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如果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别人,眼睁睁看着他受苦,不如索性忘记,忘记,至少不会那么难过。”
辜青夏看着破门而入的乐言,哑口无言。“乐言,你在说什么?”
“说你啊!忘了对你们都比较轻松,他有他的事情要完成,你有你的人生要走,这么牵绊着,谁也走不出那团迷雾!”
“乐言,你知道什么?”辜青夏捏着鼻子止血,狐疑的看向乐言。想要抬一下胳膊,好痛!兔爷,你又胡乱扯进无辜的人!“你什么都知道了?”
“抓住他!抓住那个小东西!”忽然一阵叫嚣声自耳中想起,忽的又没了。青夏摇摇脑袋定定神,抓住乐言的手,着急问她:“上次给你信的人是谁?”乐言望着她缓缓展开极温柔的笑意,口里说着什么,可是灌入青夏耳中的却是那片嘈杂的叫嚣声。“等一等,等一等……”一阵惊恐上来,她强烈地感觉到危险,试图更加抓紧乐言的手,乐言却溶化在漫上来的黑暗中。
她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每一次吸气前都来不及吐出肺里的浊气,跑!层层破衫挡不住沿途蒺藜的撕扯,脚一定是肿了,而且又在流鼻血了,逃!她,辜青夏,此时在逃跑的路上!然而更可怕的是身后追得越来越近的火把,而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在以一种跛脚的方式奔跑!
“死奴材,找死啊!”被一脚踹在腰上,像触了电一样,辜青夏在奔跑中狠狠扑倒在地上,脸跌在荆棘丛中,木了似的没了感觉,腰上火辣辣的疼快要把她吞噬,倒地的一瞬辜青夏觉得自己必死在这里。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人抓着颈背的衣服提了起来,眼睛丝毫睁不开。像木偶一样被人提在手里,可是辜青夏全无力气反抗,此时此刻,无一处不疼,她感觉到脸上一丝丝一片片的灼痛,眼睛火辣辣的流着泪。
“啪!”脸上被人泄愤般扇了一巴掌,左耳中“嗡嗡”的响着。“呸!”扇了她一巴掌的人似乎还不解恨,照着她吐了一口,搓搓手:“鬼臼,还他娘想跑?在我这一天,你就一天跑不出去!老子告诉你,在我菩萨这,你就是真成了鬼都别想跑!带回去!”菩萨?****你姥姥!辜青夏心里暗骂,就算被人拿鞭子抽得要死时,她也没受过这等屈辱,如今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清呢,就先被辱骂浑打一番,哪里的规矩?
辜青夏就这么一路被人提着,路上忍受着这群人随时爆发的对自己的厌恶憎恨带来的辱骂和拳脚,自己却疼得全无躲避之力,不多时就被从野外带到了一处山洞。自称菩萨的那个看样子是这里的老大,命令把青夏丢在一旁,自己坐在上头,询问左右:“新丁送来的那个家伙到了吗?”左右应声带了一男子上来,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你就是那个什么唐朝宰相的侄子是吧?叫什么来着?”菩萨探着身子问伏在地上的男子,“他叫郭仲翔!”下手一个立着的人回道。菩萨瞪了那人一眼,左右瞧了瞧仲翔,回身靠在椅子上,抓起一杯酒下肚,又探着身子对仲翔说:“听说,你很喜欢逃跑啊!那你可就惨了,我最不喜欢逃跑的人了!你看看那个小子,他就喜欢逃跑,给我打成跛子了。”菩萨带着坏笑给仲翔指着青夏,端过一杯酒放在唇边。
青夏意识到他在说自己,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耿直了脖子。“鬼东西!”菩萨大怒摔了杯子,青夏感觉到溅在自己脸上的酒滴,火辣辣的。“他娘的打成跛子还要逃!睁不开眼是吧,好,我帮你!来人,给我拿水来!”马上便有人端着盆清水进来了,菩萨上前夺过盆子“哗啦”就将水泼向青夏。青夏冷不防打个激灵,听到头顶阴森的命令:“睁开!”辜青夏勉强睁开一点小缝,瞥见菩萨一张黑脸正看着自己,嘴唇蠕动着:“给我好好看着!”
见青夏睁开了眼睛,菩萨转身吩咐下去。不一会有人取来两块木板,旁边一人手里拿着两枚铁钉,长达数寸。青夏互然忆起书中的描述,曾经每读一次便吓得她忍不住发抖肉疼。“取木板两片,各长五六尺,厚一四寸,教仲翔把两只脚立在板上,用铁钉钉其脚面,直透板内,日常带着二板行动。”
亲见这血腥一幕要在眼前上演,青夏吓得闭上眼睛,菩萨一掌扇过来:“睁开,我看你还敢不敢再跑!”青夏被打不过,睁开眼睛,只见两个壮汉正抱住仲翔,旁边两人一人执一钉正欲往他脚上钉去。仲翔冷汗直冒,一锤下去,疼得叫不出声,青夏尖叫着昏厥过去。
“你叫什么?”一白衣少年盈盈问她,青夏恍惚不能言,环顾左右,只见二人竟置身一片广袤绚烂的油菜花田,而她自己竟才只是个头梳丫髻的小女孩。天蓝如洗,火轮若金,盈盈少年,皎皎少女。“你喜欢青色是不是?”少年指着青夏的青衣问她,“我知道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就叫你青葙好不好?”青夏盯着少年,眉目如斯,分明是未长大的小白,温柔笑开。“我叫少辛,你记住了吗?”青夏点头,少辛,少年艰辛,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
疏忽少年同他周身的油菜花田都往后移去,青夏伸手去抓,却才发现后退的是自己,仿佛背后一双巨手扯着自己退去。一阵疼痛袭来,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拖着出去,想起刚才的一幕,青夏没命的挣扎,我不要!
“哦?没死啊?算了,别去埋了,就让他守着这个大人物。搞丢了老子把你活埋了!”菩萨凑在她脸上恶狠狠地说道。活埋我?“****你姥姥!”青夏怒吼一声,猛扑过去,掐在菩萨肩上,一口咬下去。“鬼东西!”菩萨骂着,反手过来掐着青夏的后脖颈,青夏不得不松口,接着就被菩萨重重扔在地上。“你娘的,疯了你了!塔万,把鬼臼这小子给我饿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