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你们那点算计,就能瞒过所有人么?”
李檀看着林若水,眼神扫过贵宾席上的林秋霜等人,冷酷而蔑视。
他虽然不知道林秋霜究竟是有何打算,但是,李檀从这次的大比武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李檀相信,这要自己愿意,一定可以知道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这一点,李檀非常确信。而这自信,就来自于那个奇怪的梦。
在李檀满十八周岁的那天,他也刚好接了一个任务外出未归。
那个任务,其实是江湖仇杀。
一个平民子弟出身的草根武者,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部高阶轻身功法,因为他本身有这方面的天赋,居然无师自通,对轻功一道颇有造诣。
游历之时,也小有名气,脱离了冒险武者的行列。
不过,自从他遇上了一个小家族的女子之后,他的际遇就完全改变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李檀也不关心这些。
而李檀的任务,就是杀掉那个小家族的某个人,得到的报酬除了那部轻身功法,还有就是那人的一些积蓄。
那人虽然只是出身于小家族,但是毕竟是有系统传承的。
更何况,这些小家族以前都是九大门派如日中天时弟子所创,却又没有在那场大变故中损失太大,实力不可小觑。李檀虽然成功完成任务,自己却也身受重伤。
那天,恰好是李檀十八周岁。
昏迷中的李檀,就做了那么一个奇怪的梦。
更奇怪的是,之后隔三差五的,李檀还是会重复的做这样的梦。不过,在李檀每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多出一些东西。
一些李檀不见得能够理解,但感同身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的记忆。
那些,应该就是那个李檀的记忆。
李檀不知道,那个李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份记忆,却是越来越深刻,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
甚至,很多时候,那份记忆还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岳凌波最近老是觉得李檀越来越看不透,总透着一股距离感的原因。
其中,就像李檀刚才第一瞬间就判断出岳凌波那把剑不同寻常,并且第一时间遮掩。
那把剑,应该就是那个李檀记忆中的带有磁铁属性的剑。
在这个世界里,有各种游历自传之类的书籍,偶有提到这种属于珍稀矿石的东西,却无人能够说得出所以然来。
这份记忆,让李檀看很多东西,不像以前那般雾里看花,而是胸有成竹。
譬如眼前的对手,大名鼎鼎的林若水,在此刻的李檀眼中,也不过了了。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林若水,李檀的眼神越发清冽,整个人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嘴角微微扬起,轻声嗤笑道:“断魂爪,很了不起么?”
“呲……”
有如利箭洞穿空气,发出慑人的破空声。林若水五指箕张,带着漫天爪影,声势吓人。
“嘿,有点意思。”
李檀身形微动,脚步轻快,不疾不徐的闪避,却又堪堪避开林若水的攻击。
“难怪弃剑不用,原来是七品大成了。不过么,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耍傲气的资本?”
在这个世界,内家武者分为九品。
一品是感应,感知天地元气的存在,并且知道自己对于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气,那一种元气和自己的身体最为契合,定下今后修炼的方向。
二品则是引气入体,引导天地元气进入身体,培养身体对天地元气的接纳能力。
三品是开辟气海,在自身丹田之间,开辟气海存纳自身内家真气。
四品小周天,则是运行头部到气海之间的主要经脉。
五品大周天,与小周天同理,不过运行范围更大,包括全身上下主要经脉,并且凝练天地元气为内家真气你。
六品通百脉,是最为繁杂的。顾名思义,就是要打通全身上下常用的一百零三处主要经脉,让内家真气在心念引导下,随时能够进入需要的地方。
七品,其实已经可以称之为武道高手了。此时,武者已经可以真气外放,隔空杀人,而这外放的内家真气,堪比神兵利器,犀利无比。
八品是罡气护体,能在自身周围形成一个防护罩,阻挡对方的攻击。
九品,则是凝煞阶段。选择天地之间的煞气,凝练入自身内家真气,增加威力。
按照李檀的理解,凝煞完全是武者突破宗师之境无望时,没有选择的选择。
而实际上,七品武道修为,算是真正的入门了。
这也难怪,此时的林若水颇为傲气和自负。
只见林若水双手凭空挥舞,雪白色的水系内家真气,也因为断魂爪的漆黑属性而变得漆黑一团。整个比武台上黑影弥漫,断魂爪爪好像漫天的乱流,四处激射。
“真气外放,转化内家真气为罡气?这点,倒是有些麻烦。”
和内家武者交手,其实很忌惮对方的这种攻势的。
外家武者虽然号称近战无敌,但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外家武技昌盛之时,自然可以和内家武技平分秋色。
时至今日,外家武技已然没落,自然今不如昔。
更要命的是,所谓近战无敌,就是要近身。只有那时候,内家武者那脆弱的防御,才是外家武者砧板上的肉,只能在外家武者的铁拳下颤抖。
不过,对上七品以上真正已经入了门的内家武者,这却有个致命伤——外家武者初期,基本上完全无法远距离攻击,最多隔着三四米发出一团夹杂着内气的掌风拳风而已,对于七品上的内家武者,没多大杀伤力。
与之相反的是,即便隔着十来米,内家武者的罡气都能杀死人。甚至,比之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好用。
“你不是很能么,怎么,现在只知道后退了?”
