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沁有些糊涂,她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很不好。
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端木沁挥起手朝他脸颊打去,慕容绍抬手拦住了她的手臂,差一点就被亲密接触了。
“你敢打我?”慕容绍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的反应,这场配合的戏码差点已掌掴作为结束。
端木沁一使劲便从他的掌控之中抽离,丝毫不减弱势地喊道:“凭什么不敢,亲爱的,你是我的老公,这场戏不是你说停止就停止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呢!”
“很好!”慕容绍很享受这个游戏,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禁锢住她挣扎的动作,戏虐地吻给了她小小的教训:“这只是小小的惩罚,如果你再敢对我无礼,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的确是种惩罚,别样的爱的惩罚,动作简单而粗暴,掠夺着她口内的气息,一阵阵的抽搐,差点令她昏厥过去。
端木沁捶打着他的胸脯,换来的却是他更加激烈的吮吸,长长地指甲划过他的肌肤,落下一道道血痕。
慕容绍正欲进攻之时,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一颗天外子弹向他们射来,他感觉到危险的方向,而子弹的着落点却是端木沁的身体。
她不理解此时此刻他为何有这样的动作,明明,他只是他口中一个契约新娘,专属血奴而已,为何?
双唇仍然紧紧地贴合着,慕容绍双手抓住她,身子向一侧转动,停止的瞬间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端木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湛蓝色的瞳眸却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暗杀仍未停止,接二连三的射进了他的身体,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端木沁张大了嘴巴,却因为惊讶说不出半个字。
一只手将伤口紧紧捂住,希望借此能够止住那血流成河的鲜血,另一只手将他撑起,亦步亦趋地向树林里面拐去,好在这里她十分的熟悉,成功地躲避了狙击步枪的瞄准区域。
沿着小道七拐八拐进入了霞飞路,单薄的身体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一直将他扛到了家,顾及到身体的伤势,害怕周围布置了暗哨,所以只能先行躲藏起来,保证起码的安全。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沙发,熟悉的一幕幕,这不禁让她联想起初遇慕容懿的那一幕,惊人的巧合,像是连续剧般无独有偶。
好多血,透过手指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端木沁顾不得慌乱,凭借上一次的经验,按部就班的实施着救援。
拿出小刀在火上烤了烤,撕开他后背的衣服,好多弹孔,一个、两个、三个……天哪,这是怎样的锥心之痛?!
半眯着眸子,将三颗子弹尽数取出,失血过多的慕容绍早已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端木沁呼唤着他却怎样也叫不醒。
最后一颗子弹取出的时候,一股鲜血迸发射出,喷洒了端木沁满脸,纱布一层覆一层的盖在上面却丝毫不起到作用,她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
“慕容绍!慕容绍!慕容绍!”端木沁呼唤着,用尽毕生的力气想把他叫醒,血是止住了,可是整个沙发也被染红了,很难想象一个人若失去了这么多血还能存活吗?
犹豫不决的伸出手指,向他的鼻子探去,没有呼吸,端木沁一下子懵了!过了三秒钟,微弱的鼻息传到了她的指尖,还好,还好!
鼻息愈加微弱,端木沁傻傻地看着他,如果慕容绍死了就没有人威胁她了,她就可以和弟弟端木炎过着幸福平安的日子。
可,他是为了救我,才会……
一面自私自利,一面情义两难,端木沁快要被这两种人格撕得粉碎,看着这张魔鬼的脸庞,这一刻,她不想让他死!
决绝地拿过小刀,举起手腕放在他的嘴边,闭上眼的瞬间一刀划过,耀眼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动脉流出,流进了他惨白的嘴唇。
紧紧贴合之处,端木沁感觉到体内的鲜血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汹涌地从身体内流出,尽数流进他的体内。
看着他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端木沁的笑容终于绽放,这次换她失血过多,一阵眩晕便从此不知。
“砰砰砰!”三声枪响,子弹射进了他的体内,血一直止不住的流淌着,他好像被人抬进了小楼,为他取出了子弹,慕容绍从睡梦中猛然醒来!
梦中的一幕幕却是真实发生的,背部还有受到枪击残留的痛楚,只是为何他回到家躺在了自己的房间之内?而端木沁却趴在床边,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她的手腕处却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冷然!”这种情况之下,不出意外冷然一定会守在门外,他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虽然他的声音很低,害怕吵醒了熟睡的端木沁,冷然的身影还是从门外悄然走进,见到慕容绍苏醒,既是欢喜又是松了一口气。
欢喜过后,惭愧地低下头,满脸的沉重:“都怪冷然保护不周,害的大少受伤,请大少责罚!”
