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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是什么

“阿京,你不热啊,走,我请你雪糕。”陈京抬头一看,原来是平时玩得较好的哥们王康,王康,一米四几的身高,有些胖,穿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把他原本就很白很嫩的脸显得更白更嫩,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初中的英语课本上经常出现康康这个人,康康也是王康的小名,同学们就经常拿他开玩笑,有一次他就向陈京说起他爸妈给他取这名字的意义,他说他有个哥哥叫王健,小名健健,其实在他还没出生之前,他的名字就取好了的,他爸妈说是取健健康康之意,他们遇见了太多的病人,看怕了疾病,所以希望他兄弟俩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他的家就在街上,他爸爸妈妈都是医生,在街上开了个小诊所,平时陈京家一有人生病,就去他家小诊所治疗,大人们都是非常熟的了,小孩子关系就自然好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俩一起读了六年的小学加两年的初中,小学时有过三年的同桌史。关系好自然没得说。不热,不想吃,陈京也没收敛失落的心情就淡淡的回了王康的话。有心事啊?不开心啊?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我看你这样子,就像去年来请我爸爸看病的那个女的,耷拉着脸,皱着眉头,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我爸爸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哪里都不舒服,问她哪里最难受,她指着胸口说心最难受,我爸爸对她的病表示无奈。后来听和他一起来的那人说她是因为她男的死了生气才病倒的,我爸爸妈妈就说这个病他们治不了,要去找心理医生。我就在旁边说,给他找个男的就得治了。我爸说我是胡说八道,叫我闭嘴,我妈却悄悄笑。后来那女的重新找了男人,病就好了,实验证明我是知道病该怎么治的,你是什么情况?我帮你治。听完王康的故事,陈京也不好说自己的情况,就说是早上鞋和裤子被露水打湿了,郁闷,所以难在。王康弯腰摸了摸陈京的鞋和裤管,说,现在不湿啊,太阳都把它晒干了,为何还不高兴呢?说着就拖着陈京去买雪糕了。

陈京心里感慨:“打湿的鞋和裤已被晒干,失落的心何时才能平复?”

“要什么味的,草莓,西瓜,香蕉还是芒果?”王康用手推开冰柜门转头问站在旁边的陈京。香蕉味,陈京说。王康把雪糕的钱付了,把香蕉味的雪糕拿给陈京,陈京右手还拿着笔记本,就伸左手把雪糕接在手里,雪糕是用塑料杯装的那种,要用勺子,需要两手并用,王康看到这情形,就立马说,拿着个笔记本干嘛,来,我帮你放在你背上的包里,他拿过陈京手里的笔记本,翻了下,说,还是英语的,咦....这不是曼云的吗?上学期英语老师还拿在班上展示过,说记笔记就是要这样记。她的笔记本怎么在你这里,报名的时候我听老师说曼云转学了,这是不是她给你的定情信物,老实交代,我早就看你们俩不正常了,下课上课都黏在一起。王康的话把陈京说的都脸红了,特别是听到定情信物处。同桌当然上课下课都在一起了,至于笔记本吗,这是我给他借来抄笔记的,你知道的,英语老师要检查,陈京吞吞吐吐的回答。放好笔记本,拉好拉链。王康说关于这个问题咋们兄弟得好好研究一下,他拍了拍陈京的背,又说,走,咋边吃边说,他小声猥琐的说道,其实曼云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是小小的花姑娘,以后是...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学着抗日电视剧里的小RB说道,大大的花姑娘,引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俩看了过来,陈京觉得不自在,就叫他走快点,王康到是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任何眼光,它曾说过,如果在乎别人的眼光,那就会寸步难行,寸语难发。陈京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逻辑。反正他自己是把这话奉为圣经。走到操场边的树林时,王康提议休息一会儿,去大树底下躲躲烈日的烘烤,顺便接着刚刚的话题谈谈,陈京本来是想去教室的,但是人家请吃的雪糕都还在手上,毕竟,吃人口软,拿人手短。陈京同意了,他俩就并排坐在大树底下的光滑发亮的石板凳上,阿京我问你话你要老实告诉我,王康两眼直直地盯着陈京的眼睛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陈京说,你问吧。好,那你觉得我们班哪个女生最漂亮,王康说。这......这.......我还没想过。陈京吞吞吐吐的说。以前没想那就现在想,王康补充说。那你说谁最漂亮,陈京反问道,我说曼云最漂亮,王康思都没思考就说。哼。他都转学了,又没在我们班,不算,陈京失落的说。那你就是觉得她最漂亮了,王康说。我又没说,是你说的,你说她最漂亮就最漂亮了,陈京若有所思的说。你喜欢曼云是不是?王康又问。喜欢,我不懂什么叫喜欢,陈京掩饰着说。喜欢就是你看见她高兴时你就高兴,你看到她难过时你就难过,当你吃好吃的你就会想到她想给她留一点带给她吃,当你玩好玩的时候希望她和你一起玩。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到她,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会想到她,醒的时候会想她,梦里也会想她,她用的东西你觉得都是好的,他吃的东西你觉得都是香的。你明白了吗?这就叫做喜欢。当王康在说这番话时,双眼微闭,面带微笑,像是在吟诵一首诗。陈京的思绪徘徊在他这几句话里,真真切切的体验了这所谓的喜欢,竟入了迷,开始沉思。我告诉你什么是喜欢呢,你在听吗?王康说着,就伸手拍了拍沉思中的陈京。陈京回过了神。两眼盯着王康看,这奇怪的眼神让王康有些诧异。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美女吗?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王康问。听见了,说得真好,像诗一样美。你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还会背诵,还带有感情的朗诵,我都被你感染了。陈京说。书上哪有这样通俗的话,这都是我自己亲身经历,有感而发,归纳总结的,王康说。哟,看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陈京问道。有是有,可是她都不在了,王康叹气道。是不是死了?陈京急切地问。走了,要你才死,人家活得好好的,王康吼道。是谁?叫什么名字?陈京又问。王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两点二十了,马上要开会了,以后再告诉你,咋们先去教室了。那好吧,陈京说。然后他俩站起来,走到垃圾桶处丢了雪糕盒,朝教室的方向走着渐渐的消失在操场中。

