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静雅扶着头身子怎么都稳不住,她虽然有说过让他做压寨相公的,但是这么快就来爬床,人家还没准备好,多不好意思!她的脸因刚喝完酒的缘故本就红艳无比,这下子更是红得仿佛秋天熟得最透的那个苹果,还好这黑灯瞎火的除了她自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外没人看见。
“咳咳咳,你还真是好意思!”被静雅压在身下的蓝眸公子,无奈得直叹息,泠泠的声音诉说着事实,“这明明就是我的房间,你摸到床上来不说,还想贼喊捉贼不成?”
果真是厚颜无耻,任他多么淡定隐忍这女子还是触到了他的低限,右手拎起她,起身开门,毫不犹豫地一抛。也不管静雅究竟摔成啥样了,反手摔上门。
“砰——!”静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巨大的疼痛慑住她的心魂,出于本能,她是仰面摔在地上的,手脚先着地先卸去那股重力加速度,但就算这样也摔得不轻,头痛手痛脚痛全身都痛。
“呜呜呜!呜呜呜!洛子虚你个恐龙,知不知道姑奶奶肉体凡胎,经不起摔呀!”静雅也不起身,哭得伤心无比,坐在地上就骂开了。这些时日所受的委屈像满了的井水不停溢出,眼泪如雨而下,直到把洛子虚祖宗十八代都巴拉出来挨着骂了个遍才消气。
洛子虚倒是好修养,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门外女子的呜咽声传进他耳中,让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也微微泛起涟漪,虽然对于自己刚才的作为有些后悔,但一向冷漠的性情还让他无动于衷。他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所以就默默听她发脾气,听着门外的声声咒骂他只能苦笑。如他所愿,门外的声音并没持续多久。
他轻轻推门出去,月儿照着他朦胧如幻的身影,蹲下身,干净的手指轻触地面,那是一地湿湿的泪痕。
静雅的哭声是寨里闹鬼流言的起源,当晚山寨里睡梦中的许多兄弟都隐约听见了一个极凄悲的女鬼哭泣声,从此以后寨子里半夜闹鬼的流言不翼而飞,连后来静雅自己对此都深信不疑,半夜不敢出门,怕遇着传说中的冤魂。
静雅哭得累了,也不见一个人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于是扶着墙一瘸一瘸往回走,好不容易才找着那扇被秦天破坏了的木门。
那一晚静雅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中一群群黑衣蒙面的人拿着大砍刀在后面猛追,她只有不停跑,不停跑、、、、。
就算是万丈悬崖也只能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
第二日静雅从梦里渴醒过来时已日上三竿,虽然昨天喝了很多竹叶青,但一点都没有宿醉后的难受感觉,想必这就是陈年老酒的妙处。
静雅一动身子才发现全身酸痛无比,额角很痛,她伸手摸了一下,滑滑腻腻的,把手拿下来才发现摸了一手的血。静雅忍着全身酸痛走到屋中的一面小铜镜前,她倒吸一口凉气,天,好大一个包!身体其它地方也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些小擦伤。
处理好额头的伤口,静雅捧着头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从饭桌上回来,她不要秦天送,自己一个人摸回屋,然后睡到太阳晒屁股,那这一身伤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噩梦中的杀手还真能伤害到她不成?她捧着头猛想,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暗算她?拳头也被她捏得咯吱作响,暗自下定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
走出破烂的木门,灿烂的阳光照进她眸子,她伸手挡住那强烈的光线。
昨天来山寨时是黄昏时分,寨子里的人大都回家了。今天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倒是观光旅游的好日子。静雅步子有点蹒跚,这一点都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昨晚秦天捉弄她,带着她在寨子里绕了无数圈,当时静雅就知道这山寨很大,起码建筑物占用的面积就和她大学的一个校区有得一拼,山寨后貌似还有后山。
静雅的屋子在山腰上,所处地势较高,寨子里的面貌尽收眼底。
