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去学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关注他所有的事情;开心时你陪他一起开心;难过时你哄他开怀;颓废时你不断的鼓励以求他重新振作起来;当他有所成就被大家恭维时你却静静的站在一旁,为他付出的努力热泪盈眶。
可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却不是你。他开心时会第一时间与她分享,他难过时怕她担心于是就你吐槽,他颓废时怕她瞧不起,于是就拉着你去买醉;而他有所成就时却会拥着她,接受众人的赞美。
很可笑是吗?可这却是我和上官佩林的真实写照,我处处替他着想,他却体贴入微的照顾着那个娇小温柔的女孩。
被人爱的女孩无疑是幸福的,爱别人的女孩却总有那么一点点的悲哀。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在他认识那个女孩之前表白,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离开后,我不得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要是他爱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于是心里的那一点点的萌动被我狠狠的浇灭。
离开是需要勇气的,他们的幸福对我而言不亚于毒药。
感情这件事常常会把一个可爱的姑娘变得面目全非,为了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一个美丽的我,也为了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我还是逃一般的来到了上海。
断了QQ,断了人人,断了电话。。。。既然选择了洒脱,那么就让我洒脱到底吧。离开了他,我终于学会把时间留给自己。一个人缩在办公室里不停的赶稿,一个人坐在夕阳西下的街头喝着下午茶,一个人在人头涌动的闹市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一个人在博物馆中感受凝结的时光。。。。。。
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只是记得小区墙外的夹竹桃开的正旺。已经是晚上10点,我拖着疲惫的步子挪回了家。码了一天的字,脑子已经混沌成了一片,电梯在17楼停下,我出了电梯拐了个弯,一手忙着拉高跟鞋的拉链,一手习惯性的按开了走道的灯。
灯光点亮了走廊,他,点亮了我的心。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和从前一样,双手插在裤兜里,脊背挺得笔直。可是,他不在是微笑的样子,下颌紧绷的曲线,让我不敢直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不回复我的信息?”
“为什么不让他们告诉我你的新号码?”
“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我默不作声,低垂着头,十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林依依!”他忽然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狠狠的抬起。“你保密工作做的真好!”他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恨。
我第一次觉得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是那样的刺眼,刺眼的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我讨厌在他的面前哭,他说过他喜欢坚强的女孩子。
我紧紧的抿着嘴唇,不住的摇头,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他却一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依依,依依”他将头埋在我的劲窝,低声的念着我的名字,我如被雷击一般怔在了那里。
劲间传来湿热的触感,他的唇已由下而上吻上我的脸颊。轰的一声,与他的过往似电影般在我的眼前回放,只是那些记忆里全然没有我自己的影子。
他骑着单车载着她在校园的林荫树下飞驰、他宠溺为她吻去嘴角的冰激凌、他骄傲的将那个腼腆的女孩推到我面前向我介绍,她是你嫂子。。。。。。
如醍醐灌顶一般,我顿时恢复了清明,一把把他推开。
“依依。。。。”他的声音里透着迷茫。
“她还在家等你吧。”我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微笑。
是啊,我很爱很爱他,从十七岁一直到二十三岁,我为了成全他甚至可以远走他乡。可是,在这场无望的爱情故事里,我还留有一丝自尊,我不屑与在他和她的故事里插上一脚,充当不光彩的角色。
他定定的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下我又不自觉的低下了眼睛,十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真是没救了,在别人眼里伶牙俐齿落落大方的我,只要一站在他的面前,就会变得扭扭捏捏,语不成章。
他的双脚停滞了几分钟,向后退了两步,随后转身,进入电梯,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泪水伴着苦笑从我的脸颊滑落,林依依,你还奢望什么,你所能见到的,从来只有背影。。。。。。
我知道这次是彻底完了,完结了,从此以后,两两相忘。
许多许多年之后,他还会起我吗,假如他想起我会是这样的表情呢?
