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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端午酒会(求票!)

官府七日考核结束之期,便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端午节又名端阳节,是夏天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而吃粽子和赛龙舟便是这个节日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活动。

按照往年,谷大用都是在淮安度过端午节,但今年却不知为何,指名道姓的要在阜城过,这可让知县范大堆受宠若惊。

端午的前一日,范大堆便在大柳湖岸边搭起一处露天高台,又加上细心点缀,还真是弄得有模有样。

原本范大堆要邀请当地的名门望族做谷大用的陪客,却不想谷大用竟推辞掉,说是要请洪义帮和青龙堂的人。这更是范大堆琢磨不透,虽贩盐这块,带给他们巨大的利益,但这些人毕竟只是不入流的江湖中人,按照他的话,就是一些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人。

但谷大用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闷头去办。

这日,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虽然有些炎热,却也是难得的好天气。

大柳湖乃是阜城镇最大的湖泊,每年的龙舟赛都是在大柳湖上举行,顾名思义,大柳湖得名于大柳,整个湖泊周边或密或稀的种着柳树,竟占了湖泊周围面积的一半,有的柳树弯曲延伸,高耸挺拔,有的垂柳,枝条入水,形态各异,从远处看,颇有一番独特景致。

此时,高台之上已经宾客满座,虽然天气炎热,但高台所处之地位置背阴,时不时竟还有些许凉风,着实是一处饮酒作乐,观赏风景的好去处。

谷大用居正中主位,下面两侧则摆着四张矮脚长桌,左侧范大堆、和俞美美,右侧赵八爷、苏秀儿和卫辰,由于卫辰和苏秀儿公用一张桌,倒在台面上显得有些扎眼。

俞美美抹着厚厚的粉底,打扮的花枝招展,依旧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态势,最令卫辰受不了的是,俞美美时不时都要朝着他这个方向瞟两眼,偶尔四目相对,俞美美还会抛来几个媚眼,卫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头扭到一旁,反而会引得俞美美咯咯直笑。

苏秀儿则依旧是中规中据的江湖打扮,依旧是清冷的面容,依旧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如果说卫辰原先还稍有不惯,经过这些天和苏秀儿的接触,知道她一向是外冷内热,所以现在看起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比起俞美美,卫辰更喜欢把目光落在苏秀儿身上,虽然清冷,但无疑在烈日炎炎下,感觉到一丝沁人心肺的凉爽。

苏秀儿也明显感觉到卫辰异样的目光,虽然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芳心却是突突直跳,暗嗔不已。

“诸位!”

谷大用举起酒杯,笑呵呵说道:“今日乃端午佳节,大家同饮此杯,以贺佳节!”

众人当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随即纷纷举杯,迎合一声,一饮而尽。

就在谷大用落座之时,特意咳嗽了两声,范大堆正夹着一粒花生,冷不丁瞅见谷大用给他使眼色,心神一慌,花生米瞬间脱落,恰恰落在新换的官靴上,模样甚是狼狈。

范大堆老脸一阵尴尬,赶紧起身,先向谷大用拱拱手,这才说道:“诸位,今日请大家前来,一来是为了观看龙舟比赛,二来还是为了贩盐赦令的事情!”

话语一顿,范大堆甩甩衣袖,而后从中取出一个本子,慢条斯理的读了起来:“第一轮考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当下,台上的气氛便紧张起来,三家帮派都不知道对方所上交的银两,所以一颗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上。

当然,卫辰早已经把这次考核看的透透的,无非是谷大用变相的在收敛钱财而已,至于结果,卫辰也不会太多关心,依旧很悠闲的在喝着酒。

谷大用玩味的朝卫辰这里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也灌了一口酒。

“第一名,洪义帮,上交银两三万五千两,第二名,俞家客栈,上交银两三万两,第三名,青龙堂,上交银两二万两!”