稍微打量了下整个寨子静雅这才发现,这匪窝根本就和一般居民区没什么两样,以前高中时她曾去苗寨过年,除了建筑风格不一样外这里仿佛就是另一个版本的苗寨。一切都安然祥和,有几个房子的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想必正在准备午餐。房子前的院坝上几个老人正在聊天,手里用竹篾编着什么东西。一些顽童笑闹着在巷子间戏耍,有个中年妇女从窗户探头出来扯开嗓门招呼自家儿子回家、、、、、。
这时从巷子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雅一眼就认出那是秦天,只见他手里拿了一大把弹弓,那群小孩全都围了过去,伸手索要。无奈弹弓太少孩子太多,最后轮到一个小女孩时,秦天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天哥哥偏心,他们都有我没有!天哥哥偏心!”那小女孩人虽小声音倒是挺大,连山腰上的静雅都听清了她冲秦天喊出的话。
“好好,小玉乖乖,天哥哥明天跟你做个更好的!”秦天摸摸她的头,满脸温柔的笑意,轻声安抚。
“这可是天哥哥说的,拉勾,谁反悔谁是小狗!”小玉伸出细细的小指,秦天倒是少见的好耐性,弯下腰和小玉拉了拉勾。
一群孩子玩闹了好一会儿才是散去,秦天抬头,静雅和他目光相遇,她心里一笑,真是看不出这土匪强盗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秦天和静雅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石板上,秦天对静雅头上包的纱布很是惊讶,顺口问了一下,静雅自己也没弄清楚这伤疤是怎么回事,便说摔了一跤敷衍了事。他告诉她木门下午就能修好,静雅只能暗暗祷告门修好后老大你可别再来一拳!
在昨天吃饭的地方,除了了洛子虚,秦天一家和那身份不明的白胡子老爷爷都在。想是那瘦弱公子早就离开了,一般人只怕一刻都不愿在贼窝里多待。
以同样的借口敷衍了秦氏一家,静雅心里也无比郁闷,这头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回头碰上白胡子老爷爷意味深长的眸光,静雅心里更是疑惑无比。
秦修一跟静雅高中班主任一样口才非常好,虽然面带微笑,可问出的问题却是尖锐的。
“劫洛子虚是你的主意吧?”秦修一眸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可知道自家儿子几斤几两,要不怎会傻呆呆地在五连山守这么久。
“嗯,这是我们俩商量后才做的决定,因为老大守的那个山头荒无人烟太没搞头!”静雅知道在秦修一这类人面前没有最谦虚只有更谦虚。
“你胆子倒是不小,只不过你们在掳他之前有调查过他的来历吗?”秦修一遥遥头,年轻人做事果然太毛躁,“洛子虚锦城人,家族世代从商。这些你知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隐藏的更多的消息呢?世代从商,说明家族积攒下来的钱财岂是你我能够想象的!但为何这样一个世家公子护卫只有十多人,你想想,这么一块肥肉我们号称西原第一的贼匪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呢?即便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见静雅摇头,秦修一缓缓说下去,“因为他的家族势力很大,我们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只要他们礼节到了就行”。
静雅暗自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礼节”想必便是洛家早就打点过这帮劫匪吧,又仗着自家后台硬,以为能安然渡过这段劫匪成群的西原,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虎啦吧唧的她和秦天捡了个没有便宜的便宜。
“嘿嘿,小娃儿不赖嘛!”白胡子老爷爷在一旁笑道。
“也是,就凭你们两个人就把他给掳到山寨来,果然是有潜力的好苗子!”秦修一朗声大笑,昨天人多倒是不好细问,今天都是自己人,该赞的还是要赞!
静雅见秦修一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本性暴露出来了,“那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穆筝筝看静雅那眼神就像在打量自家儿媳妇,虽然对这位热心给她夹菜的阿姨她满心感激,只是能不能不要这样,她只是秦天收得小弟而已,除此之外真的再没别的什么!
