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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因果

围住李临风的天星山弟子见褚江河没头没脑地冲过来,纷纷举剑相向。丁雪原朝同伴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放褚江河过去。

“师父!”陆寻裕见褚江河突然冲向李临风,拖着林倩儿往前追出两步,却被丁雪原身边的人以剑逼停了脚步。同样想追上褚江河的青黛和苏木见状,也只得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动。

“师父!”陆寻裕见不能再追了,便朝着褚江河的背影吼了一声,声音大得一旁的天星山弟子直皱眉头,可褚江河却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朝着李临风走了去。

怎么个个都不正常?陆寻裕看看师父一瘸一拐的身影,又看看身旁失魂落魄的林倩儿,暗暗地埋怨了一句。

不过好在林倩儿的状态这会儿看起比方才好了不少,至少她现在已经不再呆呆傻傻地一动不动,而是四下里张望着不知道是在找什么。陆寻裕叫了她两声,不过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攥紧了林倩儿的手一边暗自祈祷着她可千万不要像师父似的胡闹,一边换上一副笑脸转向丁雪原:“这位大侠,方才听您称家师作师兄,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听方才各位的话,大侠您可是天星山的大侠,家师一介村野医者,又怎么会是大侠您的师兄呢?”

丁雪原看了陆寻裕一眼:“方才就是不是你偷袭我的么?”

陆寻裕没想到丁雪原突然提到这个,连连摆手否认:”您看看我什么功夫都不会,怎么伤得了您这样的大人物。“

“哼!”丁雪原不相信地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陆寻裕身边的林倩儿,“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偷袭了我,我定要将此人大卸八块!”丁雪原说完看着已经面对面站在一处的李临风和褚江河讥讽道,“李师兄和褚师兄的感情果然深厚,连小辈们的感情都如此融洽。”

陆寻裕看看林倩儿又看看丁雪原,立刻明白了丁雪原的意思,赶紧飞快地摇摇头:“大侠您可误会大了!且不说我师父到底是不是您师兄,就算是他也不是和李大侠一伙的。我自小伴我师父左右,今日也才是头一次见李大侠。且我与林姑娘也是前两日才相识,可不是大侠想的那样。”

果然是这样。丁雪原看陆寻裕的样子并没有说谎,暗暗思索道,原来那个人说的推测是真的,这些年来李临风与褚江河果然并未在一处,而且看褚江河方才的态度,他们不仅未在一处,更是从未有联系。褚江河果然跟自己一样是一直在寻找李临风。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的什么事。丁雪原想了想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于是向陆寻裕说道:“算了,我对你们的事没什么兴趣。不过,你口中的林姑娘,今天必须跟我走。”

“师叔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万行云偷偷呼了一口气,将视线从苏木身上移开,“算起来,这位兄弟和姑娘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师弟和师妹,既是如此亲近的关系,我可不能答应您这么无理的要求呢?”

“答不答应,那就要看我天星山的剑了。”丁雪原仗着自己一方人多,微微一偏脑袋,同伴们立刻会意挥剑便向着万行云和汪晴风迎了上来。

“怎么说打就打!”陆寻裕一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拉着林倩儿想往远处躲,却被丁雪原以剑指着喉咙,吓得他赶紧举起空着的手,连连求饶:“大侠,大侠,您发发慈悲吧!我师父怎么可能是您师兄呢?是,我师父是叫褚江河,我听说过,跟您门中十多年前失踪那位大侠同名同姓。可他们也就是同名同姓的关系罢了,您肯定是找错人了。您就,”

“闭嘴!”丁雪原若有所思地打断他,“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指手画脚!不过,看来你们的师父和老爹都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过去见不得光,都未曾向你们提过他们的过去半个字。想想看,你们也是可怜。不过,”他看了看林倩儿,“既然你生作了魔教之后,就注定要背负应该背负的命运,怪不得任何人。”

“什么魔教?”苏木和青黛手拉手缩在水潭边,尽量远离手执兵器或围堵或打斗着的众人,听到丁雪原说到魔教,苏木不由得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林倩儿,“那个怪姐姐,竟然是魔教的后人?”

青黛捏了苏木一把,一半恐惧一半鄙夷地看着林倩儿小声地说道:“苏木你别说话,这不关我们的事。”

“可是,”苏木看了青黛一眼,“陆师兄还跟她在一块儿呢!一定是陆师兄也不知道这件事,”随即她看向陆寻裕喊道,“陆师兄你快回来,那可是魔教的妖怪啊,你别离她那么近!”

苏木带着惊慌的尖厉嗓音传进了林倩儿的耳朵,陆寻裕感到她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他立刻转过头冲苏木大吼:“你给我闭嘴!”

