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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结2

也不知风莫瑾到底怎么让那陆雅馥开口,知道了关押凌沐夏一行人的地方。当蓝依来到那囚牢,一日未见的凌沐夏她竟差点有些认不出来。

这满身脏兮兮的泥巴,凌乱的头发,其中居然还夹杂着几根稻草,他这是滚完泥潭,又去草堆打了个滚吧。

看着他这一身,蓝依虽然心中很是欣喜他能没事,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冲着她如此热情,上来就一个拥抱,吓得她直逃窜。站在一旁的风莫瑾也不拦着点,就这样看着她被凌沐夏穷追不舍,她分明是看到了,他笑了,而且还是冷笑!

为什么,她就没风莫瑾这身拒人千里的架势,不然凌沐夏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往她身上扑吗。玩闹够了,凌沐夏也不再逗她,只是临走之时有些受伤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一抖,难不成她还真要不躲,被他蹭的满身脏兮兮的才罢休,想想这场景,蓝依决定还是躲着点吧。

等凌沐夏收拾好自己之后,总算有个人样,他们这才好好坐下交谈,知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日,凌沐夏有些生气的出了门,逛了一会,便觉得无趣,想着气也消了,还是回去客栈的好。只是,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见一个半戴面具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拿着一个盒子,悄悄地往巷角走去。

凌沐夏悄悄地靠在墙角,看着那人将那盒子放在地上,而从盒子中,竟然爬出一条条让人恶心的虫子,飞快的往四周散去,瞬间消失。他心中有些慌乱,本想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木棒,然后就被发现了。

在被打晕带走之前,凌沐夏下意识的把挂在腰间的荧粉扯出一个小口,幸好,蓝依他们通过这荧粉找到了他。

凌沐夏一脸得意,仰着头笑道:“怎样,本公子还是挺机智的吧。”

蓝依给了他一个白眼,顺带一个大拳头:“还机智呢,知不知道,我跟阿瑾都快担心死了,怕你有个意外,都没人给你收尸。”

“依依,你不要那么暴力,我娘亲说姑娘家这副样子会容易嫁不出去的。”凌沐夏捂着被蓝依打疼的脑袋,小声嘟囔。

风莫瑾也有些看不过去,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要是消停点,等下官府审案,你们就给我老实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听此,两人顿时噤了声,只是依旧你瞪我一眼,我白你一眼,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客栈外面十分热闹,不时有人高喊着公堂审案了,今日的公堂之外,站满了人,估计大半个甘宁镇的人都来了。

将近困扰了甘宁镇百姓一年之久的鬼仙被缉拿归案,众人皆是拍手称快,一个个的都凑在一起,挨个扎堆,不停地讨论着。

因风莫瑾之前与李老说好,时辰一到,便让官差前往桃林抓捕。先前李老还担心自己人微言薄,可风莫瑾交给他一块乌铜令牌,这帮官差倒是立马就行动起来,提起家伙就走,倒是让他多虑了。

他们三人倒是没有与那群百姓一样,挤在门口拼命张望,而是作为证人,来到了公堂之上。

不知是不是蓝依多虑了,她总觉得那县令见到他们,脸上竟显出恭维的脸色,难道因为他们对这件事情出了份力,所以才有这特别待遇。

公审很快开始,楚轻鸿与那陆雅馥被麻绳捆绑在地,楚轻鸿沉默不语,而那陆雅馥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对自己接下去的审判无动于衷。

“咳咳,堂下所跪之人,楚轻鸿,陆雅馥,你们可知罪!”那县令坐在堂上,一拍惊堂木,公审开始。

楚轻鸿从官差来到的时候,就整个人沉默下来,既不反抗,也不反应。此刻那县令的问话,也是无动于衷,而陆雅馥更是当做耳边风,压根理都不理。

一时间,堂上一阵安静,县令脸上有些尴尬,觉得找不回场子,又开口重复问道:“本官问你们,到底认不认罪,要是再敢藐视公堂,休怪本官无情。”

“大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与雅馥姑娘无关,轻鸿认罪就是了。”楚轻鸿突然开口,望向堂上。

“是吗,可本官却听说你两合谋,将那异域蛊虫放入镇中百姓体内,造成那么多人无辜惨死,你以为你一人承担下罪名,便能替她开脱。”

陆雅馥斜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蓝依等人,突然呵呵的笑出声来:“无辜惨死,大人,你是哪里看出他们是无辜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子,要是再敢口出狂言,本官必定先打你几十大板。”

“雅馥姑娘,事已至此,是轻鸿拖累你了。”楚轻鸿眼中带着愧疚,要不是他自己报仇心切,也不会让陆雅馥现在身陷囹圄。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大人,你们让我进去。”堂上气氛一阵低迷,却见堂下热闹三分。

“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吵闹。”估计这县令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尴尬的审案,而且身边还有尊大佛在瞧着,见一名官差冒冒失失的上前来报,不由将气出在了来人身上。

“禀大人,外面有一女子说是与此案有关,一定要进来。”

“既然如此,就让她进来吧。”

见那女子进来,堂上的人不由都吃了一惊,来人竟是青女。

青女走进堂内,目不直视,跪了下来,开口:“民女徐青女见过大人。”

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点的人,县令开口也缓和了许多:“恩,徐青女听说你有事相告,那就说说吧。”

“回大人,民女是前来自首的,关于鬼仙之案,那些被害的女子,都是我做的。”

“青女姐姐!”“青女,你在胡说什么!”

