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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编(6)

西商杜某,家巨富,生子而哑,因名之曰一鸣。盖取惊人之义,以致其属望之意。及长,绝聪慧,但不能言而已。延师教读,授以书,注目不移,翌日即能默写,点画无讹。师以是奇之。渐能吟咏,所作有大家风,不落寻常窠臼。曾有粉蝶一绝曰:“聊将春色作生涯,宿尽园林几树花。不惯吟香浑似我,却教香里度年华。”诗出,人皆传诵。父母将为议婚,一鸣雅不欲,乃书数字止之曰:“儿不肖,病瘖失音,畴肯以红丝畀此哑婿乎?即勉有应者,其女未必佳,又误儿终身事。愿父母徐以待之,俟儿自觅缘,或者得偿夙愿,容未可知也。”杜夫妇止此弱息,不忍拂其意,见字俯从,遂罢执柯之使。明年,一鸣已十七,父又将商于他省,一鸣作书曰:“父言儿功名无望,读书亦类弁髦,盍从父出游,少识关山之路。纵以哑废,犹可以商世其家,不愈于默坐井中,而箕裘以堕哉?”父喜其志,遂为治装,使从行。一鸣欣然就道,所过名山川,辄有题咏。其尤脍炙人口者,莫如函谷关一律。其诗曰:“雄镇固金汤,耽耽视六王。地吞百越尽,祚翦二周长。雉眫存余烈,丸泥少异方。青牛背上客,长笑过咸阳。”由是以笔代舌,人罔知一鸣不鸣也。其父将往汉口,行及淮上,遇风,舟几覆。一鸣初涉江湖,未谙趋避,风甫定,即私出船头,将窥瓜步之胜。十八姨又至,波浪兼天,帆樯上下,一鸣立身不住,遂颠越于江心。舟中人既未及觉,一鸣又不能号,须臾顺流而下,不止百里。及至风威稍霁,其父寻儿,竟归乌有。明知葬于鱼腹,长江无际,何自冥搜?惟招魂设祭,痛哭而返,遂不复有南游之志矣。乃一鸣初入汪洋,心胆皆落,亦不作再生想。讵意少饮西江,遽沉水底,旋有捉生替死者,纷沓俱来。哗曰:“代予者至矣。”俄一道士,竹冠布衣,携杖疾趋,熟视一鸣而骇曰:“此哑进士也,汝曹意将奚为?”乃叱散群鬼,握一鸣之腕,分水徐行,江皆壁立。及岸,以杖为指南,示之曰:“由此而西,自有佳境。”更探囊中,以一卷相授,嘱曰:“此素女之术,与汝卫身,非诲淫也,须慎用之。”言已不见。一鸣甫经奇险,神魂瞀乱,不能问,即欲问亦不能言,有心志之而已。少顷,神甫返舍,视其书背,有字一行,五言绝句曰:“百卉原无主,孤禽宁有声。三春虽寂寂,遇贵自长鸣。”一鸣知为佳谶,手不敢释。幸天时盛暑,衣履淋漓尚无所苦。一鸣衣水而前,犹忆道士之教,不复向东。乃行未里许,见有巨宅一区,势甚壮丽。一鸣素不习步,甫及墙阴,吻张足软,因小憩于树下。翘首四望,正当坐处有垝垣,因雨未及修整者。窥之,绿莎茸茸,别无花木,恍似人家废圃。一鸣少年鲁莽,顿思藉此为晾衣地,竟踉跄而起,乘缺以入内,果阒其无人。有一亭,茅覆其顶,四围皆植瓜蔬。其前又别有崇墉,高竹半出,茂树拂垣,知为主人游观之所。一鸣审视良久,乃即亭边尽去衣缕,摊而曝之,计俟燥而后行。惊定神疲,不耐危坐,遂自身卧于檐际。倦极思眠,一时不觉熟寐。半枕初回,娇音群噪,一鸣张目视之,则一二八姝丽,束薄縠之裙,衣轻罗之服,纨扇半掩,立于目前。从婢数人,皆怒曰:“何处莽儿郎,敢裸裎寄人庑下。”一鸣不能出声,惟以手示之意。众乃笑曰:“是儿固生而哑者也。”然美人微睨其具,意似不胜歆羡。忽与婢耳语数四,婢皆有笑容。美人遽反身曰:“羞杀阿侬,目既为人所污矣。”遂冉冉先去。一鸣惧祸,将起着衣而奔。婢知其意,直前曳其臂曰:“娘子怒汝唐突,将白主翁治汝罪,汝乃思遁耶?”一鸣猝不及脱,又一婢坌息而来曰:“娘子命将贼去,施敲扑矣。”众婢皆笑,推挽以行。一鸣愧惧交并,不得已而从之。历门数重,都未暇视。至一室,珠帘低垂,翠幔高张,仿佛似深闺,益不敢入。