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木沁醒来之时,已是身在斐都,沙漠极端之地,却被青山绿草所围绕,两极的环境之差令人耳目一新,乐而忘返。
古老的幽冥之宅是众人下榻休息的地方,一个文质彬彬地男人向他们走来,那双火红色的头发最令人瞩目,看他的外表应该是一个魔族中人吧。
恭敬地曲下身子,右手搭在胸前,手指指端指向左肩,这是异族之间最高贵的礼节,谦卑地说道:“恭迎狼族之王和诸葛夫人莅临幽冥之宅,请几位先行进屋休息,我家主人魔族圣主摩仑片刻便来!”
幽冥之宅,顾名思义,带着几分诡异的色彩,但是历久弥新,千百年来似乎都不曾变过一分一毫,诸葛翊然脑海中浮现的印象如眼前见到的一般。
进入房间,端木沁总感到隐隐的不安,随即拿出笔记本电脑,输入Ip号码,却不见任何留言,这样的状况不应该发生啊,她快速地输入了一行字,便立刻合上,生怕诸葛翊然会发现。
“头痛怎么不休息呢?”诸葛翊然推门而入,看到她一闪即逝的紧张神情,怎能看不出她意欲何为:“明天可有得忙了!”
端木沁回过头,完美的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紧张,展露笑颜,和煦地如同沙漠中难得一见的阳光:“翊然,明天?忙什么?”
“你不记得了”诸葛翊然缓缓地向她走过来,待看清她的模样与笑颜,这才发现她的演技真过高超,心中的埋怨加重了几分,对于那个已死之人又燃起了醋意与愤恨。
蹲在她的身前,拉住她的一双纤纤玉手,缓和温柔地说道:“明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在飞机上面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求婚,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戒指都收了,如今想反悔可不行哦!”
“啊?”端木沁长大了嘴巴,她不记得他有求过婚,她也不记得她又答应过他什么,什么戒指?
诸葛翊然的右手伸向她的颈后,忽然脖子一沉,似乎有一个东西坠在哪里,他缓缓地将它举起,竟是一枚钻戒,八爪型的工艺,璀璨夺目,耀眼非凡,看起来竟有五克拉的分量与光芒。
“怎么会?”端木沁摸索了一下颈部,自己的脖子上何时多了一枚戒指,而她却毫不知晓呢?
趁着她发愣的瞬间,抬起她的右手,将钻戒佩戴在无名指上,戒指似乎有灵性一般可以忽大忽小,触碰到指端便立刻收拢,紧紧地巴在手指上:“戴上它,从这一秒起,你就是我诸葛三世的老婆!”
端木沁看着他不知所措,脑海中诸葛翊然与慕容绍的画面不断闪过,头好痛好痛,想要摘掉戒指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法摘掉,它拥有了某种魔力。
诸葛翊然抓住她的手:“不要费力了,这不是一般的钻戒,它是我诸葛家历代的传家之宝,只会交给我命定的妻子,你这样用力只会弄疼你自己的,怎么?不是你要求我给你一个名分吗?现在后悔了吗?”
“不!”端木沁脱口而出,头痛欲裂的她实在搞不清楚,如今她还仍是慕容绍的妻子,怎么可以带着这样的名分来换取另一个名分:“我,我不是单身……我”
诸葛翊然地吻已经上来,她竟然拘泥于世俗的礼教,好在慕容绍已死,她再无借口推脱此事:“你放心,婚礼过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婚礼?!
每一个女人心中的梦想,端木沁曾经经历过一回,简单的酒会简单的几句话便礼成了,最后还被一颗炸弹扰乱了一切。
耳边响着结婚交响曲,多么美妙的音乐,伴随着爱神丘比特的祝福之音,一袭白色的婚纱,带着曼妙的蕾丝与高雅的剪裁,颈部一条蓝宝石项链引人夺目,半面的头纱若隐若现,与身边的新郎风采不相上下。
婚礼在室外举行,她没有想到在沙漠腹地还有这样一块仙境,看了看左前方的某人,金色的头发贵族般的气质,棕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稳重,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似有若无的蔑视笑容,傲龙的神采鄙夷世间万物,他便是这里的主人,魔族圣主摩仑!
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很好,否则是不会借出他的私人庄园来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婚礼,婚礼的场面很是奢华浪漫,香槟色的玫瑰足有上万朵,旖旎地伫立在他们经过的道路之上,地上还撒着片片花瓣,踩踏的地方不含一丝尘埃。
到场的嘉宾却很少,是因为端木沁说过不喜闹喜静的缘故吗?为何仍不见慕容懿和如冰的身影,莫非是什么大事此刻还没有处理完?
端木沁如同进入童话般的梦境一般,说着爱的誓言:“我端木沁嫁诸葛翊然为我的丈夫/我诸葛翊然愿娶端木沁为我的妻子,今生无论贫穷、富贵、荆棘、坎坷、生老病死都会不离不弃的守护在对方身边,以此立誓!”
