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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庐义本是在跟薛娘说着话,忽然听见她那儿没动静了,看了一眼,才发现薛娘跟林殊同用眼神说上话了。

他叫了一声:“掌柜的?”

薛娘正瞪着林殊同,他也是满脸不服气,梗着脖子不高兴得很。这会儿听见庐义叫她,应声道:“怎么了?”

庐义也不知在想什么,竟开口说道:“昨儿刮了一夜的风,白天还有些凉,若是想出门,还是添件衣服的好。”

这回林殊同憋不住了,走过去把薛娘拽到身边儿,紧皱眉头,抬着下巴看他:“你什么意思?让你在这儿跑堂是掌柜的心好,你还蹬鼻子上脸套上近乎了。”

庐义看了林殊同一眼,没多说话,对薛娘说道:“掌柜的,我干活儿去了。”

然后肩头搭着毛巾,弯腰踩着楼梯去招呼客人。林殊同瞧见他一副不搭理人的架势,心里更不舒服,若不是薛娘在这儿,早撸起袖子打架去了。

薛娘见他难得吃瘪,低声笑了笑,哄着他说道:“走吧,陪我去裁缝铺拿件衣裳去。”

林殊同皱着脸:“你不管管他?”

薛娘笑的更厉害:“我跟他说一句话,你都不乐意。我要是去管他,可就不止说上一句话了。你要同意,我这会儿就去。”

林殊同撇着嘴瞪她。

薛娘挑着眉头:“我今儿就不去拿衣裳了,你等着,我管他去。”说着就迈着步子往楼上走。

林殊同嫌弃地把她拉回来,拽着胳膊往酒楼外面:“你跟人家一个读书人较什么劲儿,亏你还是个掌柜的,怎么一点儿肚量也没有。”

薛娘看他一眼,半天说不上话来,直接动手拍了他一下:“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林殊同咧着嘴角,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晚上夸我也不迟。”

薛娘呸了他一声:“大街上不害臊。”

林殊同早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别的地方,听见她说话,跟没听懂似的:“啊,你跟我说话?”

薛娘发现他这人嘴皮子比原先厉害多了,也不知从哪儿学的。不再搭理他,直接往裁缝铺走。林殊同一路上找话茬跟她说话,也没听见薛娘应一声,他却一点儿兴致都不减。

到了裁缝铺门口,薛娘听得着实烦得很,皱着眉看他:“有完没完,信不信我让裁缝拿针线给你把嘴缝上?”

林殊同对着她笑了笑,把嘴闭上。

薛娘叹了口气,进去店里,伙计看见了连忙迎上来:“薛老板,您前两天做的衣裳已经好了,我这就给您拿过来,您先坐这儿等会儿。”

薛娘点头应下,二人坐在凳子上,不禁有些闷得慌,她看了看柜上的花布,忽听林殊同说话,他问道:“你这会儿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没钱了,能习惯么?”

薛娘看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你这是在自夸?”

林殊同一愣:“夸我什么啊,你别打岔,我说正经的。”

薛娘皱眉:“说这做什么,你咒我没钱花?”

林殊同知晓她这会儿是逗闷子,不耐烦地敲了她脑门一下:“我说了是正经话,赶紧告诉我。”

薛娘懒散地说道:“又不是没受过穷,最多是要饭去,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林殊同眼神微妙,看了她半晌,弄得薛娘怪不自在的,皱着眉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林殊同抿唇笑笑:“没什么。”

你既然这么想得开,心里就踏实多了。

薛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伙计将衣裳放在木托上拿出来,一共两件,皆是男式的长衫。林殊同看见了后,往薛娘那儿瞟了一眼。

薛娘光顾着看手里的衣裳了,料子摸上去不错,针脚也细密,扭头喊林殊同,就见他已经准备好试衣裳了。

她笑着说道:“赶紧去试试合身不,要是不行还得让师傅改改。”

林殊同接过来衣裳,跟着伙计去隔间儿。薛娘早就想着给他做件衣裳,林殊同从林府出来的时候,就穿着身上一件衣服,这些天都是晚上脱下来洗洗,白天接着穿。

得亏这些天暖和,要不然还干不了。

过了会儿,林殊同从里面出来,穿上这件儿衣裳还挺精神的。薛娘点了点头,说道:“我眼光还真不错,挑的布料挺适合的。”

林殊同嘴角咧着点点头,一脸傻气。

薛娘结了账,一副养着他的样子。伙计把钱收了,冲他们说以后再来。等他们走远了,回头跟裁缝师傅嘀咕:“你说他俩这算啥?”

裁缝师傅手里正拿着剪子铰布料,眼睛都不抬:“你个没成家的操这份儿心干啥。”

伙计叹口气,不再议论。

林殊同直接把新衣裳穿身上走回去了,薛娘问他:“我要是没钱了,谁给你买衣裳穿?”

