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撩人的女子或半裸衣衫,或搔首弄姿,这分明是整套的**嘛。趁着樱原去了汤房洗浴,蕖罗一把拉低司寝女官的衣领,羞红了脸问道:“谁让你带了这些来了啦?”
司寝的女官面色淡然:“娘娘,这些是孟姑姑的意思。”
“意思?什么意思?”蕖罗呆了一下。
司寝的女官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孟姑姑的意思就是,娘娘不通房事,这些书籍或许可帮助娘娘知晓大概。”
房事?
脑海里嗡的一声鸣响,蕖罗就差没当场跳脚叫出来。到底这一个两个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啊,为什么这档子事在她们眼里都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虽然她做为一个现代人,色即是空之类的电影也没少看过,但那是在遍地超短裙的国度里才敢做的事吧?
颤抖着合上书册,蕖罗忍住心酸的摆了摆手:“抱回去吧,替我谢谢孟姑姑。”
“那……娘娘都看懂了吗?”
看懂你个头啦!几乎要无语问苍天,她压根就没想过今晚跟樱原那个啥好不?盖棉被纯聊天也犯法了吗?犯法了吗?
她心忧江山社稷,心忧科场士子,没时间儿女私情,这个理由够不够?
胸潮起伏不定,眼看着司寝的女官还在认真的等着回答,蕖罗只得认输,点点头:“懂了。”
“那就好,娘娘加油。”
加油……加油……
勾蓝苑,最近真的开放了好多啊!
紫菀忍住笑,将花瓣撒进汤池里,轻声道:“也并非那么恐怖,司寝房自有她们的规矩,况且娘娘与皇上大婚月余,从未行过房事,也由不得她们乱想。”
“那乱想也不能……也不能想我什么都不行啊。”
细白如瓷的玉体缓缓沉入碧水中,蕖罗露了一个头出来,趴在池子边嘀咕道:“以前连真人版的金瓶梅都看过,谁还稀罕这些**啊,真是过分。”
扑哧。
紫菀芙蓉齐齐笑出声,帮她把四周帷幔放了下来,掩住旖旎春光,方才回身笑说:“娘娘说些什么呢?我们虽是没听懂,但还要多嘴说一句,今夜您留宿昭原宫,可有这份心思?”
“唔……”蕖罗心虚的别开头,在水里游了一圈,轻声道,“我也说不准,反正……挺难为情的。”
“那有什么难为情,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啊,何况娘娘与皇上是咱们汝国最名正言顺的夫妻。”
芙蓉一面说笑一面把香草递到蕖罗嘴边含着,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撩拨起朵朵涟漪,荡漾在蕖罗周身,更显妖娆。
蕖罗嘟起嘴哼了一声,香草的味道充盈满腹,含着若有似无的甜,从舌尖蔓延到心海。
守宫的侍女轻轻地掀了半面帘子,招手低声唤了一句‘紫菀姑姑’。
紫菀扭身见着蕖罗和芙蓉相谈甚欢,含笑敛声朝那侍女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侍女指指帘子外,迟疑道:“皇上过来了。”
“咦,皇上不是刚刚沐浴过吗?”
侍女点头道:“是,皇上沐浴之后听说娘娘也在汤池,就从隔壁过来了。”
“那怎么行?”紫菀低斥一句,又怕被蕖罗听到,只得摆手说,“娘娘尚未出浴,怎可轻易亵渎?回去告诉皇上一声,就说稍等片刻,待娘娘梳理完毕,再请皇上过来一叙。”
“不必了。”
低沉的男声猛然在耳畔响起,紫菀和那个侍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慌忙跪地:“皇上。”
樱原淡淡扫了一眼,未说平身,却径自打起了帘子。
慌得紫菀与侍女只来及瞥见他玄黑衣衫下摆绣着的团团祥云。
芙蓉直到退出汤池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那个平静走进来的人是皇上吧?是那个温良谦恭的皇上吧?
待到目光与紫菀相碰,看着对方的肯定,芙蓉禁不住抚额,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同样有此想法的不止她一个,蕖罗紧攥着遮掩胸前风光的薄纱,傻傻的看着青底方履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听得那个人似笑非笑的问自己:“娘娘,可要臣帮忙?”
帮忙?怎么帮?自己浑身上下一应衣衫全无,芙蓉又被他赶了出去,真要自己在这种场合下和他坦诚相见吗?
