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不知去了哪里,房中便只有凤盏、安茹与碧璇三人,凤盏随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书看了起来,但是却不能像往日那般饶有兴趣的看下去,索性放下书带着安茹与碧璇二人来到后花园。
九月末的天气越发凉爽起来,树叶也不时地随风飘落,让这样的秋季显得愈发的萧瑟荒凉。成王府的后花园修建的非常奇特,分为四个部分,分别种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花草树木。不过成王地位尊贵非凡,纵是在这一片枯黄的季节,成王府内还是有许多罕见的花草树木。
此时花园里的满池荷花早已衰败,衰草瑟瑟,黄叶纷飞。但是秋菊却是开得正欢,争芳斗艳,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美不胜收,夺人眼球。
凤盏、安茹与碧璇三人漫步在花园的鹅卵石小道上,秋风拂来,有些许的凉意,不过倒是舒服得很,三人亦是显得轻松无比。凤盏看着这些菊花,虽是在秋叶飘零的秋季,它们仍是开得如此的艳丽,独树一帜,别具一格,凤盏很是喜欢,忍不住轻吟:“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安茹听完,不禁赞赏道:“王妃吟的这诗很不错呢!好一句‘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王妃喜欢菊花吗?”
凤盏蹲下身,闭上眼睛轻嗅一下花朵,微笑着说:“花儿的生长过程就好比是人的一生一般。这些花儿都会经历播种、发芽、生长、结苞、开花和凋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它们珍惜自己的每一段生长经历,我们就更不应该虚度此生。我喜欢它们,就好像在喜欢、珍惜自己的人生。”
碧璇笑着对安茹说道:“小姐又开始感慨人生了。”
凤盏站起身,转过身,轻声说道:“人生就是要不断的反思,方能悟出许多道理。”
安茹看着菊花,小声地说道:“王妃说的很对。奴婢在宫中看到很多贵人主子就是因为看不清,没有反思,身陷局中,故此才会深陷泥潭,一去不复返,做了不能回头的事情。”安茹说这些话语之时,面上犹带着些悲伤。
凤盏、安茹与碧璇几人沉默片刻,都闭口不语,凤盏走向安茹,拉起安茹的手,宽慰道:“姑姑不必感伤,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别人怎样,我们不能决定,唯一能决定的是我们自己的想法。”
安茹顿了顿,面上带着笑容,点点头,说道:“王妃说的对,多谢王妃,每次听完王妃的话,奴婢便会茅塞顿开。”
凤盏笑道说:“好了,我们向前走走,去前面的亭子坐会儿吧!”
安茹与碧璇二人点头,随后三人只是慢慢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害怕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突然,碧璇走到凤盏身旁,低低地说道:“小姐,王爷与詹侧妃在亭子里。”
凤盏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亭子,凌宣辰与玉凝小…哦,不!现在已是詹侧妃坐在亭子里,二人相拥,背对着她们。
凤盏看到这一幕,面上仍是带着微笑,貌似不远处的两个人根本与她无关,但是安茹与碧璇都是清楚这笑容背后的真相,知道凤盏现在虽面带微笑,但是她的心定是痛苦。
过了一会,凤盏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如一潭平静的湖水。凤盏扭过头对着安茹与碧璇二人说道:“我们回去吧!”
“咦,那不是盏王妃吗?”詹侧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语带惊奇与欢喜。
凤盏无奈,只得转过头,面带微笑地对二人说道:“本宫本想来花园赏赏花,不知王爷与詹侧妃二人在此,真是抱歉。”
詹侧妃甜甜一笑,说道:“盏王妃不用抱歉,王爷与妾也是来赏花的,既然盏王妃亦是如此,不如我们就一起吧!”说完,还扭头看着成王,问道:“可以吗,王爷?”
凌宣辰面无表情,轻嗯了一声,说道:“嗯,那便一起吧!”说完便自顾坐下。
詹侧妃一听,来到凤盏身边,拉着凤盏拉到桌边,说道:“盏王妃,快快请坐。”
凌宣辰坐在上座,凤盏便坐在凌宣辰左手边的凳子上,詹侧妃坐在凌宣辰的右手侧,安茹与碧璇二人便立在桌边伺候着三人。
凌宣辰与凤盏二人默不作声,玉凝端起杯子,默默看着二人,后嘴角上挑,放下杯子对凤盏说道:“妾早就听说盏王妃倾国倾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妾早就想见上一见。本来上次见到盏王妃,只不过匆匆一瞥,后来盏王妃又病了,也是未见真颜。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妾真是自叹不如呢!”
凤盏说道:“詹侧妃客气了。”
玉凝笑着对凌宣辰说:“王爷,自玉凝来到王府,盏王妃因照顾小公子而没见上,后来王妃又病着。今个儿难得与盏王妃聚在一起,不如今天就一起用膳吧?”
凌宣辰先是看看玉凝,后对着凤盏说道:“不知王妃的身体如何?”
凤盏点点头,说道:“臣妾已经不碍事了。”
凌宣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落春阁用膳吧!”
随后三人一道来到不远处的落春阁,落春阁分为主厅与侧厅,是供游园的人暂时休息的地方,这里环境优美,也可在此用膳。
晚膳早已摆好,六个素菜,九个荤菜,还有几个汤。三人在正厅落座,凤盏仍旧坐于凌宣辰左手侧,玉凝位于其右手侧。
室内只有安茹与碧璇二人伺候,二人静静地站在一边,偶尔给三人倒酒、布菜和盛汤。
三人默默地用膳,凤盏只是低着头慢慢地吃饭,很少抬头,席间只有玉凝偶尔给凌宣辰夹菜。席间,凤盏偶尔听到两人低语嬉笑一番,只不过装作没有听见。
用完膳,凤盏便与二人告辞,带着安茹与碧璇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安茹与碧璇的伺候下,凤盏沐浴后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只不过想到今日晚膳之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到夜半之时方才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