林殊同看她:“放心,你没钱了,我养你。”

薛娘:“咸菜馒头我可不吃。”

林殊同点头:“你张嘴喝西北风就成,咸菜馒头我来吃。”

俩人闹着往酒楼走,林殊同这张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烦人,薛娘摸了摸钱袋子,方才给了裁缝,这会儿里面空了。

她从头上摘下一根发簪,递给他。

林殊同拿着没明白意思:“定情信物?咱俩都定过一回了。”

薛娘瞪他一眼:“我说让你去拿这个换点儿吃的,把你嘴堵上。”

林殊同笑着说道:“你倒是大方,不用了,等到酒楼你折现给我就成。”

将发簪重新带在薛娘的头发上,又打量了她一番。低声说道:“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薛娘唇边带着笑意,抬脚往前走:“就知道嘴甜。”

还未到酒楼门口,就瞧见围了一群人,还有吵架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往前面走,估摸着又是出事儿了。

林殊同皱皱眉,他这回没跟人串通啊。

走到跟前儿,看见一位妇人推搡着庐义,连哭带嚎,嘴里不断地咒骂。林殊同打眼儿一瞧,就认出来这是冯纹。

他那段儿日子尽想着算计林殊浩,把他身边儿的人查了个底儿掉。她怎么跟庐义扯上关系了。

有人见薛娘回来了,开玩笑说道:“老板娘,你这酒楼搭个戏台子得了,见天儿的演戏。这回你伙计又惹啥事儿了?”

薛娘眉头一皱:“你这怎么说话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就怪上酒楼里的伙计了。我这儿是正经营生,想看戏,去戏园子买票去。”

旁人见她恼了,不敢再说逗乐子的话。皆是私下议论纷纷。

冯纹跟庐义那儿也热闹的很,她一脸怒容,脸颊上挂着泪痕,指着庐义说道:“你个坏了良心的缺德东西,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惹着你了,竟编造我谣言,让我们两口子打架。”

她痛心疾首,声泪俱下:“我是上辈子造了哪门子的孽,竟然跟你做了邻居。”

庐义脸皮薄,从没这般吵闹过,皱着眉,缩着肩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亲眼瞧见的,总不能让你一直骗我大哥。”

冯纹呸了一声:“我骗他?我骗他什么了?哪回我不是给他把饭做好,让他吃撑了才放下筷子。你再问问他,到被窝里我是不是由着他折腾!”

庐义被她说的脸红,结结巴巴地说道:“简,简直是,不可理喻。”

冯纹:“少跟我拽这些酸词儿,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成天去我男人跟前儿嚼舌根,说我跟野男人勾搭了。”

“你安的什么心,我还要问问你,是不是你想着跟我到一块儿去,就想了这个法子害我。”

庐义这会儿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了,急得面红耳赤。

薛娘想过去说话,被林殊同拦住:“他们闹得正厉害,那女的也不是个善茬,别狗急了咬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你待着别动,我来。”

薛娘被他推到一边儿站着,林殊同走过去嚷了一嗓子:“都吵吵啥,在我们家酒楼前面嚷嚷,咋这么不知道要脸。”

冯纹瞧见他,愣了愣神,随即嗤笑道:“我当谁在这儿说话,还你们家酒楼,不就是这家老板娘养的小白脸儿么,一对儿没羞没臊的东西。还有脸来说我。你弟弟养窑姐儿,你被女人养,你还不如他强。”

林殊同知道她在撒泼,要是好声好气的说话,压根儿治不住。当即叉着腰跟她对骂:“我可是在酒楼里做差事,这谁都知道。我跟老板娘都没家,就是走的近,碍你啥事儿!”

“你可是有男人的,都被人瞧见给你男人戴绿帽子。脸皮真厚,还来这儿撒野。也不瞧瞧这儿是谁的生意。”

林殊同脸上带怒:“庐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庐义怯懦地不敢吭声,偷偷说道:“这不好吧,有辱她的名节。”

林殊同瞥他一眼,只觉得一口气到嗓子眼喘不过来,反正庐义说的话音量低,没人听见,他皱着眉头说道:“庐义可都跟我说了,你跟林殊浩勾搭上,让他撞见,心里过意不去,告诉了你男人,你不在家求饶,来这儿撒泼管啥用。”

冯纹脸色一变,她敢来这儿闹,就是算准了庐义这个人认死理儿,绝不会将这事儿当着人都说出来。闹到最后,全是她占理儿。

若不是林殊浩这时候家里看他看的严,没工夫管她,哪里用得着她来出面。

没想到全被林殊同搅和了,她大声的说道:“你甭冤枉人,我跟他都没见过,倒是光听说他养窑姐儿了。”

林殊同忽然笑了笑,冲着她一抬下巴,看着她的腰间。冯纹一瞪眼:“我就说你不是好东西,大伙儿瞧瞧,他……”