看着李檀一步步后退,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之下狼狈不堪,林若水眼神冷酷的嘲讽。
李檀自然不是毫无原则的后退,林若水七品大成并且用罡气对付自己,固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不管如何,李檀都认为林若水和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李檀自身步法施展到极限,只见他身形一晃,堪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身体却是一晃之后绕过爪影,反身向林若水发动反击。
“嘿嘿,等的就是你。”
林若水眼神酷烈,一副狡计得售的得意。
他早就知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李檀不会轻易认输,必然要发动反击。
而作为外家武者,李檀即便是内外双修,但是轻身功夫必然不会太好。他依仗的,必然是他自己千锤百炼的自身反应速度。
但是,他却想不到,李檀的速度居然有那么快!
李檀的拳头,在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然出现,在林若水眼中急速放大。
“砰!”
完全料不到李檀的速度有这么快,林若水毫无反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檀一拳击打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招四两拨千斤,就让漫天爪影消失无踪,更让林若水的信心大为受挫。
不过,林若水还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拥有罡气的内家武者,可不是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
“这一次,我一定一招就打败你。”
林若水也在趁着后退的机会调息,面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先前,他打算干净利落的打败李檀,挽回父亲的面子。却不想,李檀的实力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他这几年经常下山,虽然有时候弄得奄奄一息的回来,但显然也不是瞎闹的。
“鹤舞!”
林若水不过是被李檀击中手腕,有些气血不畅内家真气运行有些窒碍而已,内家真气运行一两个小周天就已经恢复正常。
随着一声轻喝,林若水目光凛然,迈开双脚展开身形,几个跨步连成一气,好像随风轻舞的白鹤,轻盈而又迅疾。
“嘿,果真是出身高贵的嫡系子弟……”
李檀轻声嘿笑,满是嘲讽。
不管是断魂爪还是鹤舞,都是有品阶的武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到的,算是内家武学的正统传承。
再以纯正的内家功法支撑,自然是事半功倍。
刚刚李檀就被林若水逼到比武台的边缘,却被他出人意料的一击化解,并且顺势和林若水互换位置。
此时,李檀就有更大的余地去如意转圜。
而用鹤舞步法配合断魂爪的林若水,就更加显得攻势凌厉,颇有高手风范了。
不过,受到两个李檀记忆影响的李檀,却是不想让林秋霜父子太过得意。
见得林秋霜脸色微微变好,而林若水更是恨不得一招把自己打落尘埃,李檀嘴角噙着微微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李檀在心中计算着,在身体往后漂移躲避之时,极为突兀的,在李檀后退刚刚卸去一部分力道稳住身形的时候,忽的借力而起,凌空下击。
此时的李檀,气势陡变,犀利异常。好像一柄绝世好剑凌空出世,无可匹敌!
“不好!”
感受到那股极为强大的危险气息,林若水心中惊骇,眼神遽变,忙不迭地撤身回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