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白扯我:“这东西从哪里跑进来的,怎么这么黑?”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从墙上冒出来的。”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吧,万一会咬人怎么办。”
“···”我抱膝坐在椅子上“我也这么觉得,万一会咬人怎么办。”
于是我们两个人很猥琐的坐在房间里看,谁也没了先前的胆子出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屏幕上那东西在慢慢的移动,似乎要出来费了它很多力气,现在很疲倦,每个动作都很慢,他走到垃圾桶里,翻出了一个东西,朱安白看清那东西顿时低叫了一声:“蜡笔!”
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半截蜡笔,只是这蜡笔很眼熟,我忽然想起朱安白刚搬来的那天我踩到的那支蜡笔,似乎和这个一样,或者说,就是同一支蜡笔。
那个东西把蜡笔拿出来,放在了走廊上,然后又很费力的钻回墙壁,刚才朱安白没有看见那个东西从墙上钻出来的场景,所以刚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会害怕,现在看见它从墙上消失,顿时脸惨白:“天啦,我住的是房子吗?”
我站起身去开门,朱安白紧张的看我:“你干什么,那个东西说不定还在外面。”
“应该不在了,我去看看那面墙。”
打开门,外面的走廊一目了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支半截的红色蜡笔静静的躺在地上,我走过去捡起来,朱安白接过来看:“是我丢的那支笔,可是我丢在河里了,怎么会在我的垃圾桶里?”
我看那面墙,感觉里面像有什么东西,这栋房子的主色是暖色调,走廊是米黄色的,但是因为采光不好,所以黄色不是很明显,只有靠近窗户那边的才看的出来,我走近伸手去摸墙壁。
“妈妈对不起,小宝知道错了,妈妈小宝怕黑···妈妈,呜呜,妈妈对不起···”
我猛的收回手,声音消失了,怎么回事,我问朱安白:“你刚才听到声音没?”
“什么声音啊,桃子你别吓我。”朱安白顿时向后靠贴着门站定,一张俏脸已经被吓得没有颜色。
我在把手放上墙,又听见那声音:“妈妈··放小宝出去好不好,妈妈···”
果然是墙的问题:“阿白,是这里捡到的蜡笔吗?”
她想了会儿:“我不确定,但是是这一块没错。”
“开墙。”
“什么?”
打电话请物业找来水泥匠,水泥匠很快就来了,我们站在旁边看着,水泥匠看了看墙,伸手敲了下:“这墙有问题,主墙不可能这么薄,颜色也比别的墙新,是后来砌的墙。”
“先开吧。”
墙确实不厚,水泥匠几锤子下去就已经开了个小口,一股熟悉的异味飘出来,这个味道好像是···我顿时想起来:“这是死人的味道!”
这个味道和在碧玺镇义庄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死人特有的腐烂气息,没有熏香的遮掩,这味道要更呛人,更恶心,更难以忍受。
警察来的时候墙已经完全破开,里面竟然是一间小房间,就像平时家里的杂物间大小的一个房间,弥漫着那种味道,警察用用手电筒去照里面,房间的四面墙上写满了红色的字: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妈妈对不起放我出去···
朱安白跑去厕所里吐了,她有气味洁癖,闻不得难闻的味道。
片刻,从里面出来的警察面色凝重:“里面有一具小孩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看样子死了很久了。”
从警察局出来,朱安白打死也不肯回公寓;“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一个死人在同一间房子住过,我就恶心,桃子我去你家住吧。”
“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和你老爸说声。”
朱安白千般不愿,但还是被我送上了车,然后我飞快的跑到马路边拦了的士回家,我现在的心情很难讲,不知道是恐惧居多,还是兴奋居多,我只想快点回家找娓娓。
在我的催促下,司机把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家,我给了钱跑进楼里,气喘吁吁的开门:“娓娓!”
“在呢,怎么喘成这样了。”娓娓用一种四肢摊开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有点费力的抬头看我。
我坐到他身变:“娓娓,有没有人,突然能听见鬼讲话的。”
他一下子坐起来:“你听见了?”
我无语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拿过我的手,修长的手指搭在我额头上,他皱眉:“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我翻他:“你不是看了我的户口本的吗?”
“那是错误的,你的生日被人修改了,你本该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但是被人用法术遮了。”娓娓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一本正经的娓娓,眼睛也不笑了,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让我发寒。
我抽回手:“我不知道。”
他也不管我了:“你注意点吧,你的封印被人解了,招鬼的体质会渐渐显露出来,你自己小心点吧。”
“我,会,注,意,的。”我一字一字的说,然后去洗澡。
半夜被一阵声音吵醒,我实在是困,没有力气,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房间,什么都没有看见,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面朝上,正对上一张小脸,如果不是腐烂的厉害,也许会是张很好看的脸,但是现在,它绝对可以称得上狰狞。
“呵呵,姐姐!”它咧嘴笑,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和在朱安白家听到的声音一摸一样,我连呼吸都窒住了。
“姐姐···和小宝玩好不好,我们来画画。”
我瞪大眼看它,想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它只有上半身在墙外面,慢慢向我爬:“姐姐,我们去玩画画···画画。”
“不···不要!”我用力翻下床,手脚并用的向后爬,但是它更快,一下子贴过来,用那张腐烂的不成样子的脸抵着我的脸,我看见他的眼眶里爬来爬去的几条肥大的蛆虫,一下一下的蠕动,我甚至闻到它身上的腐臭。
我可以听见外面的电视声音,我想喊娓娓,但是嗓子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了,我发出的声音只有我自己才听的清楚:“娓娓···”你主子都快挂掉了,你竟然还在看电视。
它开始哭,声音不再像先前那么可爱稚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每一声哭都像刀子在玻璃上划过,惹人厌恶,引人烦躁:“妈妈,对不起···呜呜···小宝不会犯错了···放小宝出去好不好,妈妈··妈妈。”
“闭嘴。”我竭尽全力去吼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但他似乎听到了,没有再说话,只是哭。
“你就是太讨厌,你妈妈才会不喜欢你。”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大了起来,我更加肆无忌惮“你为什么这么逃人厌,你不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的?”
“可是,小宝想妈妈···妈妈,为什么不要小宝···妈妈。”
他又开始哭,我头疼的不得了,许多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妈妈,娓娓,爸爸,镇子,太多太多,一下子翻滚起来,就像海啸一样,呼啸而来,招架不了。
这个小鬼,我用力推开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它的脸色狰狞起来:“既然姐姐也不喜欢我,那么我也不要喜欢姐姐了!”它一下子扑上来掐我的脖子,力气大的要命。掐的我直翻白眼,我抬手去掰它的手,但是起不到丝毫作用。
死娓娓,你再不出现我就真的挂了,可以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我的手没了力气,垂了下来。
我要死了吗,我辛辛苦苦从碧玺镇那个死人堆跑出来,是为了给一个小孩子掐死,怎么可以,太丢人了,我慢慢抬起脚,趁它部注意使劲踹它,也许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这一脚力道出奇的大,把它踹离我身边。它没再反扑回来,而是从地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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