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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杨敬轩一脚跨进屋子,便觉一阵略带了闷窒的潮热夹着股芬芳郁气朝自己迎面袭来,他呼吸一窒,站定了脚定睛看去,见她已经换了身宽松的藕荷色家常软袍,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张圆凳上,对镜擦拭还湿漉漉的长发。他进来时,她并未回头,只低头顾自己手上的动作。

杨敬轩未靠近,只站在门边看她擦头发,定定望了片刻,林娇这才回头,仿似刚发现他的到来,起身转过来,道:“你来了?”

杨敬轩这才看清她正面模样。还带了潮气的长发如水草般披覆在她一侧胸前,胸前处被一片沾湿的衣衫贴住,勾勒出半爿的饱满形状,大约是刚洗澡时被热气熏了的缘故,两颊泛出潮红,眼睛水汪汪像要滴出水。见她踏着摇曳烛火朝自己过来一步,大约是被这屋子里的那股潮闷芬芳给熏到了,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气短,微微后退一步,手已经把到了门框边。

只要林娇愿意,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看出他的不适,真诚自责道:“你是闷住了吧?瞧我,自己怕冷就把窗子关得密不透风。怪我不好,这就给你开窗。”说着,把手上布巾丢在桌上,急忙要去推开那扇支摘窗。

杨敬轩急忙道:“不必不必,不闷不闷!你冻着了不好。你要是好了,我给你上药。”

林娇见他说话时,眼睛只看着地,再也找不着早上对着自己时的那种姿态了,便笑眯眯收回了手,嗯了一声,坐回凳子上仰着脸,等着他来给自己上药。

杨敬轩暗呼出一口气,拿了瓷瓶到她近旁,小心替她脸颊脖颈上药。见她微仰着红润的脸,一双漆黑的眼睛只望着自己,且因靠近了,那股也不知是来自她湿发还是身体的芬芳花香又津津地溢了出来,随他呼吸侵入五脏六腑,顿时又有气短之感,视线更是守得牢牢,只落在她的脖颈上方,丝毫不敢下挪半寸。

与她这样对视,简直是一种煎熬,比他从前埋伏于荒野等待猎物出现还要难熬。他几乎是紧赶着替她擦完了脸和脖颈处的伤药,放下手中瓷瓶,见她已经乖巧地自己爬上了榻趴了下去,这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接下来替她后背擦药就轻松多了。只要不是与那样一双眼睛对望,他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

他如早上一样,先替她轻轻卷起后襟,很快发现她换了个桃红色的肚兜,映得那截瓷白小腰凭空增了几分娆色。也没敢再多看,只眼观鼻鼻观心地替她敷药,又如早上那样摊掌于上开始揉压活血。见她脸大半埋在枕中,只看得到乌黑长发鸦堆在肩颈之侧。

他能管得住自己眼睛,只耳朵却由不得他了。随他的手掌游移,他听见她含含糊糊嗯哼了几声,显然是因为舒服才发出的,带了浓浊鼻音的呻吟声钻入他耳廓,他忽觉贴于她后背肌肤的手心一阵阵发热,仿似要生出潮意了。

他的手微微一顿,见推压得也差不多了,正要收手,忽然听她问道:“昨夜上来时,你为什么亲我?”声音犹带了丝慵懒。人却没动,脸也没转过来,就像是在梦呓。

杨敬轩一怔,脑海里飞快掠过之前的场景。

昨夜,他当着那么多人面亲她,完全是未经思考的一个下意识举动。但他并不后悔自己这孟浪之举。今早离开这里之后,他也曾反省过自己的这一举动,包括他后来送她回屋后的种种。他觉得以自己此刻的心态,她若都像今早那样在他面前态度强硬乃至于张牙舞爪,他反倒一身轻松,做到无视并压下她的气焰并不难。但是一旦又变成像现在这样的若有似无小女儿态,他便觉得自己又拿她没办法了,颇有些英雄气短的郁闷。

“说啊……为什么亲我?”

大约是听不到他回答,他见她身子动了下,侧头过来,露出半张月牙儿脸,映了烛光的漆黑眼眸似笑非笑地睨向了他。

“阿娇,你识字本就奇了,为何还懂这些?”

林娇见他避开自己目光,看向还摊在桌上的那些纸张,知道他借机避开问话,哼了声道:“李大人答应了我不问这些,我才肯弄的。他是你上官,他都许诺了,你还问什么?你回答我问题就是,为什么亲我?”

