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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舞影翩跹

“晏玻,这是你的新舞伴,她叫何紫溪!练了半年,底子很好!”方老师把一个漂亮的少女带到阿玻跟前,然后又向她介绍:“这是晏玻,他是你师兄。以后多多请教他,你们要好好配合!”

“我们来拉方步吧!”阿玻伸出手,本以为这个女孩儿会有些羞涩,想不到她很大方地靠上阿玻的腰,放心地把手搭在阿玻肩上,另一只握住阿玻的手,然后轻巧地打开架型。阿玻很惊喜,这个女孩子的腰非常直,虽然舞步的感觉还比较生涩,但无疑很有潜力成为一个好舞伴。

于是,阿玻开始每天带着她拉方步练基本功,方老师教完何紫溪套路舞步,两个人就开始一起磨合套路。每到晚上练舞的时候,舞房里总也少不了他们俩的身影,老师们眼看着他们进步神速,临近比赛的时候,他们练得更加勤奋了。随着何紫溪进步,他们之间的争吵也越来越多。

“每次跳到桃花造型,你的右手就掉!好难看的!”何紫溪指出阿玻的问题。

“问题是你不够高,我的手被你拽得往下掉!”阿玻也不依不饶。

“那你的膝位不会降一点啊?”何紫溪保持了一点耐心。

“你对自己要求就不能更高点?”阿玻已经有点生气了。

“好!我知道了!”何紫溪最后还是作出了让步。

“继续!”阿玻伸出手,重新开始练习。

跳着跳着,阿玻又突然甩手停下来,何紫溪差一点没站稳摔倒。

“你的重心不对!重来!”阿玻只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何紫溪的感受。

差点摔倒打了个趔趄的何紫溪当时惊魂未定,听到阿玻劈头这样一句,顿时心里老大不痛快。但是这是她的舞伴,她也不得不忍了。何紫溪点点头,搭好架型重新来过。

很快,他们在省级比赛的职业新星组拿了冠军,接着升入省职业组,成为省里最年轻的职业选手。接着,全国体育舞蹈公开赛就要在深圳举行了,阿玻与何紫溪决定报21岁以下组。

“溪溪,对不起!刚才跳舞对你太凶了。”阿玻送何紫溪回学校的陆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她说。

何紫溪看着他笑笑,摇头说:“没关系,习惯你了!”那时阿玻心里一暖,觉得好窝心,不禁有点内疚,可是每次跳舞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时候更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晚上,早点睡!”阿玻看快到校门口了,依旧提醒道。

“嗯!晚安!”何紫溪跟阿玻挥挥手,走进校门,往寝室走去。

阿玻就站在她的校门口,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夜幕里,然后走回自己的家。那时的阿玻生活很单调,爸爸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他继续上学,一个人照顾自己。每当他看到灯光拉长自己孤单的影子,阿玻就会喃喃地念叨,紫溪,紫溪。在那个时代,舞蹈是唯一能让阿玻暂时脱离寂寞的寄托,唯一能让阿玻暂时放下父亲失踪这个包袱的事情。

方老师和郑老师安排赛前走场,阿玻按老规矩在门边候场,何紫溪换好比赛用的舞裙跑到他身边,阿玻突然眼前一亮,何紫溪雪白的双肩裸露着,舞裙上下闪耀着彩钻的光芒,配上紫溪天然的好身材,更加显得何紫溪光彩照人。阿玻牵着她的手,心像一片草原,突然点了一把火,烧得火辣辣的。轮到阿玻出场,阿玻牵着她,昂头挺胸走出去,舞曲一响,两个人随着节拍舞动。

临近比赛前夕,有一天晚上,两人跳完舞,阿玻照旧送何紫溪回学校。

“溪溪,我觉得你的舞裙好像少了点什么!”回家路上,阿玻有点神秘兮兮地说。

“是吗?我觉得很完美啊!”何紫溪一点也没想到阿玻想干什么。

“嗯!送给你,把它镶在舞裙的胸口上吧,会更漂亮的!”阿玻拿出攥在手里的小盒子,递到何紫溪跟前。

何紫溪打开来一看,一颗硕大的水滴状红色宝石躺在盒子里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很昂贵吧!”何紫溪有点讶异。

“喜欢就收下!”阿玻把手插在口袋里,有点期待地看着何紫溪。

“这么昂贵的东西,我觉得……”看得出来何紫溪很喜欢这颗石头,但是她好像有点忌惮这颗石头的价值,不敢收下。

“这是红碧玺,有个名字,叫蔷薇之泪。我爸说,碰上我喜欢的女孩子,就送给她。”阿玻看着她,很自然而然说。

何紫溪看着他,又看看盒子里的石头,微笑不语。过了一会儿,阿玻也不知道怎么打破这微妙的尴尬时,何紫溪突然走过来,亲亲吻了他的脸,然后转身跑掉,跑到校门前又拿着盒子冲他摇了摇。阿玻这时仿佛被丘比特射中了,傻了半天总算醒过来了,立刻跑到她面前,抱着何紫溪深深吻下去,直到最后难舍难分的分开。阿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好起来了,回家路上自己的影子像朋友一样,他像个傻子一样,对自己的影子说,紫溪,紫溪。