当陈京和王康爬到301门口时,就听见一片谈话声,踏进301的门,王康就立即回到自己在前排的座位并加入了谈话大军之中,而陈京是立即把目光移向最后一排,慢慢地朝他的座位走去,他希望她的同桌已在,桌子已擦干净了在等他,向以往一样向她招手示意,显然,这都只是奢想幻想幻象。当他走到座位坐下,转头盯着没有同桌的空位置看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个学期开学的那一幕,那天,在这个位置,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段,同桌曼云还在,当她看到陈京走进教室的瞬间,就立即向陈京招手示意,陈京刚坐在座位上,曼云就歪着头。两眼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阿京,这学期咋们还做同桌。好呀!陈京高兴地说,咋们初中三年都要做同桌,如果考上同一所高中,咋们还做同桌,考上同一所大学,咋们也做同桌,工作了咋就在一个地方,做同事,一辈子在一起,你说好不好?当陈京说完这一大堆话时,他看了曼云脸上的表情,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正要想哪里不对劲时,曼云红着脸说话了,一辈子,谁和你一辈子啊。陈京明白了原因是出在这儿,再看了看漂亮害羞的曼云时,平时一本正经的他这次一改原态,嬉皮笑脸地说:我和你一辈子啊......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班主任就进来了。闭上你的乌鸦嘴,老班来了,曼云说。陈京只好收起他那幅玩笑的嘴脸,意犹未尽地抖了下身子,直直地坐在座位上。

讲台上,班主任两只手支在讲桌上站着,讲台下,同学们正襟危坐,不敢再发出只言片语。这样的情况短短的停留了一下,班主任激情四射地开始了新学期的训话:“一年之季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一个学期的好习惯就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同学们必须要把假期的坏习惯通通抛弃,一心一意的用在学习上,初中生了.......”。

陈京发呆了,他的脑袋里出现了曼云那张害羞,漂亮的笑脸,班主任还在训话,他的话此刻似乎是空气,陈京连一个字也没有在听见,他就这样呆呆坐着,突然,他不自觉的把头转了下看向曼云,曼云好像是在听训话的样子,其实再仔细一看,目光呆滞,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陈京在心里说,曼云在想什么呢?我想她,她是不是在想我呀?再看看曼云的脸,粉红粉红的,好像RB的大苹果红富士,好想轻轻地咬一口。

想到这里,陈京大大的睁了眼睛,眼前就是空桌空凳,昔日的同桌密友已不在了,顿时心里一阵凄凉,突然间想起哥哥背过的一句诗“物逝人非事事休,”,可他又立即觉得不对,这应该是“物在人非事未休。”

终于陈京回过了神,关闭了想象的闸门,此时班主任已经走到教室开始训话了,看着身前空空荡荡的桌子,陈京觉得自己不像个爱读书的人,他伸手进桌箱,移了移书包,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本书和一只笔,当他把书包塞进桌箱是,哐哐哐的有东西在响,还阻挡了他放书包,陈京弯腰伸手进桌箱里面一摸,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空矿泉水瓶子,拿着瓶子,他思索了大约一秒钟,然后转身把另一只手伸到同桌的桌箱里,他拿出了矿泉水瓶,和他先前手里一模一样的矿泉水瓶,他两手握着瓶子平放在胸前,仰头看了看讲台之上一脸严肃还在训话的班主任,然后又把视线移到窗户之外,盯着窗户之外的大山坡。

此时此刻,陈京希望的是班主任快点训完话,快点散会,因为他还有急事要做。

对于等待者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只要耐心的等,总会有结果的,听到班主任说,最后再说一点时,陈京终于兴奋了,其实不仅仅是他兴奋,是所有的同学都兴奋。陈京提了提神,认真的听班主任说:这一点是老生常谈的了,我也不想讲,但是又必须讲,就是安全问题,同学们放学后早点回家,过马路时注意安全,秋天来了,天凉了,要多穿衣服,还有就是明天是本学期第一天正式上课,同学们不许迟到。大家都听清楚了吗?班主任提高嗓门说,听清楚了,同学们都充满激情的回答,陈京也大声地说,听清楚了。

散会,班主任大声宣布,接着就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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