温度适宜的池水不知何时慢慢热了起来,水波仿似泛着绿光,幽深一如樱原的眼神。
蕖罗禁不住瑟缩,终是开口:“不用帮忙,你还是先避一下吧,我自己穿衣起来。”
“是吗?”俊逸的面孔倒映在水中,随着涟漪残破成片,更显诡谲。指尖戳进碧水间,樱原微仰着头,看蕖罗更加慌张的神态,却安然一笑,“娘娘是否忘了,臣可是娘娘的皇上,伺候娘娘出浴并无不妥之处。”
指尖掐的掌心越发的疼痛,这样子的樱原陌生的如同另一个人,蕖罗再怎么迟钝,也觉察出他的异常来。
她敢肯定,这一次,樱原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心思还未来得及平定,只听扑通一声,蕖罗吓得几乎掩面,挺拔的身姿却真实的矗立在了眼前。
伸手顺着她莹白的脊背,樱原几乎不费力气就捞起了蕖罗,一点一点贴进怀里。
他从不知道,她的胆子竟越来越大,大到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耍花招。
那个不知比他绝美多少倍的少年,那个在静素宫消失的五皇爷,成功在他踏出汤池的时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如乌鸦的缁衣卫,唯有他是那么的华彩耀人。
也唯有他,敢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说,他做得到的他也做得到。
是的,彼此一样的出身,论资格,他确实比他高了一筹。
只是,他在心里冷笑,不管他是愚蠢到急不可耐,还是故意为了激怒自己,他不可能让他像自己当初一样有那个接近皇后的机会了。
不过,这般的欺瞒,到底让他生了怒火,无关乎樱粟,而是蕖罗对他说都不说一声的不在乎。
眸中的寒意更浓,素手贴着他的胸膛,蕖罗几乎是惊惧到语不成句:“你……你想……想干嘛?”
她越是怕,他越是深信有鬼,冰冷的唇瓣擦着珠玉似的耳垂,一掠而过。
蕖罗惶然睁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他说要侍寝?在汤池侍寝?
轻柔如情人之手的水波漾的更加厉害,蕖罗紧攥着薄纱,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背后的那双大手已经在她身上点起了滔天大火,偏偏手的主人还嫌不够,唇舌在她颈侧游动。
情深欲浓,她在厚重的喘息里挣扎出一句:“不……不要在这里。”
“为什么?”贝齿在她肩上印下一缕痕迹,樱原忍耐住内心魔鬼一般的喧嚣,忍耐住心头疯长的猜忌,低喘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人多。”
说完,蕖罗几乎要哭出来,丢死人了,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一句。
温热的掌心停靠在她腹前,樱原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样子纯净动人的她从这一刻起只属于他一个人,无乱是将来还是现在。
稍稍离开的唇再度欺上去,樱原在与她的唇舌交融里,轻声笑道:“已经被我赶出去了,不用担心有人看见。”
“哎……”缭乱的神思里仿佛还有什么事是她错过的,然而都顾不上了。
细腻如同绣花针落地的低吟溢出帷幔,紫菀一寸寸红了脸,斜眼看着芙蓉抽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仪态悠然。
唯有一句话拂过心头,今晚大概都是疯了吧。
烛火将熄未熄,临门而立的男子转身离了汤房,黑漆门框上隐隐可见几道刮裂的痕迹。
这一场争夺,他输给了时间。
然而下一场,他定会拿到他想要的。
红绡帐暖,鸳鸯双飞。
蕖罗弓身靠在床里,轻扯着被褥的一端,咬牙切齿。
无缘无故的闯进来,无缘无故的吃干抹净,他倒是睡得香甜,可恨自己却腰酸背疼。
纸鸢垂首站在外头,轻笑问她要不要起床早朝。
为什么不早朝?像是跟谁赌气一样,蕖罗光裸着半片玉背坐起身子,正要从高起的被峰上迈过去,褥子底下却猛地一凉。
她几乎不敢动弹,那个……那个谁的手……放在她腿上了?
侧眼望向身旁,那个人的双眸仍旧遮映在眼皮底下,没有醒来的迹象,然而……他是故意的。
蕖罗忍不住想咬人,那一双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羞愤,仍自顾自的往深处前行。
差点低呼出声,蕖罗一把攥住他不安分的手。只得半趴下身子,轻声问:“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啦?还要不要上朝了?”
“那就不去。”樱原闭着眼,笑的深沉,轻轻摩挲蕖罗的手背,“娘娘,除了上朝,你还有没有事情要跟臣说的吗?”
“什么事?”蕖罗懵懂望着他的面容。
樱原不禁沉了脸色,冷冷一笑,手臂再度将蕖罗勾回怀里,直视着她的俏颜:“五皇爷樱粟,娘娘就不打算跟臣说说他的事吗?”
樱粟?玉肌微凉,蕖罗攥着被角的手越发收紧,怪不得樱原如此反常,原来皆因为此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