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千百世的回眸才会换来一世与他匆匆相逢……”
此间,蓝蓝的天空上飘浮着几朵洁白的云,而蓝天白云下是墨念躺倒血泊的身体。那一片鲜红而妖艳的血花呀,正在不断地在她身上直至周围强烈地绽放着。怎么看,都像是那彼岸之花——蔓珠沙华般,耀眼夺目。
墨念只感觉到身体撕裂般地疼痛,耳边时而传来大喊声,呼叫声,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一瞬间,她好似看见了一道白光至她身边散发开来。眼前竟出现了爸爸高大落寞的身影,那身影给人的直觉是那样的孤单心疼。只是眨眼间,她却看见爸爸的身影越行越远,然后消失不见。渐渐地,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曼延,直至陷入了那无边的黑暗中。
墨念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围着她哭喊着,入眼处尽是她不认识的人。忽然远远地又传来了几声呼喊声,“念儿,念儿,我的念儿,我的念儿你醒了吗,你终于醒过来了吗……”
墨念无所适从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那妇人正急步过来。待妇人走近了,墨念才看清她的容貌与身形。
看那妇人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上下左右,身高应该是比她自己高出小半个头,身材也十分匀称相得益彰。在看那妇人身一袭蓝衫罗裙,只见那白色的罗裙上赫然绣着一对蝴蝶正在花间游戏。一只好似要展翅飞翔,翅膀正扑扇开来。而另一只正在花间驻立,好似翘首期盼着。
墨念看着那蝴蝶鲜活的样子,真是令她惊诧到了极点。那样的精美,真是无与伦比。
女子眸光不由自主地往上上移,忽见妇人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且眉心紧锁,双眼略微红肿。在看那毫无血色斑白的双唇,整个人给墨念的感觉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她——憔悴不堪!
看着妇人,墨念心里陡然升起些莫明的情绪。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让她异常烦躁。
林焉儿悲戚着掩面轻步走上前来,在墨念床边缓缓坐下,那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模样似乎怕惊了眼前这刚醒来的人儿。刹时,房中安静一片。
林焉儿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墨念的头、脸、鼻子、娥眉、直至最后来到眸间。她无言的轻轻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眸中温柔似水一片。
墨念抬眼,二人眼神相交间,她竟从那双微红的眸中看到了她所不明的亲情。那样深的感情,墨念不知。
或许是因为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没有妈妈的她根本不知道母爱是何物。而唯一对爸爸那仅有的一点点依赖,也早在这些年独立沉寂的生活中消失殆尽了。感受着此刻妇人如此亲昵的动作,看着那温柔慈祥的音容,女子竟被迷醉在一方亲情中,无可自拔。此间,她竟鬼使神差的轻喊了声:“娘!”
出口以后,墨念惊呆了。在场的众人,更是哗然不止。忽然,那妇人一下激动的趴在了她的身上,一声声啜泣直直纠结着墨念的心。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妇人趴在她身上抽泣着,右手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来回抚动着妇人的脊背。心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于这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她无所适从的选择了沉默。
“念儿,我的念儿,你肯认娘了吗,你终于肯认娘了吗……”林焉儿一边啜泣一边拿着手帕擦着脸上那斑斑的泪渍说道。
墨念听着那人口称是她娘,唤的还是她的小名,她的心“嘎噔”一下“碎裂”了。如果是因为先前她喊的那一声“娘”怪讶,那现在又听着妇人对她的语称,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墨念仔细端瞧着,只见房中的那些人都穿着古服罗裙。在看房中布置的一切皆是精美的古典饰风,她实在不敢相信。这陌生的人,这陌生的一切,还有这陌生的亲情……
穿越这种事,要叫她如何信?如何相信?
抬眼间,在看那妇人眸中已是焦急一片。此刻,那人正焦急热切地看着她。墨念接收到那样浓烈的眼神,她的心忽然生出了强烈的悲痛感。那样心痛的感觉此刻正烧灼着她的心,以至于她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
身体似乎被人瞬间操控,墨念不觉间唇边竟勾起了一丝微笑,然后至唇间轻轻发出了几声呼喊。“娘,娘,娘!”
林焉儿听着那一声声从她女儿嘴里发出来的呼喊声,心里又喜又悲。
喜的是女儿总算醒过来了,悲的却是念儿的婚期遥遥逼近。想着在过几日那王府又要来府上抬人,若是念儿还是执意不肯下嫁,那偌大的墨家到底该何去何从?一百三十几口的归属,她又要如何安排?且家族那边她也实感头疼,一切的一切,她又如何向泉下的夫君交待。
林焉儿缓缓坐起,伸过右手再一次抚上女儿的头、脸、鼻子、娥眉、眸间,直至最后来到那一缕青丝旁。
茫然不知所措本不应该是她这个当家夫人所应该表露的,只是,念儿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心头肉,夫君的至宝,她如何舍得。若是夫君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原谅她上次的决定吧……
林焉儿双眼紧紧地围绕着女儿,手下的动作仍不急不缓地来回重复着。看着女儿现在一切安好,她心尖上那块大石终于安然落下。若非她当初做了那个错误的决定,不然女儿也决不会发生意外。还好女儿现在没事了,不然她悔之晚矣。现在她终于明白,只要女儿今生能够平平安安的,那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和幸福了。想着想着,她不禁悲从心来。
对于女儿这次的“抗婚”,有史以来她竟第一次有了些许挫败感。想着夫君离逝后她接手墨家,然后纵横商界的这十几年间,也从未遇上过如此尴尬的场面。女儿的这一次反叛着实另她很头疼。先不说逸王府因念儿一事皇家颜面尽失的后果,光是现在整个家族自乱阵角,而那家族中众族之长辈们皆眼望于她,她实感心力憔悴,无所适从。
想着那日女儿昏迷不醒无措悲伤之余,好消息未到却等来了夏侯王府一纸文书。她急急翻开那朱红的书面,上书云:“问夫人好,墨家家事还请夫人尽快处理,念儿一事本王看在夫人面下也不予追究了。六月初二,本王再次上门来迎娶念儿小姐回府。兹事体大,还请夫人再行三思,若是一而再而三的伤了皇家颜面,只怕到时本王也难保墨家一族。此,逸然敬候佳音!”最后只见那文书末方盖着一枚朱红色大印——夏侯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