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室外,人数越聚越多,战龙同着龙黎,分开众人,进得石室。战龙把玄心看了一眼,便赶上身前,拿起他的手臂,只觉冰凉无比,松软异常。战龙眉头一皱,迅即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色小瓶,往手心倒出两粒黄色丹药,塞进玄心口中,随后又命人取了清水于玄心服下。驱散了众人,向凌风问明了事发情景,战龙便忧心忡忡道:“此儿天资不错,只是心性还欠火候,因他吸纳这灵气及阴煞之气过多,又加以无法疏导,导致他体内真气乱流,眼前幻象扰心,以致他走火入魔,迷了心性。幸而他修行还未入门,还可再次重头开始,若要是那些修行极高之人,只怕这辈子就算了结了。”
站立一旁的龙黎,冷眼扫了一眼躺倒在床玄心,“哼”了一声,便把视线转向了室外。
闻声,凌风看了一眼龙黎,随即皱眉道:“闻听大护法如此说法,想必我玄心师兄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呵呵呵。”战龙轻笑一声,朝着凌风点了点头,含笑道:“谷主确是没有看错人。只是你师兄若要重新修行,非得劳烦谷主不可了。”
“大护法,此话怎讲,难道以你修行之高,也不能……”凌风道。
战龙把头一摇,道:“我的修行不过才到神动境的第二层,虽说与谷主也只差两小层,但就是这两小层的差距,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若修到元婴境,人便有五百年寿元,从此便可灵魂不灭,只是能到这一境界的人屈指可数,谷主天纵奇才,世所罕见,若不是十余年前……”
“咳咳。”龙黎轻咳两声,转过头,打断道:“龙叔何必提及前事,若义父知道,怕是又要不不悦了。”
战龙点了点头,道:“只怪我一时口快,此事不提也罢。那玄心服了丹药,性命已经无忧。待我禀明谷主,明天再于他救治吧!”话落,战龙对凌风点了点头,便与龙黎相继出门而去。
待他二人走后,凌风走过玄心身旁,看他全身放松,呼吸匀称,知道业已好转,便把心一放,躺回自己床上。思及战龙方才之言,不知谷主十余年前发生何事呢?而那龙黎有意打断,可见此种情节,必是曲折离奇,惊心动魄了。今后,对于此事,还需多加留心才是了。凌风想了一会,把主意打定,便闭眼入睡了。
天色微明,东方泛白,暗云谷中,虽无甚花草,但因处在暗门山,谷外大树参天,空气自是清新无比了。玄心自服了丹药,一觉醒转,只觉身体乏力,四肢松软,口渴无比。极力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但才一用力,就觉身体酸疼无比,痛入骨髓。玄心起不来身,只好先把前事回想一遍,依稀记得练功之时,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被那恶鬼凶灵所抓,直往万丈深渊下坠,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模糊,什么也不记得了。玄心正自回想之时,侧头见凌风正端着碗,缓步走了进来。
凌风见玄心醒过来,好不高兴,含笑走到他身旁,细细打量一番,便心有余悸道:“师兄昨晚情形,好生怕人,若不是大护法及时搭救,只怕你早已一命呜呼了。”
玄心扶着凌风胳膊,挣扎着坐起身,感激地看了一眼,道:“都怪我不争气,害师弟受惊了。”
“师兄说的哪里话,你我既为师兄弟,当有手足之情,何以要说这些丧气话呢!你暂且躺下,先喝点水,一会师父要过来看你的。”凌风道。
一听师父要来,玄心怎不胆战,一时忘了身上疼痛,竟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自来到这暗云谷,虽与仇正阳只见过一面,但每每想起他面容谈吐,就已不寒而栗,更何况师父曾说他心性不好呢?玄心正自心惊之时,偏那三大护法、龙黎就紧随着仇正阳就走了进来。玄心顾不得身上疼痛,喊了一声“师父”,掀起被子,便欲下床见礼。
见状,仇正阳点了点头,含笑却又不失霸气道:“你身体虚弱,暂且就不要下床了。时隔一月,不想你这举止已有了进步,可见龙黎果然不负我托啊!”
龙黎快步赶上前来,躬身冷冷道:“义父夸奖,黎儿实不敢受,若不是我疏于指导,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你不必自责,修习这《暗云心法》,若心有杂念,急于求成,两气在体内互斗,眼前出现幻像扰心,再加不能及时疏导,走火入魔也是必然的事情。”话音一顿,仇正阳对着连、凌二人又道:“尔等切记,今后,若修行期间,有异象发生,切不可不以为然,要与你们师姐多加交流才是。”
“谨遵师父教诲!”玄、凌二人同声答道。
仇正阳把头一点,手一挥,对着众人道:“你等暂且出去,待我于玄心施法疗伤吧!”
闻言,众人对仇正阳行了一礼,便欲退身离去。惟独那苍虎却是赶上一步,走到仇正阳身前,
似是十分担忧地悄声道:“恕在下多言!这孩儿进谷之日,云灵曾大为动怒,足见其心术不端。加之我谷名为‘暗云’,而这孩儿本名连青,一个‘青’,一个‘风’,青风袭来,暗云浮动,只怕与本门不利啊!”
仇正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了一阵,道:“苍虎兄,怎地也这般愚顽起来,他二人年纪尚小,我待他们如父子,还愁他们异日要弑师杀父吗?”
“谷主……”
挥手止住苍虎言语,仇正阳便声色俱厉道:“你且退下吧!若还有话,待后再说吧!”
苍虎退身出了石室,合上石门,侧眼看见战龙正在含笑走来,本想一走了之,却见他笑里藏刀,心里本就忿忿不平,又无端被人这般取笑,于心难容。于是,收了要走的心,干脆转过身,面对着战龙,看他到底又能说些什么呢!
战龙走到苍虎身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眼,便言语讥讽道:“二护法,又给谷主出何良策了吧。幸而二护法是我谷中人,要是高居他教,只怕暗云谷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苍虎身体矮胖,冷眼朝上看着战龙,“哼”了一声,道:“战龙兄,何必言语讥讽呢!一口一个二护法,你本该叫‘一护法’的,为何就多给了你个‘人’,我却只能‘二’到底呢?”
“哈哈哈。”这苍虎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但却就是这么一说,就连那龙黎、青雀都不由笑出声来。战龙听苍虎如此说法,不便再次开口,凌风、龙黎本是小辈,插不上话,却是青雀第一个止住笑,冷冰冰道:“给你加个‘人’,你不过一样也就是个男人,是个‘夫’了。”
“岂有此理,干嘛不说还有个‘天’呢?”话落,苍虎把衣袖一挥,忿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