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酸臭味把阿北熏的头昏脑胀,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在下一刻,阿北醒来后已经在蛇腹里面了,似乎还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巨蛇前进的声音,“刺啦,刺啦”。
阿北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腐蚀的伤口都没有,这才发现是九囚绫护着自己,自己呆在一个粉色的空间里面,外面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到。九囚绫啊,想当初还是玄易从旁协助自己制伏的器灵。
阿北把神识放出去,外面很恶心,很多灵兽的残骸堆积在哪里,有软化的骨头,有破烂的皮毛,还有很多残肢肚皮什么的,正在被慢慢蛇腹中的酸液腐蚀消化掉。
阿北叹气,怎么一离开玄易就碰到了这种事情,也是自己速度太慢,如果速度快些,哪里会成为这蛇的果腹食物。
阿北伸出手指,微微感觉到了痒意,酸液滴在手指上,皮肤被腐蚀掉了,这酸液好厉害。
“这位道友。”微弱的声音传来,阿北愣了一下,有人?阿北放出精神力,如蛛网般的蛇腹里面,竟然有一方小天地。
“咳咳,这位道友,可否来这里说话。”那人不自在的拂拂破烂的衣袖,无奈一笑,那方简陋的小天地突兀的就亮了,卷着的裤脚,破烂的衣衫,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
“道友,怎么会这么。”阿北微跳眉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落魄。
男人脸上尴尬闪过,看看自己的身上,无奈的说道:“我已经被困这里数月有余,只怪这畜生太过贪吃,吃下的东西越多,产生的毒液也就越多,成这样已经很是不易。”
“没有办法出去吗?”阿北指指蛇腹七寸之地。
“道友有所不知,这蛇腹诡异的很,一受到攻击就会吐出酸液,还有许多的寄生之物,我的防御宝器已经被这酸液毁掉了。”男人苦笑,但眼睛却亮亮的看着阿北身边飘着的九囚绫,感叹阿北的出现也预示着自己脱困。
“哦。”阿北了然点头,微笑道:“在下九绝峰弟子左北,不知道友是?”
“原来是九绝峰的师妹,在下清平宗的弟子,称我子谷即可。”男子眼睛一亮,笑容真诚了不少。
“清平宗?子谷师兄为何会在我们九绝峰后山林?”阿北一愣,虽然四大宗门之间各有龌龊,但九绝峰还是和清平宗关系最是要好,两宗门的弟子常常会组队外出游历,但是并不代表两宗就在一颗星球上。浩瀚山林是九绝峰弟子最大最危险的试炼之地,其他宗门的弟子是不会送来这里的。
“这里是九绝峰?”子谷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对啊,这是浩瀚山林。”阿北说。
“不可能,我是在外历练被这蛇吞下的。”子谷摇头,似乎不信。
“可是,这里就是我宗的浩瀚山林。”
两个人面面相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蛇不过金丹期,他们个人对付虽然很危险,但是两人合力却是可抵抗逃脱的,可这小小的金丹蛇是怎么从其他地方跑到这里的?
只能说这背后有人操控,这蛟蛇必不是凡品,而驯养高级灵兽的顶级宗门只有御灵宗!阿北来回走了两圈,心里却乱糟糟的,回想起被困鬼海心灯熄灭的师尊,还有意外陨落的大师兄陆生,阿北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子谷师兄御灵宗现在可有什么大的消息?”阿北问道。
“没有,御灵宗还是大闭山门。”子谷说道。
“……”两人沉默了。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失重般腾空起来,接着蛇腹收缩,阿北感觉到两边的肉#壁开始向中间靠拢。难道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看子谷,谁知子谷也是一脸凝重,他们两个想一块去了。
“嘶嘶嘶嘶~~”巨大的嘶叫声和来回的翻滚,还有蛇腹收缩表现出来的谨慎,两个人知道这蛇是遇到对手了。
阿北放出九囚绫,两个人被牡丹色的缎绫包裹成了一个球,感受着未免激烈的震动,两人相视苦笑,能让这贪吃蛇这样忌惮的,绝对也是不简单。
“子谷师兄,我们出去。”感觉到九囚绫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阿北突然说道。
“出去?!”子谷惊叫道,看阿北神色认真,沉思起来,随后点头道:“也许可以试试。”
子谷看看周围已经被堵塞的没有缝隙,上面嫩嫩的小肉虫子伸出触角,来来回回缓缓的挪动,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这种积压。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同抬头看看脑袋顶上,眼眸中异光闪烁。
“就从上头破出去。”子谷说。
话说,三大宗门总是共同进退的,这次却是御灵宗独自撇下另外三宗独善其身。可是谁又能想到,御灵宗内除了几位表面的长老和宗主外,剩下的长辈们并不在宗里,而是在九绝峰!
