亮的字:
小萱,本来想给你发短信的,想了想还是写信比较保险,因为怕你会来追我,我自恋吧?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想你因为看到我们的离开而哭泣,你是最爱笑的呢。其实在昨天,我想给自己找到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的,可是我最终没有等到那个理由。所以,我只能给自己找到另一个新的开始。不要找我了,我想等你看到信的时候,我们早就在飞机上了。原谅我。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了,你却要在我将要告诉你答案的时候选择离开。谷若萱的泪水打湿了信纸,无言的痛楚开始在心里浓郁起来。而在飞机上,张辰看着窗外,想起谷若萱的笑,谷若萱的调皮,谷若萱的可爱,眼泪不曾流出来,心的泪水却早已泛滥成海。
这样的分别,同样的痛楚留在了他们的心里许久许久,直到一切都慢慢恢复平静,他们也都开始慢慢适应少了彼此的生活,并学着对生活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