婢拥之履闼,又不见美人何许,心少安。众置一鸣于曲室,反扃其户,笑曰:“以此为裩,不消着裤裤矣。”遂皆嘻嗃而去。一鸣顿悟,仙言所谓佳境者,或即此欤?乃不复惧,屏息俟之。日即暮,婢以榼至。推户入,以酒食与之,且笑曰:“娘子虑汝饿损,不任鞭箠,以此与汝果腹,汝可食。”一鸣知无虞,坦然举箸。婢又笑曰:“此中置鸩矣,汝竟敢食耶?”一鸣不顾。啖已,婢携残炙去。一鸣仍裸卧,惟思其父,暗自陨涕。已而漏下三鼓,闻婢相与语曰:“娘子已不胜酒力,归即思睡,可先令狂郎卧。”即牵一鸣出暗室。闺中椒兰纷郁,银烛荧煌,绣帷锦衾,绚烂不可名状。众簇一鸣登榻,语之曰:“大好福,坦腹此中,不愈于荒亭露宿耶?”一鸣既卧,觉衾枕香软,神思不禁荡然。又许时,有纱烛一对,引前之美人来,入室即自语曰:“痴老子不羞,苦缠阿侬酒,几误侬好事矣。”因问婢曰:“裸体儿安在?”答曰:“已在衾中。”美人乃笑,亲启其奁,取金分俵诸婢,悉麾之使去。自起阖扉,解衣就枕。甫入帷,即笑语曰:“郎寝乎?侬来伴若矣。”一鸣不甚解南音,但闻肌香流溢,口脂俯吹,亦既情炽。美人遽以纤腕探其私,笑曰:“君貌绝文雅,是物何其武耶?”因挽之共枕。合欢之际,一鸣材既兼人,美人又葳锁半启,初觉艰楚,久乃流通。美人不觉叹曰:“使侬株守鸡皮,罕识此乐矣。”因为一鸣缅述。盖美人生于苏郡,淮商某翁之第三妾也。翁无嗣,广置后房,粉白黛绿者五六人,极一时妙选。翁之正室早卒,诸姬各司其一事。惟美人所居最后,故以蔬圃属之。适因病暑思瓜,亲往摘取,得与一鸣遇,遂攘为己有,他姬固皆不能知。晨起仍匿之暗处,三餐皆婢为馈送,渐亦有与之私者,美人知而怒之。婢惧其挞,投首主人。翁大恚,执鞭入妾室,搜诸隐秘,果得一鸣。捽之出,将施扑责,一鸣指口作乞怜状,翁始觉其哑,且睹其容美如冠玉,益大喜,弃策遄归。美人因未识翁意,惴惴然肌战汗淫,持一鸣哀泣曰:“侬误郎,百身莫赎。”一鸣亦觳觫垂涕。正仓皇间,翁使人来呼妾,且嘱曰:“莫惊若人。”美人腼然随去,俄顷归房,眉目似有喜色。挽一鸣就坐,裣皀启曰:“主翁将有所浼,郎其勿辞。”一鸣以手询之,美人亦以耳语之,两俱欣幸。则主翁深喜其哑,将借以播种,庶几无漏言。于此乃悟道士赐书之由,并其诗之前二句亦验。美人又白翁命,欲为杜易女装,免人涉疑,一鸣亦颔之,无难色。美人大悦,乃命婢报翁曰:“事谐矣,少顷即易弁为钗来见也。”美人遂亲为一鸣绾髻,施朱粉,添芗泽。妆犹未竟,忽闻帘间笑语曰:“偷花贼既已败露,羞杀淫婢子矣。”又曰:“分我一杯羹,不愈于独吃此吓耶?”音皆娇脆。入则美人四辈,俱妙龄,长袖浓妆,颜色艳绝。见一鸣,美目群瞩,均有欲炙之意。美人逊之坐,亦笑曰:“非侬则若辈皆枯瘠以死,何能为?”众复粲然。一鸣妆讫,美人又为之更衣。众目谛观,则绝代之姝良无以过。益欢忭,导以同见主翁。翁温言抚慰,命婢呼以六娘子,因置酒与诸姬饮,谓之曰:“有此好替身,不须怨我老悖矣。”言已大笑,众为哄堂。及夜,翁命以次当夕,勿开争端,乃笑而避去。诸姬拥一鸣另入一美人室,戏曰:“代耕人至,黍稷可艺矣。”自是习以为常,不数日而遍。一鸣已谙素女术,尽得其欢心。诸姬亲之如骨肉,爱之若珍奇,呼以哑郎,不啻性命。凡哑郎一衣,众为亲制;哑郎一食,众为亲调。争妍献媚,惟恐哑郎不欢;妙舞清歌,惟恐哑郎不悦。而哑郎亦遂颠倒于百花中,无复有桑梓之念矣。至此又悟,粉蝶一诗亦为语谶。期年,同日举二雄,翁冒之无愧色,贺者盈闾,犹以为积德所致。未几三索,又得男,人乃疑讶,窃议其不经。继焉弄瓦,旋复弄璋,比岁之间,已男五女二,里巷喧传,路人弗信,而亲族之惑益滋。然以有翁在,不即发。又逾年,翁以病卒,讼乃兴,诉之于某直指,时明嘉靖五年也。直指以议礼忤旨,出为两淮盐道,翁之族皆商,故诉之。直指览状笑曰:“老翁得子,一夔足矣,何蛰蛰之若是哉?”