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隔壁家的旅馆死了人,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问了方向我跑出去看,出去了才发现根本不用问,因为对面的警车和水泄不通的人群足以彰显发生了什么,我慢步走过马路,正好尸体从里面抬出来,从人缝间只能看见被染红了的担架的白布,旁边有个警察靠着大树呕吐不止,旁边给他递纸巾的警察忍不住感叹道:“这是招惹了**吧,不然怎么会被扒皮,别说你了,就连我都要恶心死了,哎,我看今天晚上是要做噩梦了。”
围观的人太多了,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我从来不知道西藏人这么爱凑热闹,尝试几次钻进去,都被挤了出来,不得不放弃。
“小姑娘,”那个递纸巾的警察突然开口喊我,“别看了,进去看了你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
“那人死的太惨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不知道被什么弄成那样,你看我同事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受不了,你看了还不得哭啊。”
“是么···”我喃喃着正要走开的时候,一个女警察拿了个证物袋走过来道:“本来就没人你们俩还来这偷懒,这是证物,闹这么大,今年的优秀又没了,快拿去给老大。”
说着就把袋子甩给了那个警察,警察自觉理亏,呐呐的接过,我扫了一眼正要走的时候,突然愣住,那件衣服···再回头细看,果然是那件皮草。
这么说,死的那个人就是立仁,没想到他住在这里,我以为他住在那个地窖,他的死···就是所谓的报应/?
如果说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一个孩子,去掘了人家的墓得到了这可以繁衍子孙的宝贝,后来又杀了池姐,那么是谁杀了他?
我回到客栈,娓娓正坐在室外的木头沙发上眯着眼,我坐到他旁边,透过木头的缝隙可以看见天上的蓝天白云。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过去。”
“看得到吗?”
“怎么看不到?”他转过脸来对我笑,“你不是就可以吗?”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发现啊。”
我不说话,沉默一会儿后,他突然笑了,笑出声的那种,边笑娓娓边把左手覆在我的眼睛上:“睡吧,”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缓缓的,像柔滑的蚕丝把人一点一点包裹,沉溺其中。
“睡着了,你就看到了····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没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片黑,棉絮一样的黑暗,可以触碰的到的黑暗,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
前方出现了光亮,我本能的朝出口跑去,光越来越亮,快要迈入光明的时候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昏暗的地方,浑浊的空气,泥土的腥气,这里是哪里?
“快点升棺,干完了好回家抱媳妇。”前方传来的声音,我朝那个方向走去,四周都是泥土,像在地下,转了个弯,一个小房间出现在我的面前,里面站了三个人,一个面色阴沉,个字瘦高,还有一个侏儒和一个书生气重的男人。
这是在做什么?
侏儒拿了把钎子在中间挖着什么,我才发现这里还有个棺材,脑子一转我马上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个墓室。
他们是盗墓贼!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个阴沉男人和侏儒一起把棺材盖掀开,墓室里顿时阴暗了下来。
“糟了,蜡烛变色了!”书生男人变了脸色叫道,另外两个人也变了脸色,我这才看见墓室的角落摆着的蜡烛已经变成了紫色。
“大哥,走吧。”侏儒舔了舔嘴唇道,“这一票老天不让咱们干,还是算了吧。”
一直阴沉着脸的男人好像就是他口中的大哥,他看了看蜡烛,扫了眼棺材刚要张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像是不敢置信的转过脸去看棺材里面,脸色阴晴不定,半响开口道:“这一趟,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如果老天硬要我求不得,我只好反了。”
这句话!
像是什么东西飞快闪过,我不由的伸手抱住头,只觉得头胀的不行,像是海啸席卷,闹得天翻地覆,这句话···这句话。
‘“如果老天硬要我求不得,我只好反了。”
“如果老天硬要我求不得,我只好反了。”
·····
“为什么我想要留住的都留不住,为什么我要求不得,不能求?”
“不公平,佛说众生平等的,不可以这么对我。”
“如果他非要我求不得,我只得反了。”
是谁说的,为什么这么熟悉,这种熟悉从何而来···像是在哪里听过。
“桃之。”
谁?
“桃之···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贪心是修饿鬼道,嗔恚是修地狱道,愚痴是修畜生道。生死根本即见思烦恼,根中之根即贪爱。你为什么还不放下和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我惶惶保住自己。
“来出来,去出去,尘归尘,土归土。”
“不要!”我猛地站起来,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和我说话,头也不涨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哥,脱不下来,像黏在一起了。”侏儒站在棺材上冲阴沉男人喊道。
“就是脱她层皮,也得给我掀下来。”伸手扶着棺材的人说道,正是那个阴沉男,书生正蹲在墙角拿摆弄蜡烛,烛光忽蓝忽紫,变化不定,墓室也光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