随着范大堆抑扬顿挫的声调,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苏秀儿长长吁了口气,两天半的销售额是二万五千两银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加了一万两银子,卫辰当然没有意见,反正银子也是从谷大用那里弄来的,就算全部还给他,也无所谓。

俞美美一双妙目始终盯着苏秀儿,脸上似有不甘,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原先娇笑的模样,似乎这次的胜败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而青龙堂的赵八爷可就没有俞美美这般镇定了,短暂的惊讶之后,更多的是懊恼,青龙堂已经输掉了第一回合,接下来的路恐怕会越来越难。

这时候,谷大用突然起身,捏着酒杯竟走了下来。

范大堆眼神一凛,还以为谷大用要和他喝酒,狂喜之下,赶紧端起酒杯,脑中急剧搜索着拍马屁的话。

却不想谷大用只是淡淡瞅了一眼,却径直朝着洪义帮那桌走去,不,确切的说,是朝着卫辰走了过去。

范大堆顿时傻了眼,喉咙机械般的动了动,这才恍然认识到一个问题,在场的人,都是帮派的首脑,而卫辰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如鹤立鸡群一般。但任凭他如何挖空心思去想,也无法把眼前这位平淡无奇的书生和能只手遮天的大鳄联系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情况?”范大堆眼巴巴的望着,不禁吃力的咽了口吐沫。

眼见谷大用朝自己这边走来,苏秀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却见卫辰从容站起,笑吟吟看着前方。

谷大用满脸笑意,拿着酒杯在卫辰面前点了点,似笑非笑说道:“卫公子,洪义帮一举夺得考核的头名!真是可喜可贺啊!”

按照常理,谷大用祝贺的对象应该是身为帮主的苏秀儿,但眼下却向卫辰庆贺,其中的玄机自然不言而喻:洪义帮之所以能夺得头名,全靠卫辰一人!

“看来这老鬼多半已经猜到那三万两银子的真正用途了!”

卫辰心中微微一惊,却是面不改色,“谷公公,现在祝贺,恐怕还为时尚早,还有第二回合考核呢,不过说起来,都只是想为朝廷效忠罢了!”

谷大用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霾,而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而位于对面的俞美美,却是目泛异彩的盯着卫辰,指头慢悠悠的在红唇上划来划去,仿佛看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周遭的一切都逃不出苏秀儿的眼睛,黛眉不知不觉渐渐拧在了一起,目光带着疑惑飘向了卫辰。

就在这时,阵阵角号声由远几近,突然响起,声音低沉却浑厚,宛若困龙升天,直破云霄,令人闻声一振。

范大堆赶紧屁颠屁颠跑到谷大用面前,笑呵呵道:“谷公公,现在吉时已到,请点龙头!”

“好!”

谷大用点头后,范大堆赶紧吩咐几个随从将一个硕大的龙头抬了上来,龙头倒是威武十足,不过两只龙眼却是空空洞洞,看来所谓的点龙头,便是画龙点睛。

而在此之后,便是端午节的主打活动,赛龙舟。

卫辰朝湖边望去,果然见到八条龙舟齐齐排成一队,已然做好比赛的准备。

每条龙舟都是宽九尺,长八丈,头尾两个鼓手,中间两侧坐满二十个桨手,龙头或昂扬,或匍匐,或平视,颜色各异,形态万千,栩栩如生,威风凛凛,从远望去,还真以为是八条潜水游戏的蛟龙。

而湖泊周围,早已经聚集起从四面八方前来观看的百姓,不停的对着里面的龙舟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谁会拔得头筹,好不热闹。

很快,谷大用便用早已准备好的朱墨点好龙眼,几乎是同时,范大堆胳膊一挥,看台两侧便霹雳巴拉开始放鞭炮。

龙舟比赛开始了!

鼓声齐鸣,喊声震天,八条龙舟如离弦之箭,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冲刺着,龙舟仿佛真就化成了一条条巨龙,不停的低吼着,这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争!其中当然有洪义帮的龙舟,站在龙头处敲鼓兼指挥的,便是赵虎,此刻,赵虎袒胸露腹,目眦尽裂,势要与其余龙舟一争长短。

卫辰还是第一次现场观看赛龙舟,心中正是心潮澎湃,不想刚看了一会儿,就只觉得阵阵香风飘然而至。

谷大用早回到了看台主位,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比赛,而此时站在卫辰面前的却是俞美美。

苏秀儿对俞美美原本就不感冒,当即冷哼一声,便将脑袋扭到一旁,但两只精致的耳朵却竖了起来,时刻关注着接下来的谈话。

卫辰一愣,随即舔舔嘴唇,似笑非笑说道:“俞老板,你不会也是来祝贺洪义帮夺得考核头名的吧?”

“当然不是!”

对于苏秀儿的冷漠,俞美美似乎早已习惯,眸光流动,直勾勾的看着卫辰,“奴家是来看阜城的大英雄的!”

卫辰闻言,眉毛轻挑,玩笑说道:“哦?俞老板,你口中的英雄该不会就是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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