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在杭州任知州,那年正赶上大旱灾,饥荒、瘟疫流行,百姓苦不堪言。苏东坡向朝廷奏请,要求减免本地区所应进献粮食的三分之一,所以米价没有上涨。他又得到朝廷所赐的100件僧人度牒(唐宋时僧尼出家,由官府发给度牒作凭证,得以免地税、徭役;官府可出售度牒,以充军政费用),他利用这些度牒换粮食救济饥民。第二年刚开春,又减价出售官府用以调整粮价的常平米,百姓才得以免除大旱之苦。这样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不仅解除了百姓的燃眉之急,还赢得了民心。
由于瘟疫,在杭州城内,到处是行乞求医的百姓。
苏东坡略懂医理,他靠近那些百姓,细细察看,得知是一种湿症,并不难治,只要用圣散子药,就可医好。回去后,他将这事告诉夫人王闰之:“我今日在市井上,见了许多行乞的百姓,身上染有湿症,怪可怜的。其实这种病症可用圣散子来治。只可惜患病的民众不少,药材需求量也大,光是购买药材就得花许多银子。”
王夫人向来菩萨心肠,说要救人,她是挺热心的,就把自己的首饰卖了,然后换成药材。
苏东坡买了药材,便开了间惠民药局,施舍圣散子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有疫病的贫苦百姓,络绎不绝来求医。但因为是免费的,买药材的钱很快用光了。
正巧城里有个大户,叫李百万,也得了湿症,虽然有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他得知苏东坡开的是惠民药局,可以治湿症,于是差仆人去索取药方。但是仆人却碰了个钉子,药方是苏太守秘藏的,什么人也不传,而且药铺子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情况药只送给穷人,对于大户,则需高价购买。所以李百万买每一帖药需要一百两银子才能买到。
李百万不愿出高价买药,但眼看用了其他药方都毫无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李百万的夫人急了,劝他先救命再说。李百万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终于点头同意。于是家仆一连买了六付药回来,给他服用,果然大有起色。
隔了两天,家仆听说别人家只服了三付药就全好,而李百万已服了六帖,却还没好,就质问药店。
正好,这时苏东坡的朋友参寥和尚也在座,苏东坡向他使使眼色,二人就配合演起双簧来了。说这家铺子开张至今,还未曾医死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怕是你家员外阳寿已尽,或有不善之症,这不善之症,得靠行善才能解脱。参寥顿了顿,又接着说,李百万发了大财,全是得天之助,然而却吝于施舍,不知回报上天的恩德,才会得此病,倘若员外趁此机会,捐银购药材济助贫病,那真是无量功德。如此天助人助,才有功效,否则病情会加重。家仆听了,三步并两步,急急忙忙跑回去禀告李百万。过了数日,李百万果然捐银一千两。
苏东坡拿了银子,又买了更多药材,医治了上千的穷苦百姓,总算控制了疫情。而那位李百万的病也治好了。
其实,上回那几付药吃不好,是因为分量轻了点的缘故。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苏东坡和参寥才想出来上面的计策。
后来,当地的老百姓为感谢苏东坡的义行,就把惠民药局所在的巷子改名为惠民巷。
古代,由于医药不发达,瘟疫盛行,加之地方官吏鱼肉百姓,导致百姓大量死亡。作为地方长官,很少有像苏东坡这样,施舍自己的财物,直至倾其所有,用于救治百姓的。而且,苏东坡还利用自己所拥有的医学知识,亲自救治百姓,这种仁德精神,就更加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