杨敬轩见她追问得紧,知道避不过去了。只好暂时撇开自己的疑虑,迎上她目光,说道:“阿娇,你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原本在下面见到你落下的那只鞋时,以为你没了。后来攀岩下去找,也不过抱着万一侥幸之念。只因若不走这一遭,我心中永将难安。不想上天垂蒙,你竟真的被我找到了。直到脚踩实地之时,我才觉到自己腿脚发软,后怕不已。我那样……全出于本心。我也不知为了什么,当时只觉唯有那样才能释出我心中的欢喜。阿娇……”他的声音消了下去,凝视她片刻,终于又道,“历过这样一番先死后生的大悲大喜,现在我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只要你人在,我每天能见到你,那就是最大幸事。”

有这样一个男人,他英俊、他只对你一个人情深、他对你的无理取闹照单全收、他是关键时刻能打趴天下各种怪兽的英雄奥特曼,他面对你的勾引时却立刻又变成害羞的纯情小弱受,林娇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样,反正她是真的再也摆不出早上那种臭架子了。

“那个……我早上对你态度不好,你别放心上……”林娇扭回了头,眼睛盯着自己鼻尖下枕面上绣着的那朵缠枝莲,小声说道。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后面的男人立刻用带了笑意的轻松语调说:“咱们的事大概很快就要传开了,那我明天就去找三叔公,把事情都交代了,就照咱们前次说好的,我想尽快娶了你。再拖下去,我怕你于你名声有碍。”

林娇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拉好自己的衣衫坐定,摇头道:“杨敬轩,你这人真没趣。我好好地向你道歉,你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这事了?这是两码事。我现在挺好,我还不想嫁人!”

杨敬轩仿似有些意外,想了下,问道:“阿娇,你讨厌我吗?”

林娇摇头。

杨敬轩不解道:“你不讨厌我,咱们以前有过那事,就算你还是完璧之身,也差不多就是我的人了。现在咱们的事也快要传开,我又想娶你,你为什么还不肯嫁我?你不怕旁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

林娇道:“你怕不怕旁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

杨敬轩道:“我以前是有顾虑。但现在并无畏惧。”

林娇点头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杨敬轩有点无奈:“我是男人。你和我不一样!”

林娇嗤一声笑了起来,双臂抱住自己弓起的膝,歪头看着他道:“你觉得不一样,但我觉得一样。我前次既然到祠堂前阻拦你,自然就是想清楚了才去的。现在我的主意还没变。我不想这么快嫁人。你别说催我,就是把花轿抬到了我家门口,我也不会上轿的!”

杨敬轩望她半晌,见她散发下来笑吟吟的模样极是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恨得牙咬咬,偏又拿她没办法,呆了半晌,烦恼地抓了下头,终于道:“你要是现在还不想嫁,我也不能逼你,我等你就是。只是……”他犹豫了下,终于问道,“你要怎样才肯嫁我?”

林娇咳一声,道:“我从前有次跟你说过,我很小心眼的。你要是惹我生气了,过后又想与我和好,要怎么样来着?我记着你当时还答应了的。”

杨敬轩一怔,再一想,终于想了起来,顿时哑口无言,呆了半晌,朝林娇为难道:“阿娇……,你看,可不可以换成别的什么法子……这个实在……”

林娇头摇得像拨浪鼓,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杨敬轩被她一句话给闷得再开不了口。只他当初应下时,也不过为顺她口风,随意敷衍而已。做梦也没想到居然真有一天会被她搬出来旧事重提。这样的荒唐难看之举,就算是为了哄回心爱女人,以他的性子,一时也绝对做不出来。

林娇倒也没真存了要他出丑的心思,不过是想了起来顺口搬出来刁难下他而已。见他闷头半天不开腔,知道是被为难住了,正好可以借机堵住他的口,道:“那我就等着。等你什么想通了要兑现诺言,我再考虑要不要嫁你。”

杨敬轩见她神色郑重,却信以为真了,心里顿时纠结开来。一边是得偿心愿早日娶到美娇娘,一边是丢弃男人尊严学狗爬哄她开心,孰轻孰重,实在是难较高低,只恨自己当初怎会因了美色当头一时糊涂。犹豫半晌,终于闷闷道:“阿娇,你昨日受了惊,药也敷过了,你早些歇吧。我回去再想想。”

林娇见他神色极其郁闷,显然是信以为真了,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杨敬轩正沮丧要走,忽然听到身后吃吃笑声,回头望去,见她越笑越厉害,到了后来只拿枕头压住了脸。这才明白过来是被她戏弄了。先是一阵轻松,又觉到了丝羞惭。见她笑而不止,渐渐只想扑过去狠狠压住她教训一通,却又觉似有无形的线绑住了自己手脚,最后只剩怔怔立着看她笑而已。

林娇知道对他这样方方正正的人来说,割块身上的肉也比叫他学狗爬要容易得多。见他刚才居然还真为了讨自己欢心而纠结,心中有些感动,等终于收了笑,想了下,朝他招招手,柔声道:“你过来坐我边上,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自不复往昔甜蜜后,这些时日,杨敬轩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样的语调对自己说话,心中立刻涌出欢喜,立刻顺她手势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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