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芬里尔。”
仰起头，身前是足足数十米高度的钢铁城墙，巨大的狼首标记印在其表面，透出道道斑驳的风霜痕迹，铁壁的表层，甚至依稀可见一些残留的鲜红血痕。
“人类，最后的堡垒么……”白痴默默不语，这等场景，让他回想起了经历过的一个世界里的模样——围墙之内苟延残喘的人类，犹如猪猡般被剥削的可悲种族。
不论是经历几个世界，在更强的力量之前，人类终究还是弱者。
“喂，你们是平民？”前方的闸门打开，一名守卫探出头来，手持机关枪，一脸警惕之色。
——机枪，第一时间是将枪口对准了普通人……有趣的反应。
白痴不动声色，冷淡的注视着那名守卫。
“喂，说话！”守卫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们是来投奔芬里尔的。”空木的视线停留在了对方的机枪上，旋即移开，低声回道。
“那就进来吧……”守卫放松了一些警惕，大概是觉得两名小孩不可能有什么威胁。
闸门打开，透过风沙，可见钢铁的帷幕之内，第一入眼的便是最外层的平民地区，虽然有所破败，看上去还不如上世纪八十年人的记住环境，但至少比起外面的世界更加安全。
“别看了……反正你们也不会住那里。”一名守卫催促道。
“什么意思？”莲华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不论你们通不通过测试，都不会住在居民区。”一名守卫拿出了测验用的工具，冷淡道：“通过了，自然会成为噬神者，没通过的话……”
“就要被流放出去。”白痴收回视线。
“看来你也知道。”守卫松了口气：“明白就好说了，免得让我们难做。”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也实在不想对同类开枪了。”
莲华听得此言，瞳孔收缩起来，咬牙道：“这太过分了……”
“过分也没办法啊，小姑娘，我们可是拼死拼活才得到了这个职位的，多少人都抢破了脑袋想要成为守卫，可不能为了一点无聊的同情就丢掉自己的工作，目前芬里尔的居住人员早已饱和了，无法接纳更多的人，也许再过不久，会流放一部分的人吧……”年级稍小的守卫叹息道。
“喂，你说的太多了，先做测试。”另一人冷冷的提醒了一句。
“是是，别催了。”守卫敷衍的摆了摆手，看向莲华和白痴：“小家伙们，开始测验吧。”
过敏性测试——用来测验人体是否能够兼容神谕细胞，融合率的高低将会决定噬神者本人的资质，融合率越高，身体素质越高，恢复力越强。
这种测试，白痴不用进行也知道结果。
“没通过。”守卫的脸黑了一些，不免失望道。
旋即他转向了莲华，眼睛微微一亮：“咦？居然合格了。”
“合格者？这可是这些天内的第一个。”旁侧的守卫严肃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噬神者越多越好，即便只是个小女孩，也能成为战力。
莲华神色平静，她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恭喜，成为噬神者可是万中无一的运气使然。”白痴诚心实意道。
“你没通过……”少女咬了咬嘴唇。
“预料之中。”白痴坦荡荡的回道：“我是个废柴，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个事实。”
作为万象书记官，他走过许多世界，对于无数世界力量体系有着精确的了解，万象书库内又记载着无穷无尽的知识，有着这样的环境，哪怕是个废柴，也至少有着超凡级的战斗力。
白痴的两位同期好友。
首先，九羽原是九转武神，走的是坚定不移的武力侧道路，一身实力通天彻地，上可九天摘明月，下可幽冥逆轮回，连佛陀转世都揍过，是明显靠着硬实力一路打通关的满级玩家。
其次，鸾紫烟，这个百合花痴女，走的是魔法侧加修真侧的路子，算是一路修行而来，说什么红尘炼心，实际上就是风流开后宫，但即便她忙于猎艳，荒废修行，也依旧是个元婴期和大魔导师，而且专精于远程攻势，经常几百里开外一个禁咒砸下来，几座城市灰飞烟灭，着实女中豪杰。
最后，看看可怜的小白。
武力——天生经脉堵截，百年苦修都练不出气感，万年难遇的废柴。
修真——灵根为零，天生灵力漏斗体质，别说修行，就连灵气灌体也救不了他。
魔法——精神力天生高的出奇，可惜感知不到元素。
轮转遇到这种情况也都懵逼了，以它一身深厚功力，不用伤筋动骨，随便传个几百年给白痴，也能让他就此成为一代龙傲天，奈何小白太废柴……整个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构架，没有任何修行的可能。
所以，曾经满怀期待，但最终深受打击的白痴早已目空一切。
不用测试就知道他的融合度肯定是零。
早有预见自然早有准备方案，小白道别：“那就这样，有缘再见吧。”
转身离开，动作毫不踟蹰。
这等洒脱使得两名守卫都流露出了惊叹之色，他们亲手驱赶出去了很多人，也许上百，也许过千，其中没有一个人能这么平静的接受下来的，即使离开了，也是强行压抑着情绪的波动，可白痴不同，他始终平静。
“等等！”
手腕被扣住。
白痴疑惑的回头：“怎么？”
“留下来！”莲华抿着嘴唇：“我不能看着你去死！”
——你这是在诅咒我出门转角就被荒神群殴么……
小白摇头，想要撤手：“该留下来的是你。而且我也没送死的打算，这是必要的离开而已，之后会再见的。”
但是，她握的太紧了，根本挣脱不开，清澈的眸子了写着‘我不相信’。
——好麻烦啊，莲华少女啊，你这样我很难办啊，作为一个观测者，我还是习惯暗中记录，大不了我承诺保护好你的安全，请放手好吗？
白痴心绪万千，表情微冷：“放手”
“不放！”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真不放？”
“绝对不放！”
“那没办法了……”白痴叹了口气，就在其他人认为他要妥协的时候，不知他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战术手斧，凶残的闪着黑光：“你这是逼我自断右臂啊……”
莲华小姐瞬间呆愣了。
一旁的守卫都是心头一阵卧槽，这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吧！
好吧，不得不承认，小白的思考回路有些的确是异于常人的。
反正拥有生命泉水，断肢重生并非难事，只是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么果断的壮士扼腕。
“咳咳……小伙子，你们也不必这样。”一旁的守卫讪讪笑道：“其实，通过测试的人都是预备的噬神者了，有权限能带领亲人入住的。”
“我不是她的亲人。”白痴失口否决，生怕被认错。
守卫擦了擦冷汗道：“我知道，不过你们都这么年轻，即便不是亲人也没问题，可以……”大叔投来了一个‘你懂的’的心照不宣的目光。
——我懂什么呀！
“我懂了！”莲华小姐眼睛里闪过一瞬的坚定之色。
——你又懂了什么啊！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懂，反而你听懂了啊！
莲华小姐拉住白痴的手腕，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认真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哈？”他连忙摸了摸莲华的额头，怪异道：“你是不是生命泉水喝多了，导致大脑回路短缺，把智商给烧没了？”
莲华生气的拍掉白痴的咸猪手，对着守卫道：“这样行了吗？”
守卫打了个手势回应道：“没问题，我会通报上层的，虽然目前芬里尔的住民数比较饱和，但多一个人也没什么，比起拖家带口的噬神者而言，这就算少的了。”
“听见了吧，留下来。”少女认真的盯着小白。
“是啊，小伙子……别为了一时意气，丢了性命，也浪费了这位小姑娘的情谊。”守卫大叔也跟着劝导道：“想当年，我跟我老婆……”
望着这三个自来熟的热心肠，白痴不由得升起阵阵感动——请问你们征求过我的意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只是想要安静的做个纪录者（偷窥狂）而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