林殊同啐了一口:“少胡咧咧,我还嫌恶心。你腰里揣着什么,都露出来了,拿出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冯纹脸色瞬间白了,连忙捂住腰:“你胡说什么,我哪儿有藏东西。”

林殊同:“你不拿也没事儿,反正告诉你,别以为自个儿聪明的很,实则就是个傻子。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冯纹心口憋着气,也不敢再闹,只能往人堆儿里挤着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从腰间掉出来块玉佩。旁边儿的人眼疾手快捡起来,一瞧背面儿还有字,念了出来。

“林殊浩。”

林殊同摇摇头,他是对自个儿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上心,偏偏对旁人的东西想尽了法子也要夺过去。

那块玉佩是林殊浩及冠的时候,林老爷给他的。偏偏他不喜欢,顺手给了冯纹。

冯纹见这块玉值钱的很,见天儿揣在身上,就怕被她男人瞧见。

事情败露,路人皆是指指点点。林殊同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都别围着了,赶紧散了。”

庐义在一边儿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儿,等人都散了,大伙儿都往店里走,他叫住林殊同:“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林殊同一歪头:“我原先在林府住,我能不知道么。”

庐义:“那你怎么不趁早揭露出来!”

林殊同觉得跟这人说不通,闹不清他到底要干嘛,打发他往一边儿忙活去。林殊同琢磨了半晌,然后去后堂找薛娘商量事儿。

薛娘到后堂歇歇脚,听见林殊同说要把庐义辞了。她一皱眉:“为什么?”

林殊同给她把果子剥了皮,塞到她嘴里一瓣儿,看着薛娘嚼着,他叹口气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挺喜欢庐义这人的,一根筋,知道往正道上使劲儿。可是他在这儿真没用处,还有今儿这事儿,难保那女的不会再来。”

薛娘问他:“那你什么意思?”

林殊同说道:“你原先就是心善,想救济他。索性借给他银子,等他成了事儿再还。别说,要是成了事儿,还的可就不是银子了。”

薛娘嘴里的吃完了,张开,林殊同又放进去一瓣儿。

她皱着眉点头应了。

次日下午,庐义快要下工的时候,薛娘就找他到一边儿说了说。没想到他犟得很,一直说不肯接受施舍。

她耐心说道:“我这不是施舍,是帮忙。”

庐义说道:“那也不行,说好了在这儿做事儿,而且还预支了工钱,就得到了日子才能走。”

薛娘皱着眉想了想,说道:“你也瞧见林殊同的模样了,他心思重,留你在这儿,都给我嚷嚷好几回了。”

庐义听了更来劲儿,说道:“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光明正大,他要多心,由着他多心去。我不怕。”

薛娘抿着唇看了他半晌,着实无奈的很,昨儿都跟林殊同商量好了,这要是把他留下,估摸着真能把她掐死。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想着做到日子再走,别了,说不准哪天我就走了,你上哪儿领工钱去。”

庐义说道:“掌柜的你要走?”

薛娘点点头:“我还没想好,甭乱说。”

庐义一口答应:“这事儿我肯定不往外说,可是能不能……”

薛娘一瞪眼:“不能,赶紧回家温习去,等成了事儿再来找我。”

庐义苦着脸:“到时候你都走了,我还怎么找你。”

薛娘刚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声音:“你要走?”

薛娘心头一颤,努力装作没事儿的样子,扭过身子,刚动了动脚步,就听见他又问了一遍:“你要走?”

薛娘看了看他,林殊同神情平静的很,她舒了口气:“回后堂说去。”

林殊同抬眼看了看庐义,见他面色困窘,又看向薛娘,沉声说道:“回后堂做什么,就一句话的事儿,到底是不是要走,你告诉我。”

他盯着薛娘,不让她走。

薛娘低下头不搭理他,直接往后堂去,林殊同看着她走进去,把肩上的抹布摔在地上,跟了过去。

“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要往哪儿去!”

薛娘听见门响,心跳的快,脸色难看地说道:“你瞎咋呼什么,只不过顺嘴儿说了那么一句,较什么真儿。”

林殊同原先脑子里就一直想着周老斜说的话,这几天拼了命的告诉自个儿,什么都不准。薛娘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可是压根儿不管用,他太清醒,即便是薛娘对着他笑的时候,心里也蒙着一层阴霾。

方才听到她说要走的话,这些天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儿,被拉到了极致,疼得厉害。

林殊同心口憋胀,砸了桌上的茶壶,大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你压在心里也不好受,索性只管告诉我,若我不能帮你办了,我陪着你一块儿去!能不能别这么折腾我了!你就发发善心,成不成!”