“不碍的,我又没有死!”是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人跟随保护,要与端木沁单独相处,体验普通人的一日约会。
看了一眼仍然沉睡的端木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冷然自然会意,上前走近配合着他轻言细语:“我是怎么回来的?她的手怎么了?”
原来他并不知道,冷然一五一十将事情发展经过尽数告知:“是夫人打电话告诉我您受伤了在她的家中,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夫人昏迷在您的跟前,手腕被划开鲜血直流,我为她包扎好,本想送她回房间休息,可是她的手紧紧拉着您,无法分开。”
是她,用自己的鲜血救活了他的命!握住那双分不开的手,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滋润了他的心房。
“你是怎么知道端木沁家里的住址?”慕容绍一旦认定了这个女人,便会不择手段的拥有她,占有她,让她只专属于他一人。不容许任何人与她有暧昧不同的关系,亲信、弟弟,所有人都绝不可以!
冷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最想隐瞒的事情最终还是无法掩盖:“因为二少爷,二少爷那次受了伤,是夫人救了他,把他带回了家中,后来通知了我。”
“慕容懿!”慕容绍突然高声一喝,惊醒了睡梦中的端木沁,昏昏沉沉地醒来,见到那双睁开的蓝眸,一阵欢喜,吐口而出:“你醒了,太好了!”
抓住他的手,激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因为用力过度手腕的伤口崩裂,血珠从纱布渗出。
慕容绍显得十分平静,拨开她的手说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端木沁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将她从梦中浇醒,感动的泪儿顿然不见,双唇扯成一条直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是啊,她凭什么呢?她只是他一掷千金买来的初夜,她只是他一纸契约换来的新娘,她只是他一时情迷迫来的血奴,她什么都不是!
慕容绍的无意之举却伤害了她,他并未察觉,反而旁观者的冷然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他此刻所想所思,但端木沁却并不了解。
“慕容懿就是那样认识她的吗?”或许是少年时的情结,或许是当年的沁儿一事,他非常在意这个弟弟,视他如心中一块大石。
“是的!”如今想想,这个错误似乎是冷然自己造成的,若那一夜他没有选中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细细地将他所知之事尽数道出:“夫人救二少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是出于不能见死不救的心理吧,因为这件事差点被她上司解聘。后来,在公司夫人才认出了二少爷,可是她并不知道您和二少爷是兄弟,直到我把夫人接来,她才明白的。”
他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一个意思,希望大少爷不要因为二少爷的事情而迁怒夫人,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
“你对端木沁的关系,似乎都超过了我。”形影不离的二人,慕容绍又怎么看不出他眼中的与众不同呢。
“冷然不敢!”冷然对于慕容绍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对他自己,而慕容绍也亦然,正因如此他才会深深地隐藏自己的情感,为了活下去,为了他最好的兄弟,为了他最忠诚的主人!
他的声音真切而恳实,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大少,我对您的忠心天地为鉴,您了解我,我所说所做所思只会为了您,我的命我的情感我的一切都只属于您!”
“我知道,我相信你!”这句话慕容绍出自真心,冥冥中他似乎受到了端木沁的感染,学会了换位思考,从别人的角度去体谅去理解。
“苦了你了!”慕容绍看得出来冷然对于端木沁有着爱慕之心,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将它深深埋葬,而这个原因除了他再无其他,他相信冷然这一辈子都不会掘开这片土壤。
冷然有些震惊,这句话若换做以前的大少是断然不会说出,即便他想碍于面子也不会张这个口,但此时此刻,他听得真切,而且绝不是在做梦,这个好的开始,莫非是因为慕容夫人,端木沁?!
“大少!”为了这句关心的话语,冷然犹豫踌躇了许久,还是将那件事告知与他:“二少爷打来电话,让我告诉您,祝您新婚快乐,与夫人百年好合!”
“哦,有意思!”慕容绍不怒反笑,看来地球的运转影响着每一个人,不仅仅是他,就连慕容懿也讲出了过往不会讲得话,换做以前,他早就怒冲冲地跑回来,向他质问指责了。
“还有,我跟每一个人确信过,不曾有一个将此事告之二少爷。”这件事着实有些蹊跷,在各家报馆刊印前,冷然都向他们打了招呼,禁止报道一切相关的信息,此事除了自己人,根本不会从其他渠道得知。
“越来越有意思”他先是沉住了性子,打来了这个警告的电话,继而从内部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不再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了。
冷然害怕事情愈演愈烈,到时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若让他人插了可趁之机可就大事不妙:“大少,要不要……”
“不必!”人生最有趣的莫过于未知的刺激:“你难道忘记了,L.A还有个浩瀚国际的主席诸葛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