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来的,”莉雅对莱恩说,“这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的。”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秘密,”莱恩无奈地说,“他们来到镇上说要找一个很熟悉迷梦山脉的向导,而且给的价钱很高,所以我就来了。我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冒险者。”
“听着,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或者不知道什么,也不管你有没有得到该得的酬劳,等一下他们都休息的时候你赶紧跑回去,带上你们的家人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不要担心双胞胎,和巨龙在一起的他们比任何人都安全。“莉雅压低声音说。
“我经常听他们说起你,所以我可以像信任他们那样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莱恩笑着说。
“那真是让人不安的信任。”莉雅也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的人们很快发现他们的向导已经不见踪影。一个高个子大汉找到了莉雅。
“是我让他离开的,我们已经不需要向导了。”莉雅实话实说。
“小姐,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那个大汉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我更清楚不这么做的后果。听着,不要招惹我,这不会是圣山那几个老头子希望看到的。”莉雅抓住他的一只手,狠狠地将他往旁边一带一扔,可怜的大汉摔了个四脚朝天,“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动手动脚的。”
不理会身后的大喊大叫,莉雅径直来到奈特跟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奈特看了下乱糟糟的队员说,“你放走了莱恩。”
“死于非命的人已经够多了。”
奈特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你认为你能救他一辈子吗?走吧!”
长长的甬道两边伫立着无数的石像,它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或狰狞,或悲哀,或贪婪,或满足,或恐惧,或惊喜,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寒。灰色的迷雾飘荡着,纠缠着,有时幻化成鬼爪向人们扑来,又在近在眼前柿化为乌有。
“为什么我们不能等天完全亮了再进来。”特西亚紧挨着加里安,脸色苍白地抱怨着,“这些石像太诡异了,老感觉它们在盯着我们看。”
“这里没有天亮天黑的概念,而且它们真的在盯着我们看。”莉雅突然插话进来,“曾经,它们也是人类,但是欲望的力量让它们变成了雕像,永远在这里忍受孤寂的折磨,永远地徘徊在欲望的深渊里不能自拔。直到世界毁灭了他们才会被释放,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讲有什么区别呢?脆弱的人心总是经不起诱惑,他们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继续徘徊迷茫,怨恨诅咒创造他们的一切。”
特西亚的脸又白了几分,在莉雅讲这些话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恰好看到早上拦住莉雅的大汉变成了一座雕像。
“不要回头,不然下次变成石头的就是你了。”莉雅冷冰冰的声音飘了过来,吓得她冒出一身冷汗,“它们的灵魂被禁锢在它们的身体里,这些灰雾都是它们搞的鬼,它们的意愿就是这里再多增加几座雕像,所以它们会不遗余力地引诱你。”
“是谁把这里变成这里的?邪灵王吗?”特西亚问道。
“不是,真实的答案往往是出人意料的。”莉雅说,“这些都是诸神之父,我们的创始父神的杰作。”
“你在撒谎。”特西亚反驳道,“这种力量太接近我所看到过的背信者了,除了那一方的人外还有谁会用这钟堕落的力量。我们的父神是至高无上的。”
“你真单纯,什么力量是他不能用的呢?所有一切都是他创造的。”莉雅轻笑着说。
加里安扯了扯特西亚的袖子,把还要继续说话的特西亚的注意力转移开来。那是一个简陋的祭坛,甚至连一个装饰品都没有,只有一些通向上面的台阶以及祭坛中央一块散发着白光的石头。
“这就是光之石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特西亚疑惑地看着那个祭坛,奈特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莉雅。莉雅伸出一只手在前面虚摸了一下,其他人也纷纷学着她的样子做起来,这时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们推后了几步。
“那人还是给我留下了些礼物,只有我能进去。“莉雅看了他们一下说,缓慢地走上祭坛。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的灰雾霎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石像也冰消雪融般化成一地的泥浆然后不见,整个空间变得圣洁,明亮起来。
“我不是你的孩子,一直都不是。”莉雅一边走一边说,“我非你所生,非你所造,我的技艺非你传承,我不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孩子,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一直未曾忘记你的谦卑,还有你的牺牲。”那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说。
“亏欠?说得多轻描淡写啊!牺牲?说得多理所当然啊!”莉雅冷笑着说,“你的孩子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我所遭受的苦难还有谁记得吗?我今天来这里,这是想拿回我该得的,谁也阻止不了。”莉雅的手朝前伸着,一把抓住了那块散发光明的石头。
所有的光明汇进了那块石头,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最后了一声叹息。莉雅右手高举着圣石站在祭坛上,阳光照射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她。
“我得到了。”她平静地说,把圣石拿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儿,“神之力,诸神散落在人间的力量啊!”
她伸出左手,朝着众人诡异地笑了一下,“再会了,我的朋友们。”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只有莉雅站着的祭坛依旧平平稳稳的。几条巨大的裂痕把小队剩余的人分割成几个部分,岩浆从地底喷溅出来,浓烟弥漫,遮掩住人们的视线。
特西亚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吟唱出冗长繁复的咒语,大地逐渐平静下来,浓烟也慢慢散去,当他们再次注视祭坛的时候,不出意料莉雅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特西亚忍不住咒骂起来。
“我想这也许是莫奈小姐跟我们开的玩笑。”亚德里恩把眼睛拿下来擦了擦,似有意似无意地瞟了眼奈特。
“这不是一个玩笑。”奈特面无表情的说,“她抢走了圣石,她背叛了神圣盟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她给追回来,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他突然从一个骑士身上抽出剑,狠狠地劈在地上,“亏我那么信任她!”
加里安和特西亚对视了一眼,走上前说:“先生,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圣石,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跑不远的。”
“没错!”奈特把剑扔到地上,“不过她实在太狡猾了,要是去的人太多的话她肯定会有所警觉的,所以,特西亚还有加里安你们都先回到镇上去,把这件事传回圣山,我先去追她。”
“等一等,先生!”亚德里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奈特,“先生,您还是带上特西亚小姐还有加里安一起去吧。特西亚小姐可以感应到光之圣石的存在,而有加里安在的话小姐的安全也更有保障,希望您能考虑下我的建议。”亚德里恩朝他鞠了个躬。
奈特皱着眉头瞪了他一下,然后很不情愿地说:“可以,不过……”他回过头看了看特西亚和加里安,“你们最好不要拖我的后腿,不然我会让你们随时滚蛋的。至于其他人就拜托你了,亚德里恩先生。”
“如你所愿,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亚德里恩谦卑地答道。
加里安稳重地点了点头,特西亚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不知道内心在想着什么,亚德里恩有点忧愁地看看加里安又看看特西亚,摇摇头看向其他地方。
“跟上,不要后悔。”奈特最后说。
“绝不。”特西亚回答得斩钉截铁,“是这个方向,我感应到了,不过瞬间又消失了。”
“那我们马上过去看。”
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亚德里恩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面向幸存的骑士,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然后带领他们离开成为一片废墟的祭坛。灰色的迷雾又出现了,慢慢聚拢,那些化成泥浆的石像又出现了,祭坛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只是这里多了34具新的石像以及少了一颗光之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