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徐高福管家忧心忡忡来徐怀宁书房商讨事务,因为卧室跟书房是连着的,高小糕兴趣盎然地趴在墙上仔细听。
“少爷,娘娘说……”
“是娘娘说的,还是白家人说的,高福,我想你心里清楚。”徐怀宁不带一丝温度,虽然面前是忠心不二的管家。
“是,少爷。白家人还是希望高姑娘能顶替百花娘娘出席皇上的寿辰。”
“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吗?白家高人那么多,随便拉一个来替身,要易容会易容要武功会武功的,为什么一定要她?他们不知道她是笨蛋,你也不知道?”原本平静的语调中带了几分嘲笑,又像是戏弄,听得高小糕很是不爽。
他在说谁笨啊?啊!不让我去?我偏去。反正现在都变成仙女娘娘的模样了。
不再继续听他们讲了什么,高小糕收拾东西去了。
妈妈的糕谱一章,爸爸的印章一枚,师父的衣服……都是男装啊,不带了。
于是,连一个包袱都没收拾出来的高小糕准备启程了。白老板家嘛~我认识我认识。
辛亏白净是白家人的一份子,不然这个大脑不会思考的生物就搞错惨了。不过找对了,并不代表她面前的路就很平坦。笨猫好死不死地选择自己去送死。
就这么轻易地出了徐府,轻易地忘了徐怀宁关照她的话,轻易地惹上了让大家都头疼的麻烦。
从后门轻松翻出去的高小糕,屁颠屁颠往金缕坊走,还好是夜里,人们都早已睡去,没人见到天仙般的傻妞在街上晃悠。
金缕坊早已关门,高小糕砸了砸门,值夜的小哥骂骂咧咧就出来了。
“谁呀!大半夜的敲什么敲!退货换货明儿个清早。”揉着眼睛,扒开半扇门,也没抬头看是谁。
高小糕一推一挤就扭进了金缕坊,那小哥惊得拦也来不及,抓着她不松。
“喂,哪儿来的野丫头啊,金缕坊也是随便闯的嘛!你站住!喂!你!”
高小糕不理睬他,白净白净地乱喊。
小哥见他直呼老板名字,也不敢怠慢,一溜烟跑到后院找掌柜的去了。不久,掌柜的迎了出来,见着高小糕,呆住。
“百百百……啊不,娘娘?!”
高小糕也顾不得否认,推着掌柜的就要找白净,掌柜的忙带她去了白家。他一路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百花娘娘微服出宫一定有什么大事。
白老板他娘很顺利地见到了变成百花的高小糕,她只微露惊讶便马上恢复平静。毕竟她跟百花太熟了,这丫头虽然模样像,但终究不是,何况百花现在还在宫里躺着。
“小丫头,你来白府做什么?”语态优雅稳重,尽显贵妇之姿。
高小糕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妇许久,方才答话:“我是自告奋勇,来请求白家帮忙,让我在皇上大寿那天替百花娘娘出席。”语气轻松得像要求去春游那般,却让听着改了面色。
“你是,徐家那丫头?”
“正是。”虽然我不姓徐,但她指的应该就是我吧?高小糕心想。
“你来此地,想必徐公子一定不知吧?说说,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白夫人饶有趣味地等她回答。
“因为……因为……百花娘娘乃我高小糕干弟弟五王爷徐尚竹的娘亲,此次她遭奸人所害中毒失武,身体一定还很虚弱,若是再逢刺客纠缠,恐怕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作为她干女儿的我,挺身而出义不容辞!”虽然还是不明白这贵妇到底是白净的媳妇还是管事的大姐,但高小糕铿锵有力地扯出了这些个理由。
哼,不是说我笨嘛?这么刺激的事不让我来?我偏来。
“你可知道,那刺客奸人是谁?”
“当然知道!徐善亲那个大混蛋。”高小糕学着王爷弟弟的口气喊了一句。
“哎呀呀,小丫头,敢直呼当今四王爷名讳,还骂他大混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拿过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以掩盖白夫人止不住的笑意。
高小糕心想,我都是皇上准备册封的郡主,跟那个什么坏蛋四王爷应该是平辈吧,再说了,有皇上撑腰,谁敢砍我?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都为了要保护仙女娘娘,咱私下这么说说而已,姐姐可别传了出去。”
姐姐?白夫人一口茶差点吐回去。她放下茶杯,抽出方巾掖了掖嘴。刚想说什么,门外白净赶来。
“高姑娘,你来这儿做什么?被徐公子知道了还不上我那儿去砸了我的金缕坊?”
“我跟姐姐商量事情呢,大事,白老板你就别管了,哄完我弟弟就成了。”高小糕煞有其事地说。
“娘,时候不早了,让我送高姑娘回去吧。”白净看向白夫人。自家娘亲正被高小糕逗得闷笑不已,连她手中方巾也掩饰不住。
“娘?你喊她娘?她是你爹讨来的小老婆呀?”高小糕拉过白净跑到墙边低声问。
白净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她是我亲娘,你才小老婆呢。走了走了,再不回去徐怀宁要杀过来了。我已经替你还了次钱,你还要我搭上多少本?”
高小糕愣了,这儿的女人男人都有不老之术?皇帝年轻得像他儿子的哥,这夫人年轻得像她儿子的媳妇啊!
不对,不能回去,刚聊一半呢。高小糕死命扒着墙摇头:“不不不我不会去,我要顶替百花娘娘出席皇上的寿宴!”
白净心中一惊,这丫头怎么知道那事?他疑惑地望向边上正在看戏的娘亲。
“她似乎是知道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也罢,就让她顶替了吧。反正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不是吗?儿子。”白夫人恢复端庄的模样,的确,这次那个混小子跑不了了。
高小糕听白夫人同意了,欢呼雀跃,白净虽说明白娘亲所言属实,但还是觉着有些头疼。
这丫头可是徐怀宁的心头肉,小竹子的宝贝姐姐,一根毫毛都伤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