江南八月的午后总会有雨,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用过午饭之后,黑云就压了下来。
我和琉珈的禁足令只生效了三天就自动解除,外公最最近出奇的忙碌起来,白天东园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晚上海棠春坞的烛光常常亮到半夜。
我和琉珈倒是乐得清闲,两人种种草药,练练字,琢磨些花露的方子,时间倒是也不难打发。
前些日子,琉珈在前朝的古籍中挖掘出了一种叫“彤芙玉露”的方子,据说方子中要求要用清晨第一朵绽开的深红色的荷花外加无根之水经N道工序才可完成。
于是琉珈这丫头干脆把家搬到了香洲上,每日天不亮就和茯苓划着小船深入到荷花丛中,静待第一支开放的深红色荷花。得了手,再兴冲冲的按书上的说法进行深加工,在历经大半个月不眠不休的刻苦钻研之后,她的“彤芙玉露”大功告成。
天还是阴沉沉的,周围的空气湿润的都能拧出水来。架不住琉珈的三催四请,我不得不放弃午休,打着呵欠去了倒影楼。
“琉珈,你怎么成这样啦!”我半只脚仍在倒影楼的门外,被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姑娘吓了一跳。
“愣着干嘛,快进来,看看本大师的杰作!”她一边拉我进门,一边吩咐茯苓将她的宝贝请出来。
那是两只透明的水晶瓶,只有中指那么长,水晶瓶中玫瑰色的液体似有无穷魔力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显然琉珈十分满意我的反应,让丫鬟们打来了热水,非得让我体验一下。
她拔下水晶瓶的盖子,顿时荷花清幽的香气就窜入了我的鼻尖。琉珈小心的滴了一点彤芙玉露在水中,只见红色的液体一入水,就轻柔的慢慢化开,竟将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此时整个屋子都弥漫在一种清冽的香气中。
一旁的碧螺将我的头发打撒,服侍我用着香露洗了头。在闷热的午后,这香露使我的心情得到了无限的放松,清凉之感顺着发丝蔓延到了全身。
“怎么样”琉珈接过丫鬟手中的布巾,帮我细细的绞着头发。
“浑身通透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薄荷了啊?”
“知我者,阿玉也!”闻言,琉珈的眼睛亮了亮,开怀道。
随后她也忍不住用香露洗了头发,大雨终于从天而降,打碎了倒影楼外平静的湖面,激起朵朵水花。我们两人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在临窗的绣敦上,煮茶听雨。
“阿玉,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她用镊子夹起一个小茶杯,用滚开的水烫了烫。
“没有啊”我啜了一口香味四溢的瓜片,眼睛望向窗外水花无数的湖面。
“口是心非,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是就不敢看人家的眼睛!”琉珈探过身子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像那天见过那个谁之后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她支起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琉珈,你以后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为了避免和她深入交谈这个问题,我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像我爹一样的男人。”她的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起了一段开心的事情。“人家都说爹爹是个妻管严,但是我知道,爹爹只是想让娘亲开心。”
“喂,别打岔,说你呢!,你和那天那个紫衣的帅哥什么关系啊!”她意识到我转移了话题,手中的用来拨茶叶的木勺重重的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见,女侠饶命啊!”我搬着绣敦,向一边挪去,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悠悠然的生出一丝苦涩。
“鬼才信你,第一次见,你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人家啊,好家伙,就跟人家跟你有仇似的,恨不得把人家扑到!”别说,琉珈手舞足蹈的样子和赵子玦那只小麻雀还真有的一拼。
我搬回绣敦,规规矩矩的坐好,叹了一口气,将十根手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罢了。。。。”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来,快跟姐姐说说。”她放下手中的茶具,一脸八卦的朝我这里挪了挪。
一时间,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也许我早已习惯了把他压在心底,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拿出翻阅。琉珈虽然大大咧咧,但绝对是一个可以交心的好友。只是,这段往事我连自己都不愿提起。
她见我怔怔的盯着茶杯一语不发,竟也不逼我,只是不断的替我续着茶。窗外雨潺潺,倒影楼内,一壶六安的瓜片已被冲泡的淡如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