御灵宗客卿长老斋晖,说得好听点是为人不拘小节,洒脱不羁,难听点就是狂傲冲动,难辨曲直,不懂迂回。曾经本是散修的他因自身资质卓越,被御灵宗的以为长老看重,收为弟子,不过因为为人太过放荡不羁,在宗里行事全凭自我喜好,得罪的人太过多,差点被驱逐出宗门,最后只得了个客卿之位。
斋晖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样更加轻松,不必因为宗师宗事而把自己羁绊在小小的一方之地,只为看守宗门不落。
可是这次,他这个最是不羁的人,却也同诸位师兄师弟一块困在小小的山林,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憋屈。想到这,斋晖就烦躁来回走动,即使这样,也没能让他越加烦躁的心神稳定下来。
不多时,又听到山洞里面灵兽痛苦的嘶叫声和几位师兄师弟若有若无的苦涩叹息,他一撩袍子,走进洞里。里面别有洞天,偌大的地面上,画了不少阵法,困在阵法中的灵兽,一个个眼神凶狠,瞳孔猩红,不停的冲着浮空几位盘腿而坐几人怒吼。
“师兄,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斋晖忍着气说道。
“不这样你想怎样。”白衣徐徐,男子轻哼,看着角落里的那一只痛苦抽搐的风鸟,脸上也有不少残留的恼火和阴霾。
“那,反正,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斋晖一跺脚,山洞晃了两晃,头顶上落下不少石屑尘土,山洞里面本有些安静了的灵兽,突然开始暴动,隐约间看一看到一两只灵兽似乎是耗尽了气力,蔫不拉几的卧在地上蜷成一团。
“斋晖!”白衣男子连声怒火涌现,看斋晖的脸色很是不善,要知道为了让灵兽安静下来且不伤到他们,这里的人费了多少心神。
“师兄,我不能看着我的灵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难道忘了咱们御灵宗还有千千万万的弟子在等着咱们吗!”斋晖痛声道,他虽不会说好听话,但知道朝哪个方向劝说师兄更有效。
白衣男子听了这话反而是沉默不语了。是啊,下头还有千万的弟子们,如果不找到解决的方法,那么修仙界四大超级宗门之一御灵宗,也就成了空有名头,也就成了笑话,也成了那轩辕族随意搓捏的对象了。
想到这,白衣男子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似乎失去了什么,又多了什么,他恍惚间似乎看到或熟悉或陌生的宗门弟子一个个明朗的面孔,他们的眼神中共同存在的是对宗门的期望和崇敬。
“师兄?!师兄!妙悟师兄!”几位师弟师妹的喊声把失神的妙悟惊醒,他叹口气,伸展身体脚掌落到地上,只是脚掌落地,洞里的灵兽似乎受到了什么安抚,竟然一个个奇迹的安静了下来,微眯着眼睛,凶猛狂魔之气顿时削弱了很多。
“众位师弟啊,我何尝不知道这事关宗门存亡的大事,可是,如今你们自己身上还存留了几分实力,如何在这场****中生存下去。你们是希望,要为了宗门的传承活着。”
妙悟,自父母成婴以后诞下的小儿,幼小时就被当成顶梁柱来培养,他亦然没有辜负父母和众位前辈的期望,三百岁破丹成婴,五百岁已是在修仙界拥有了赫赫威名,千年来长辈飞升的飞升,落陨的落陨,身边情谊深厚的也只剩下那寥寥两三个。
宗门大义,他不敢忘,可是以卵撞石的傻事,他亦不会去做!
“师兄难道还在奢望其他三宗的怜悯?”斋晖急了,他真的忍受不了在这里盲目的等待。
妙悟眼神一凝,说不出意味的锐利目光刺向斋晖,寒声道:“师弟,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
“斋晖师兄,我宗正处于风雨飘渺的特殊时期,一个不好就会。”苍老沙哑的嗓音不好听,但人却是艳丽的美人,只是口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
“可,哇啊啊啊,你们。好!”斋晖怒气难消,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狠狠的一摔袖子,冲冲走出山洞。
“妙悟师兄,这样让斋师兄走了,不怕?”
“让他去吧,他虽然冲动但也分得清轻重。”妙悟迈出步子,不过两步,就到了几仗远的风鸟前,风鸟蔫蔫的垂着头,看到妙悟,轻声鸣叫,似乎有说不出的痛苦。
“可是,师兄。”女子说道。
“斋晖本就是冲动的性子,他能忍到现在我已经很意外了。”妙悟苦笑的摇头,转过身子对那名嗓音苍老沙哑的女子说:“泖而,你去看着斋晖,务必看着他不要太过冲动。”
泖而一愣,看妙悟眼中闪着异样的光,点头转身出了山洞,感觉到斋晖的气息就在不远处,便飞了过去。妙悟让自己看着斋晖,这让泖而心底产生了不安,难道师兄已经猜到了什么,还是觉得此关难过?怎么可能,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古老宗门之一,岂是那么容易坍塌的!
泖而一直追随者斋晖的气息,直到斋晖停下来,追过去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也把泖而骇住了,斋晖整个人更是像沉寂的火山一样,僵直的站在那里。巨大的蛇头被拍扁成了烂泥,蛇腹破了一个大洞,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了。
“是谁!是谁杀了它!”斋晖整个人暴怒起来,把泖而惊醒,她马上飞过去检查蛇的情况,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如果这是意外,还好说,如果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人物,那么,泖而生生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两个罪魁祸首却早已经到了千里之外,而且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杀的那条蛇有多大的作用。
斋晖和泖而毕竟是御灵宗的长老前辈,只是检查了一番,便知道,这蛇是遇到了劲敌,偏偏吃了什么两个修仙者,这才让他们从肚子里面破出来,而且这蛇已经死了至少两天了。
“师兄这蛇已死,我们怎么办。”泖而也被气得脸色青白,这蛇是宗主养的宠物,现在主要的作用就是给他们传递消息,传讯飞符根本不靠谱,怕被人截下,可是现在。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杀了这蛇,我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斋晖咬牙,煞气翻腾,狠狠一跺脚,地面裂缝如网状裂开,四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