到了比赛前一天,阿玻和何紫溪坐飞机来到深圳,订酒店的时候,两个人定了两件房。经过一晚上休息,第二天两个人精神百倍的去赛场检录候场准备比赛。

华尔兹舞曲一起,阿玻微微鞠躬伸手邀舞,如绅士般彬彬有礼,何紫溪笑着像仙女一样飘到阿玻跟前,阿玻撑开架型让何紫溪搭上来,两人沉浸在华尔兹的优雅中。接着是探戈,阿玻宛如中世纪的开拓者,带着胜利凯旋归来,与情人火热舞动,跳到西班牙拖步,何紫溪干脆利落地耍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阿玻,两个人眼里的火快要点燃地板了。维也纳华尔兹舞曲响起来,赛场似乎变成了欧洲宫廷的舞会,高贵优雅的女士们绅士们相互环抱跳着欢快的圆舞曲。然后是狐步舞,阿玻拉开步子,何紫溪配合着他的升降做出各种华丽的造型,裙飘宛如蝶翼上下翻飞。最后一支舞是快步舞,他们随着快速的四拍跳起来,像一颗在地上蹦跳的珠子,轻快地做出各种动作,好似他们心里的快乐要跳出来一样。

到了裁判打分环节,两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最后结果,冠军。阿玻带着何紫溪向裁判敬礼,然后回位。两个人的手自始自终紧紧握在一起,相视一望,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比赛结束后,他们邀请教练和裁判以及赛友一起吃饭,一直吃到很晚大家才散。阿玻抱着喝得醉的何紫溪回酒店,何紫溪不停地吐,阿玻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给她喂下两片刚才回来在药店里买的酒王金樽。过了一会儿,何紫溪不再吐了,她趴在阿玻怀里,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帮我放水,我想洗个澡,清醒一下。”阿玻走进浴室里,将浴缸上方的水龙头打开,冒着热气的热水慢慢注满了浴缸,热气氤氲,阿玻放了点泡泡浴盐在里面。何紫溪裹了一条浴巾就走进来了,阿玻看着她,在水汽的围绕下,像是瑶池里的仙子,一下子让他心旌荡漾。阿玻正想出去的时候,何紫溪却将门关上,轻轻一摁中间凸起的按钮,“嗒”地声音锁住了门,却打开了阿玻心里某处从未开启过的门。

何紫溪将浴巾揭下来,坐进浴缸里,然后摸着阿玻愣愣地脸,温柔地说:“陪我一起吧!”然后,将手从他的脸落到他的衣领上,轻轻解开他扣子,阿玻没有给她解开下一颗扣子的机会,立刻把自己剥了个精光,也坐到了浴缸里,两个人拥抱着相互抚摸亲吻。然后,阿玻打开淋浴两人洗干净了泡泡,他将何紫溪横抱到床上,欲火一点即燃,他们像相互交缠的蛇,渐渐快要融为一体。

但是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秦磊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在深圳赛中,秦磊当时拿了业余组冠军。他来到星光俱乐部,常常邀请何紫溪跳舞,最后直截了当提出,如果何紫溪能和晏玻拆档,他愿意跟何紫溪搭档而且带她去英国,成为卢卡的学生,参加黑池比赛。这对任何一个舞者来说,都不啻于从天而降一千万美元给一个财迷。

何紫溪走了,甚至都没有告别。当阿玻知道的时候,只是收到一条短信:“阿玻,对不起!对我来说,舞蹈如同生命。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阿玻依旧每天去跳舞,只是没有了当初的感觉和激情,他的舞伴换来换去,成绩也不理想。直到,去年的比赛。

“何紫溪,把碧玺还给我!”当他们在业余A组上赛场下相遇时,阿玻只是冷冷地说。

“送出去的礼物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除非,你能在比赛里赢过我。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让碧玺离开我半步。”何紫溪摸着胸口的碧玺,似笑非笑,碧玺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芒,却刺得阿玻心口好痛。

“你是不是只是利用我,达成你得到冠军的目的?”阿玻盯着何紫溪问。

何紫溪的手停在了胸口,像是长叹一口气地说:“不是。我是因为爱舞蹈,才爱你。”

阿玻转身牵起自己的舞伴,到候场区里去准备,何紫溪看不到阿玻心里的眼泪,阿玻也看不到何紫溪眼角的泪。

两个人在赛场上,牵着各自的舞伴舞蹈,作为冠军的何紫溪站在了亚军的晏玻身边,而他们都不再属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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