在异族的婚礼并不会有这样的情节,但是为了端木沁,诸葛翊然愿意开这个头,不介意受到长老们的责怪。
看着面前的结婚蛋糕,高耸入云绝非虚言,上面写着诸葛翊然&端木沁,忽然他在她耳边说道:“今天不仅是我们的结婚日子,还是你的生日,许个愿吧!”
端木沁诧异地看着他,是啊,今天竟然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这一年来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竟然让她忘却了这个关键的日子!
一滴晶莹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明让众人见到而失了礼,他的细心无微不至总是令她一点点感动,那片冰冷恐怕早已经融化。
闭上双眸,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盼望有朝一日能够美梦成真。
“你许了什么?”诸葛翊然握住她的手,拿起蛋糕刀,准备完成婚礼的最后一步,看她那副诚心祷告的模样,很想知道她许了什么。
端木沁卷曲地长发摩挲在他的胸前,撒娇地说道:“说了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诸葛翊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一定是为慕容绍祈祷,害怕露出马脚,看来有必要让她认清事实,忘却那个男人!
Wendy搀扶着端木沁离开会场,回到了房间,帮助她脱去这一身繁琐的婚纱,换了一身舒服的便衣,看着她一直盯着手上的钻戒,很是认真的对她说道:“你已经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了,是吗?”
端木沁抬起手,手一直放在钻戒指上,浅浅的笑意却说明了一切。
“不打扰你休息了,祝贺你!”关上房门,端木沁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爱人的到来,她的幸福。
一场浪漫的婚礼,一个细心的爱人,一句沉重的誓言,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终于认清了心中所属,但那份欺骗又当如何呢?
诸葛翊然很快回到了房间,砰地一声踹开房门,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看来他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翊然,你怎么了?”端木沁立刻跑到他的身前,将他搀扶着,那一身的酒气刺得她鼻子好痛。
“我不用你扶!”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看清之时,诸葛翊然一把将她推开,对于她的跌倒视若无睹。
端木沁摸了摸淤青的肩膀,不顾身体的伤痛,将诸葛翊然搀扶到床上,很快地取出一条热毛巾为他敷在额头:“翊然,你喝醉了,我是沁儿啊!”
端木沁为他悉心地按着额头,看着他的双眼充满了深情与凝视,诸葛翊然透过缝隙仔细地盯着她,他何尝会酒醉,只不过是为了考验,她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
忽然一把将她拽到床上,身子很快压在上面,虚掩的房门,缭绕的月光下,他双眼炯炯有神如同黑昼的一条恶狼:“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好凶,端木沁想要闪躲,却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那是她的爱人,没有必要害怕,冷静地看着他,回答道:“我是一个女人,我只是一个女人!”
诸葛翊然的身子又下沉了几分,紧贴着她的身体,压迫逼人的气势令人喘不过起来,声音提高了音调,低吼地问道:“我问的是,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为何此刻,他的温柔细语、体贴呵护全部荡然无存,是端木沁误会了吗?
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她所期望的幸福,难道她真的不配拥有幸福吗?幸福到底是什么?
下颚被他用力地按住,手指的力道分明不管她是否会痛,阴狠地看着她充满了怨愤:“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心里还要想着别的男人?”
“我没有!”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这是她的真心话,但是他会相信吗?
“你还在撒谎!”诸葛翊然双手用力一拍,地面颤抖了几下,带着几分酒气的他彻底疯狂了:“绍,你还好吗?!”
端木沁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这是她的留言,这是他们专用Ip她给他的留言,为何?
“无话可说了吧!”若不是如冰将地下室的笔记本电脑取出,诸葛翊然还不知道他们是以怎样的方式联络,更不会看到这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却充满了思念的情绪。
端木沁的一汪水眸呈现一片死寂,早该料到她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的,当谎言被戳破,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玩笑,她不过是台上扮演的小丑,供那伟岸的王者取笑弄乐的玩具:“他怎么了?”
诸葛翊然对于她的误解已经到达了极致,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即便她说我的心已经完全被你征服,你才是我的未来。他只会轻蔑一笑,认为她这是在博得信任说出的另一句谎言而已。
“他死了,和冷然一起被他的亲弟弟给炸死了,就在我们升空高飞的同一瞬间,伤心吗?痛苦吗?”
端木沁眨了眨眼睛,这场对决竟然结束了这么快,她眼底流露出的悲悯与伤感,并非为了慕容绍,而是诸葛翊然,她想到谎言揭露的后果,却没想过她会如此的心痛,被自己最爱的人所误解。
“不要想逃走,也不要想寻死,别忘了你的弟弟还在我手上!”她沉寂的死灰让诸葛翊然不得不害怕,害怕她一直想不开殉了情,无奈之下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逼迫她,不让惨剧发生。
“是,主席!”端木沁自嘲地笑道,兜了很大的一个圈,他与她竟然回到了相识的最初点,除了威胁,再无关联。
诸葛翊然肆虐地摧残着,他的爱不再温柔不再体贴,不断地索取着,不顾身下人的疼痛,她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开始了,伴随着滚滚晶莹的泪珠和无尽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