那几个前辈一点都不吝夸奖晚辈,一顿饭下来静雅有点飘飘忽忽的,她就是那种经不住赞的人。
无聊的在寨子里溜达了一阵,身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静雅认出他来,过去谦虚的躬身,“老前辈好!”
“嘿嘿,你这女娃老翁喜欢,要不跟我去地窖偷酒喝怎么样?”那一脸谗样倒是让静雅觉得可爱无比,都说老顽童老顽童,人老了果然越来越像个孩子。
“喝酒伤身,老前辈要少喝为是!”静雅无比诚恳,昨夜已经醉了一回,关键是醉就醉了吧,她以前在寝室喝酒没少醉过,只是弄得一身伤还不知道怎么弄的确实冤枉得离谱,所以她就暂时性的给自己下了禁酒令!
这白胡子老头儿虽不是秦天的亲爷,但秦氏一家总是翁老翁老地唤他,跟对亲爷也没什么区别。静雅对这种倍受尊敬的人当然只会更加尊敬!
“按老翁说你这娃儿本就是天生的酒鬼,却还说些什么喝酒伤身的废话,快随我去地窖偷酒去!”那老头儿说着就过来拉静雅衣袖。
“老前辈,喝酒伤身,你看看我头上的包!”说着静雅指指头上那包扎的纱布,自己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呀!
“哦!”白胡子老头儿眼中精光一闪,“女娃,要是你陪老翁喝酒老翁就告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伤怎么来的,你上哪知道去?”静雅抱着手臂抬头望天。
“老翁我从不说假话!”见静雅不信老头儿砸上这话。
静雅咬牙,你真的知道,静雅踌躇良久,“好,一言为定”!
静雅跟着白胡子老头儿走了十多分钟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去处。老头儿往四处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推开地上的一道石板,率先走了进去,下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深浅,静雅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什么都看不清,约莫走了十来米左右,老头儿不知从何处递给她一坛酒,“我看你也没多大力气,拿一坛应该没问题吧?”
静雅伸手接过,好沉,这一坛起码也有十多斤,也不知道他要拿多少,可别把秦家的竹叶青都偷没了才好。
好不容易爬出地窖,老头儿把地窖的石板恢复原状,他抱了四坛酒。静雅愕然,这不把秦家的酒窖搬空了才怪。
跟他朝后山的方向走,路上奇迹般地竟没遇到一个人,静雅像一个兢兢业业的蚂蚁,抱着那坛十多斤重的酒坛爬坡爬得满头大汗。
“到了吗?”静雅喘着气问前面那精神头十足的老头儿,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年轻人,咋个还比不上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
“再走一段时间就到了!你这丫头身子骨太弱,抱坛酒就累成这样!”老头儿轻松无比,看着在后面满脸红扑扑喘着粗气的人说。
静雅无奈,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只是这卓怜衣的身体就不一样了,不说别的,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本就严重缺乏锻炼,能好到哪去?
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白胡子老头儿说的好地方,一道宽十几米的瀑布。那从天而下的水瀑打进下面的潭里,弥漫起无边水雾,虽是酷暑此地却清凉无比,几缕阳光照在瀑布上,幻出一道轻灵的彩虹,果然是好地方!静雅不禁被这山沟里的美景震惊了!
“这地方很好,又湿润又清凉,只是老前辈准备和我就这样干喝?一点下酒菜都没有,再美的酒也会失色不少!”静雅皱眉,看着那一字排开的五坛酒。
“小娃儿要求倒是不少,你等一下”,说着身前一道人影闪过,快如鬼魅,那老头已不见了影。
“高--高--高--手”!静雅舌头有点打结,这是人的速度吗?简直可比高列了。早先以为方回的轻功已是一流,现在见过这绝世的轻功,方回那两下子简直就是不入流,毫无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