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侯文渊并没有和青筠做太多的交谈,青筠却依旧对他的每句话小心翼翼,他嘴上叫着“竹君”,然而凭他与端木诀夜的关系,如果端木诀夜只把她的身份告诉一个人,那个人就非夏侯文渊不可。
“竹君姑娘这一套‘袖中刀’已掌握了七八成,却只用了两个月,不可谓不天赋过人。”夏侯文渊避开寒月的锋芒,整个人向后退出三尺,看向青筠的眼光中不免带了几分赞许。
“都是夏侯大人指导有方。”青筠谦逊地低了低头,抬起袖子去擦额头上的薄汗。天赋过人?叶尔祺在教她习武时说的却是不适合习武,以至于只教授了她最基础的剑术与轻功,而在高手面前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长剑如虹,尽管使剑时风姿超逸但用剑者同时也会受那过长的剑身所累,一旦敌手近身长剑便难有用武之地。竹君姑娘武艺根基并不稳固并不适合用剑,反而是短刀更易上手且短刀对武者的内功修为要求较低,在近身防卫时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她习武第一天夏侯文渊对她说的话。
青筠心中不免疑团重重,夏侯文渊的话与叶尔祺所说几乎相反,单论信任她自然偏向叶尔祺,可是实际上这短刀却是比长剑用得顺手……
她内功基础不足不适合学剑,叶尔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就在她再次陷入沉思时夏侯文渊却突然上前拿住了她的手腕探她的脉息,想要缩手已然来不及,却也并不是任人为所欲为,脑中想起夏侯文渊关于近身防卫的话,立即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他的后颈。
夏侯文渊房里感受到刀锋直指后颈的寒气,在刀尖距离距离仅有一寸时反手扭过情绪饿的手腕,低头险险避开寒月,一个侧身将青筠的左臂扭转到身后,腾出另一只手擒住那只握刀的手。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僵持了片刻,夏侯文渊在青筠身后立定,四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青筠吃痛不禁低呼一声,夏侯文渊随即松手,眼里还带着尚未散去的危险寒光。青筠站在原地检查手上的强势,而后在夏侯文渊开口之前向他拱了拱手,“竹君班门弄斧,让大人见笑了。”仍是一脸的恭敬,却分明比往常多了分顽皮与娇憨,那淡妆秀雅的丽容如同一朵待放的红梅,让人看着有种隐约的好感。
夏侯文渊的迟疑短暂得令人难以觉察,不过他也立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和真假难辨的和善。“竹君姑娘可有受伤?”夏侯文渊说完再度扣住青筠的手腕,仿佛真是在帮她检查伤势。
“青筠没有大人想得那么娇弱。”青筠难得地莞尔,不露痕迹地抽回手,持刀的手则是安分地垂在身侧。
“姑娘体内积蓄的内力远在老夫估测之上,待到姑娘能够完全驾驭这份内力,武艺或许能够与陛下齐平。”夏侯文渊看到她唇边的浅笑逐渐淡去,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假以时日,竹君姑娘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
青筠心里一惊,这园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清楚自己和端木诀夜的关系,而夏侯文渊说的话分明就是说她断然不会安分守己地追随端木诀夜。
被看穿了吗?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
正当她打算辩解些什么的时候腰间忽然传来一阵强劲的拉力,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浓郁的男子气息争先恐后地钻入口鼻,不用说也知道趁虚而入的登徒子是谁。
青筠羞愤交加,奋力地挣了挣却难以脱身,愤愤地仰头准备呵斥,端木诀夜的吻便已准确无误地落了下来,继而又是一记轻轻的啮咬。
“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没心的女人,两个月没见到本王也不见你牵挂,看来让你习武当真不是个好主意。”
青筠这回算是奋力地挣开了端木诀夜的怀抱尴尬地看了看两旁,却发现夏侯文渊早已没了踪影。
端木诀夜看她慌乱的羞愤模样心情顿时大好,“放心,他若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也当不了我西晋的军师。”
青筠见他不由分说又要抱过来,索性施展轻功想要后退,结果端木诀夜早就猜到了她下一步的动作长臂一伸将她箍在了怀里,“本王今日无暇留在这里用饭,就让本王抱一小会。”
青筠身形一滞,心知他特地抽空过来一定有正事要说,何况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疲惫,便情不自禁地放弃了抵抗。
端木诀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声音听着闷闷的,“三日之后是本王的生辰,到时你就扮作本王的贴身宫女跟在本王身后。”
青筠对他这个暧昧的小动作感到有些别扭,下意识退出了他的怀抱。
“东泽的国君三日后便能到达这里。”
青筠当即愣住,两国尚在交战,边境状况剑拔弩张,为何怀亦会在这么特殊的时候亲身前往西晋国都?
是为了她吗?经过焦山一事她知道自己可能一直处于夜留宫监督之下,可是怀亦他……
“嘉峪关的战事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平息,”端木诀夜微笑着为她解决疑惑。“记得到时不要打扮得或许迷人让人看了出来。”
又是一记重重的亲吻,端木诀夜大笑着离去,青筠却还在原地失神。
端木诀夜停战的原因必定不是自己,不过他也绝对不会设计去加害怀亦,毕竟这样的手法过于拙劣,何况两国实力不相上下。
怀亦,怀亦,她多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