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里的忧伤
1
我曾经以为小五和黄沁是来真的。
小五老婆生了孩子，他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身边总跟着黄沁。黄沁只是他的情人，却比他老婆对他还要严厉。所有人都以为小五被她套牢了，他将一辈子受这个跋扈女人的纠缠摆布，如受附骨之毒。
直到有一天，小五对我说，黄沁怀孕了，你去劝劝她，就说我跟她有缘无分。
我说，你俩的缘分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孩子又不是我的。
小五的撒手锏是一个玩笑，犀利之处就在于他随时都能把它变成真的。他欠我5万元钱，他说，你帮我把这事摆平，否则我就不还你。
一个5万元的玩笑，我开不起。我和黄沁也并非一点交情也没有。作为小五的死党，我曾被他邀请去上海看车展，顺带照顾同行的黄沁。4 个小时的车程，我给黄沁说了两个小时的幽默段子，她也咧着嘴笑了两个小时，笑到困倦，就把头倒在了我的肩膀上睡得人事不省。
30岁的女人有一个好处，就算她很风情，也风情得很坦诚。她问我，你偷看我了吧？我说是的，果然是人间凶器。她就咯吱咯吱地笑。
她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2
好在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沁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形形色色的男人都在她的阅历之内。这种女人通常自认为有内涵，崇拜拿破仑这样外表寒碜内在强大的男人，所以1 米65、满嘴黄牙的小五才能乘虚而入。
整整一天我都在说小五的坏话，不过我必须不厚道地承认，我没有说谎。小五的恋爱史根本就是一部血泪史，从初中开始就没有女孩待见他，有些矫情的提到他的名字就做呕吐状。
有一次，某个女孩没带地理书，小五主动把书递给了她，她却把书扔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所以黄沁，你就该这么对他，只有打心底里讨厌一个人，才不会大费周章地去跟他斤斤计较。"
黄沁笑得很勉强，问，还有呢？
"还有，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开了家装潢公司，有房有车，其实那都是他丈人给他添置的，他命好摊上个好老婆，啥事都不愿意操心，好糊弄，小五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天天在外面野，她也不管，管也管不着。"
我说了很多小五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的眉头依然紧蹙。她说，你只是想让我离开他，才贬低他的对不对？
我盯着黄沁，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你爱的那个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你想想，一个在情人面前低声下气，对自己妻子却不管不顾的男人，怎么会是英雄？
黄沁的眉目在暮色中开始昏暗，冷却。那种表情，像迎着寒流瑟瑟发抖的树叶一样，坚忍而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