乃拘诸姬至。一鸣虽故女妆,究莫能掩。至案欲械之,忽发声吁屈曰:“久被幽囚,今睹天日,何反欲刑我耶?”诸姬见其能言,举色骇。直指怪而询之,具以实告。官吏犹未信,一鸣乃缅述颠末。直指闻“遇贵长鸣”之语,色甚喜曰:“予固治哑之御史也。”竟不穷诘。怜一鸣文弱,且事非本心,不科其罪,惟判令诸商尽收翁之遗产,而以诸姬母子悉归一鸣。翁族无敢违,一鸣遂携眷侨寓淮上。诸姬询之曰:“君向者不鸣,今何不顾惊人耶?”一鸣曰:“予亦不自解,顿觉欲言,即言矣。”诸姬皆叹异。直指有女,美而才,及笄,犹未字也,曾作咏燕诗曰:“非向金闺惜羽毛,双飞只虑近蓬蒿。雪衣笼内终嫌媚,霜爪风前亦惮劳。”吟至此苦思不就,因自矢曰:“有能续成者,吾即事之。”直指取其诗以示绅士,踵之者凡数十人,悉挥去。后闻一鸣能诗,召使续之,意固有在也。一鸣援笔立成曰:“落月屋梁眠自稳,飞花帘幕舞偏高。香泥衔罢清波静,又逐炉烟傍衮袍。”女览之喜曰:“郎在是矣。”直指从其志,遂赘一鸣为婿,且劝之读书。为纳粟,遂捷南闱。将赴都取应,始携家西归。时杜翁夫妇失儿,互相惆怅,父母思子,渐丧其明。一日,门者报曰:“郎君归。”皆怒呵之。及入,拜于膝下,迫视之,果一鸣。惊询其故,细为缅陈,咸大喜。无何,诸美毕至,拜谒舅姑,益大悦。叹曰:“向思其一而不得,今且数矣。吾儿觅缘之言,良不谬。”由是含饴弄孙,目复其初。一鸣安置妻孥,遂赴公车,竟于是岁成进士。乡人尽知其疾,因以哑黄甲目之。一鸣旋点词林,迎父母奉养于京,克尽子职。诸姬藉直指力,挟资数万,皆翁家物。杜益大裕,迄今西人论富,犹推巨擘云。

外史氏曰:人之英华多因言泄,哑则克全其天。然则何以能鸣也?曰:声色当前,真元剥蚀,虽欲不鸣不得也。迨至登蕊榜,骋云逵,本来之面目无复存矣。故人之为杜贺者,余深为杜惜。何也?一鸣惊人,固不若不鸣之为愈也。随园老人曰:守口如瓶,哑之谓也。乃瓶亦有泄时,翁遂徒贻笑口,不亦哀哉!

○ 酒狂

秀水梁生,胆最细,醉后乃巨。居恒对客恂恂,若处子。及酣,拔剑斫地,慷慨悲歌,旁若无人,人因以酒狂目之。中岁断弦,将觅鸾胶,急切未得。一夕同人会饮酒,既微醺,或戏之曰:“闻某太守女,既笄而夭,貌则美甚。今奇榇于五圣祠,风清月白,时一现形。君既鳏,盍往就之?”梁已半酣,即起曰:“诺。”且笑曰:“兄等执柯,予不敢辞,明日祈携一樽至婚所,为予称庆。”言已趋出,同人皆鼓掌,以女无现形事,往固无妨也。乃梁趁月色踉跄而行,抵祠已子夜将半。恐为视知,乃逾短垣入,稔知女柩在西庑,趋就之。阴风砭骨,酒已微醒,胆遂怯,逡巡欲返。俄闻酒香袭鼻,迹之则佳酿一瓶陈于廊下,就而饮焉。其味香冽,竟沉醉。顿忆前事,直诣柩所,叩棺而祝之曰:“鲰生不才,适虚琴瑟。闻卿时出游戏,曾不使予一晤乎?”言讫,棺内寂然。梁又笑曰:“是所谓槁木死灰不可复燃者,予何慕焉?”反身欲归,因足软复颠于地。俄闻柩中娇语曰:“郎勿旋返,妾来矣!”语未已,划然震响,女早立于身畔。睨之,面痿黄如土色,肌肤削尽,无复人形。且以纤手相握,冷浸骨髓。梁醉中罔知畏避,惟大噱曰:“友诳我,何不逮予所闻。”以手麾之,使速去。女似赧然,良久乃曰:“君盖好色者,妾之斗酒徒具矣。”悻悻而退,棺复作牛鸣。梁亦惊汗宿醒,不沃而自解,颠踬而奔。归家即卧病床蓐。诘朝,同人以酒来,询其新婚得意否?梁瞑目摇腕止之日:“勿复言。君等几以此杀我。”因细述其事,众不之信,群往祠中验其实。及至庑下,视女棺已裂寸许。窥之,果如梁所见,不胜惊异,咋舌而返。梁亦因是戒饮,不复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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