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看到费婆婆这个教学的架式,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极品啊”!也不知菲菲姐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极品女人。!
还好多有两个便宜姐姐可以随时请教,菲菲姐不用说,是学校的校长,权力的掌握人,红荷姐姐更是一整天都带着我,一有机会便细细地给我解说着,有了这样强大的后盾,于是我们新来的五个人,很快便以我为首,那黄莺、秀珠和阿桂还好,只是偷偷摸摸地问我一些不懂的,那多话的小莲,成了我的跟屁虫,我走到哪里,她就粘在哪里,她跟到哪里,就要问到那里,一天下来,我还没被学习任务之重给累着,竟是生生被她给吵得要崩溃了。
晚饭倒也丰富,有煎得黄黄的鱼,有炒得嫩嫩的肉片,青菜碧绿碧绿的让人食欲大开,每人还有一大碗鸡蛋汤,热乎乎地喝下去,所有的疲累都没有了。
我们这一桌坐着的就是菲菲姐、费婆婆、红荷和我四个,看我吃得津津有味,菲菲姐笑得两眼都要眯起来了。
“怎么样!好吃吗?这些菜可是当初我亲手教给厨房的,是我……家乡的家常小菜,你们这儿的菜可不好吃,鱼一定是又咸又腥,肉一定是又老又粗,青菜更不用说,让人看了就没有食欲,不像我们那里菜,红叶可要多吃点!”菲菲姐得意地边说着,一边献宝似的,把菜一样样地夹进我碗里,我吃得连连点头,嘴里只管吃着,唯有发出一点“唔唔“的声音表示赞同。
我们两个一个夹,一个吃,全没有看到身边一道眼神里,由初时的渴望,渐渐转为失望与妒忌,这目光冰冷地刺过来,让我有所感,不由一个冷颤打来,抬头四顾,那人迅速低头,把目光深深地藏起。
我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又低下头来,一心对付起碗里的饭菜,只是心里没有了刚才那种单纯的欣喜,隐隐地有些惴惴不安。
晚上,红荷带我去住处,无论是洗漱、就寝,都有她打理得好好的,我像个小娃娃般地被她服侍,一动也不用动,末了,我坐了床沿,看着她忙里忙外,着实过意不去,几次起身来帮她,都被她笑着按了回去,这一刻,我只觉得,这个新认的姐姐不错嘛!又细心、又对我这般地好,只是几年前的那一幕,让我愧疚至今,这种心结,是怎么也无法一下解开的。
同睡一个被窝,同枕一个枕头,只是短暂的一下不适应,不知是哪个先开口,我们俩个像真正的姐妹一样,无活不说了。
我了解到,红荷的家人全死于那场瘟疫,剩下她一个人流浪,她跟在一伙逃难的人群后,走出了那个人间地狱的,她说她喝过自己的尿水,饿了跟野狗抢过吃的,直到她被人贩子盯上,慌称是她家里人,绑了她要卖进窑子里时,正遇上菲菲姐,与那个周公子一起在外采买,被他们所救,在菲菲姐这里,她才过了这样的一段平静、幸福的日子。
她讲着自己的故事,无比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一个与她没有半点相干的人,我听着却越发的心惊肉跳,她的每一个句子,她的每一次磨难,都像针一样,一下下地扎进我心里,我想听又不敢听,我想知道那日之后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又怕听到她那让人愀心的一切,我总觉得,她挨过的打,本都该是我受的,她所忍受的苦难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当时……只要我能……
我不敢对着她的脸,我觉得我的脸上大概是写满了“无情、残忍!”这样的字眼,我把脸埋在被子里,借着擦泪水的功夫,再也不肯抬起来,只听她叹道:“妹妹你这般伤心干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我自己都快忘了,可见你也是个善的,只是,在这个世道!心善,又能抵什么用呢?”
她的语句越说越低,最后一句几乎听不见,然后,我们陷入好一阵沉默,在这死寂一样的沉默里,我们都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
神游了好久,红荷回过神来,问道:“红叶妹妹!不如说说你吧,家里有什么人?你又怎么和……菲菲姐认识的?”
我终于也好些,身子不再紧绷绷的,我想着我的娘亲、我的黑子哥、云姐姐他们,还有菲菲姐,和菲菲姐的相遇过程真是有趣,我的嘴角不由带了笑,跟这个姐姐一五一十地讲起他们来。
红荷却有些不信,问道:“你和菲菲姐,就是这样认识的?就只有这些?那为什么?菲菲姐她会对你如此……”
我不由笑了,嘴角都像要咧到耳根来,解说道:“红荷姐姐!你也许不信,我和菲菲姐,我们就是这样,一见面就觉着亲,就像是老早就认识的家人,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这大概就是……一种缘份吧!”
“这!这是怎么说的,我和菲菲姐呆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她对我的好,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但与你比起来……只是为什么?现在好像……”红荷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自个儿嘟囔着,我有些听不清,大声喊起她来。
她一惊,忙忙地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儿还要早起上课,还有你累的,不过也不必担心,有我提着你,你会过关的。”
她的话让我心里无比的温暖,听话地把两眼一眯,睡起觉来,只是心里头的那根刺,还是扎得疼疼的,我不敢说我原是哪里的人,不敢提起我们一起经历的那场瘟疫,我更没有说出,我们幼年时曾遇到过的那副场景,我如此的小心翼翼,尽力不让她认出我来,躺在一团的黑暗里,我仔细地回忆她刚才与我说的每一句话,又担心她从我们的对话里捉摸出什么来,我就这样,直辗转反侧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