“陆师兄,你没听清么,她是魔教的妖怪啊!”苏木急得直嚷嚷。

“闭嘴!你聋了么,闭嘴!”陆寻裕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苏木,“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

“陆师兄?”苏木被突然爆发的陆寻裕吓坏了,一下子委屈的泪水便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陆寻裕你又在发什么疯?”青黛一边拍着苏木的背安慰她一边瞪着陆寻裕质问道。

青黛本以为陆寻裕只是和平常一样欺负她们两姐妹,经自己一骂他就会收敛,哪里知道这次被自己指责后,陆寻裕居然红着眼睛用凶狠的目光回瞪着自己:“我跟你们说了让你们闭嘴,你们都听不懂人话么!要不你们就趁这个机会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在出现在我眼前了好吗?”

“疯子!”青黛觉得自己的血都涌上了脸颊,不甘示弱地怒骂道。在她正准备接着骂几句时,林倩儿突然捂着耳朵蹲了下来,陆寻裕赶紧随着他一同蹲下,揽着她不停颤抖的双肩,扭过头冲她们吼道:“你们别再说了,算我求你们了好不好!”

青黛一愣,看着陆寻裕一反往常不正经的样子,对林倩儿呵护有加,心中颇不是滋味。苏木抹着眼泪拉拉她的袖子:“黛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青黛咬咬嘴唇,扭过头不看陆寻裕和林倩儿,“咱们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

在陆寻裕和青黛、苏木二人争吵时,宋吉祥正怔怔地发着呆,好半天才眨眨眼睛,看着熊小满问道:“那个人说的是什么?倩儿是魔教后裔?什么魔教?”

熊小满垂着头不说话,躬起的背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像一座小山似的。宋吉祥见他不说话,便踢了他小腿两下:“问你话呢?”

熊小满稍稍将身子直起来了一点点儿,仍然面朝着地下:“魔教几十年前残害人命无数,武林各门各派联手才将其剿除,只留下了一支血脉。”

“倩儿?”宋吉祥有些吃惊地望着蹲在地上发抖的林倩儿。

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褚江河微微侧过头倾听了一会儿,随即面对着李临风,讪讪地笑了一笑:“李师兄,多年不曾相见,师弟找得你好苦。”

李临风的注意力本来全部集中在林倩儿的身上,忽然听褚江河这句话,联想到方才听万行云说起过此前曾前往另一处寻找褚江河的事。所有的细节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拼凑着,慢慢地终于拼凑出了一个结果。

从杀害了宋方开始,李临风便陷入了一个怪圈。追踪者纷至沓来,一拨接着一拨,让他不明所以,更不知所措。而现在他才终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褚江河引起的。所有的追踪者,都是追踪着他而来的!

李临风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得怒火中烧,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褚江河大吼:“你找我干什么!”

“师兄,师兄。”褚江河被李临风的愤怒震得直往后退,举起双手在眼前连连挥动。

“我问你找我干什么?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李临风举起刀指向褚江河,语气越发狂躁起来。

“李临风,住手!”丁雪原大喝一声,围住李临风的天星山弟子立刻收拢包围,逼迫李临风住手。

“你找我干什么!”李临风终于放下了刀,气急败坏地冲褚江河重复着方才的问话。

“我,”褚江河顾不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绞扭着手指,似乎有些羞赧,说起话来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半天后他才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我想见一见裕儿。”

“裕儿?”李临风一愣,一个年轻女子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褚江河埋下脑袋,再抬起来,再埋下去,再抬起来,眼光左右摇晃着,咬着嘴唇涨红了脸颊,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谈起心爱的姑娘:“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必定早已嫁为人妻,生儿育女。可是,可是我就只是想看看她,远远看上一眼。求求你李师兄,告诉我裕儿在哪里。”

裕儿?李临风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转头看向正密切关注着他动向的丁雪原。

“怎么了,李师兄?”褚江河见李临风神态有异,不由得紧张起来,“当初我按照李师兄的吩咐完成了交待给我的事,师兄你答应过要放了裕儿的。师兄你答应过我的,你从来未食言过的,这件事也是一样的,是不是?”

李临风心中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看着满脸期待的褚江河问道:“你没有收到我写给你的信?”

“信?什么信?”褚江河冲上前来拽住了李临风的袖子。

信?丁雪原心中一惊,难道是?

李临风指了指丁雪原:“我将裕儿的下落写信交给雪原托他转交于你。”

褚江河一把丢开了李临风,转而看向丁雪原。

面对褚江河狂乱的目光,丁雪原摸出了那封旧信:“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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