此话一出,蓝依惊呼出口,而楚轻鸿更是满脸惨白,心空了一大块。

那县令也是没有料到青女竟会说出这番话,心中一惊,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害了她们的。”

青女继续说道:“一年前,民女在府中办下茶会,约了那些女子前来,便将蛊毒利用茶水让她们喝了下去。后来,又借这鬼仙之说,将她们逐一杀害。”

“毒妇啊,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堂下的众人听到青女这番说辞,当下一阵激动,一些痛失儿女的女子,当场痛不欲生。

“大人,青女她在说谎,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她无关,望大人明鉴。”楚轻鸿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难逃罪责,可他却不能看着青女也与他一样,受这份罪。

“肃静,肃静,这是公堂,岂能容你们这般喧哗。徐青女,你要知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要是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知道后果。“

“民女明白,民女所说皆是事实,此次全部说出来,只求心安,望大人明鉴。”青女依旧平静的说着,丝毫不惧接下来等待她的命运。

“不可能,青女姐姐不会这样做的,她肯定是为了替那楚轻鸿开脱才这样说的。”蓝依仍是不肯相信,想要上前问个清楚。

风莫瑾拉着蓝依,不让她过去:“依儿,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

“阿瑾,为什么连你都那么说,青女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蓝依看着风莫瑾,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也要这么说。

“依儿,不要骗自己,认清真相吧。”

真相?她不要什么真相,她只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却总是走向惨烈。

“青女,你正是何必呢,再搭上一条性命,值得吗?”楚轻鸿已经认清事实,知道再说多少都已经没有意义。

青女缓缓走到楚轻鸿面前,与他一同跪在地上,面对面,笑着说道:”轻鸿,你知道吗,一年前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怕我是在梦中,睁开眼你就会消失不见,可是你真的回来了,真的活着回来了。可是,那样骄傲的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面对那些不可置信的真相,又是该怎样绝望。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青女,这些不是你的错,不应该要你去承担。”楚轻鸿面容复杂,语气中带着苦涩。

“不,轻鸿,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让你陷得更深,后悔没有能够及时阻止你继续错下去。要是我们都能放下,会不会结局会不一样。仇恨,带来的只有更多的绝望,而不是新的希望,是我想得太天真了。”青女笑着笑着流下了泪。

堂上一片静谧,便是一直想要宣誓主权的县令此时也止了声,只是都静下来,听着青女说话。

楚轻鸿垂下眸,一滴泪从右眼中落下:“青女,是我的执拗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可惜我到现在才明白,对不起,许给你的未来,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见他如此说,青女明媚一笑:“不,现在的轻鸿,便是我的未来;现在的轻鸿,才是原本的轻鸿,那就够了。”

“你不会嫌弃这样的我吗?”楚轻鸿小声开口。

青女认真的看着他,伸手将楚轻鸿戴在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众人看到之后,有些瞠目结舌。

“这样的轻鸿,才是最完整的,而不是让自己躲在黑暗里,独自悲伤。”

两人的双手紧紧相握,脸上皆没有要面对死亡的神情,十分平静。在面对一旁的陆雅馥,两人深深的给她磕了一个头,青女说道:“雅馥姑娘,要不是你当年救了轻鸿,恐怕我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只是,这件事情,让你也陷了进来,一句歉意自然是不能弥补。雅馥姑娘的大义,青女只能来世来报答了。”

陆雅馥难得的认真,细细的看着青女,开口道:“轻鸿有你这么个女子陪伴,是他的福气。你们不用顾及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既然,你们已经认罪,那好,来人,给他们两个认罪画押后,关进大牢。”虽然有些触动,但情归情,法规法,该怎么做的,就该怎么做。

青女与楚轻鸿两人紧紧握着手,相视而笑,站起身来。在看到蓝依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开口道:“依儿,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善良,谢谢你的信任,才让我能够明白,坦诚的面对,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你一定不要变,知道吗。”

“青女姐姐......”蓝依突然有些想哭,风莫瑾默默站在她身边,说道:“不要哭,笑着,才是对她最好的祝福。”

对,要笑着,只有笑着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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