薛娘瞧着地上碎了的茶壶瓷片,心里竟然不似方才一般跳的激烈了,反倒有些平静,她看着林殊同情绪激动的样子,皱了眉头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瞒你,咱们两个白天都在店里,晚上在一张床上,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法?”

“你若是厌了我,只管出去。少拿这些有的没的冲我发疯。”

林殊同见她仍是硬着嘴不认,他双目赤红,身子发抖:“竟然连我都信不过了,你是非得让咱们俩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你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招我!你耍我耍上瘾了!”

薛娘脑子嗡的一下,心口像是被打了记重拳,眼眶发酸,她深吸几口气才缓过来,硬撑着说道:“分明是你在这儿发疯,还扯到我身上。我耍你什么了?自打你从林府出来,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靠着我?”

“外人说起你来,我还护着你。这会儿倒好,竟然反过来埋怨我。见天儿的为了这些没影儿的事儿吵架,有意思么?”

他们俩的声音极大,虽说关着门,但是在楼下大堂,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一两句。庐义尴尬得很,这是怎么了,不过就说了几句话,竟闹成了这样。看来他是非走不可了。

伙计们索性开始猜测林殊同这回会不会被赶出去,老板娘的性子可是只有她给别人气受的份儿,从不受气。

林殊同竟然敢嚷嚷,怕是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屋里这会儿静下来,日头西下,窗子不再透亮,有些昏暗。林殊同僵直着身子,绷紧了背部,他定定地看着薛娘。

薛娘也梗着脖子不吭声。

二人皆是倔强的很。

林殊同动了动身子,弯下腰去捡碎片,他手颤抖着,薛娘看了眼,别过头去:“别捡了,待会儿让伙计来收拾。”

林殊同像是没听见,仍然用手去捡。他心里乱的很,干活儿自然没准头,手被瓷片划了下。

薛娘蹲下去,握住他的手查看,伤口不深,就是有好几个。也不知道他怎么拿的。她情绪还没缓过来,声音有些发颤:“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林殊同感觉到握着他的手离开,温热的触感消失。他低着头,捶着脑门。薛娘拿着药箱过来,给他的手上药。

林殊同目光沉沉,看着两人的手。

等收拾好了,薛娘准备将药箱放回去。就见林殊同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跟我都在装,装做什么事儿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实际上已经乱透了。”

薛娘一直在盼着这次像以往一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他这会儿又说起来了。将药箱往地上一放:“今儿没完了是不是?”

林殊同仰头看她,轻微点了下头:“没完。”

薛娘气得不再看他。

林殊同眼神发怔:“薛娘,你是不是想不到你走了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儿?”

薛娘身子有些发抖,仍不看他。

林殊同语气平静:“你若是只想着我会难受,会心里闷得慌,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到底会怎么样。”

“也许你走之前,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像傻子似的一样高兴,想着晚上跟你吃什么饭,怎么玩闹,怎么过一辈子。”

“可是,我突然就找不到你了。你突然就从我身边不见了。我会疯了一样的去找,就跟上回一样。若是这片儿找不到,还会往更远的地方去找。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甚至不说一句话。”

“但是我会硬逼着自个儿吃饭睡觉,我得留着命找你去。”

“薛娘,你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一块儿想法子,行不行?”这句话的语气几乎是乞求。

薛娘回过头看他,眼神沉重,闭了闭眼,然后问道:“我若是死了呢?”

林殊同这会儿反倒笑了:“我陪你一块儿啊。”

薛娘觉得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几乎是求着他说道:“别胡说了行吗?”

林殊同:“你把事儿说清楚。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怕自己真疯了。”

薛娘看他:“我没什么要说的。”

林殊同抬眼看她,站起身子来,逼着她说道:“薛娘,我只有你了。没家,没亲人,能依靠的只有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薛娘冷眼瞧他:“你没家,没亲人关我什么事儿?我跟你在一块儿了,就得把你照顾的面面俱到么?不论我走不走,都跟你没关系。你说这些做什么,想让我心疼?告诉你,没门儿。”

林殊同点点头,眼底泛红:“行,我知道了。”

薛娘转身想往屋里走,就听一声响,林殊同把药箱子踹翻,连累的椅子倒下来。

薛娘心里一凉,完了,这声音若是让外面伙计听见了,保不齐要进来。到时候这个人设怕是为了面子,肯定要赶林殊同走。

她下意识去锁门,饶是晚了一步,瞧见了一脸焦急的伙计。

薛娘回头看了眼林殊同,他神色平静,就跟看透了她要做什么一样。只是等着她如何抉择。

林殊同拿着薛娘给他做的另一件衣裳,出了酒楼。天色黑了,路上行人稀少。酒楼关门,他回头看了眼牌匾。

找了块干净的地儿蹲下,头靠着墙。

夏天,灌进耳朵的都是促织子的叫声。他眼神呆滞,长出了好几口气,仍觉得憋闷。

难受啊,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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