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在陈刘氏处又歇了半晌,想找石头说话,但石头自从早饭后就去了龙毓岭的深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便和丹心辞了陈刘氏走向中州,赶往白府。
一路上玉儿的神情有些郁郁寡欢,丹心便想尽法子来让玉儿开心。玉儿刚开始还有些抵触,但想到丹心的辛苦和用意,不久也就释然,不再去想陈石头的事。两人说说笑笑,没过多久,遇到了一辆马车,然后坐车赶向了中州城。
两人进城之后,立刻被城中的车水马龙、繁荣生意所吸引。丹心想走下车去,一路玩耍到白府,但玉儿不愿意再加劳累,况且经过陈石头的事情,玉儿也没了心思,便要直接回府。丹心毕竟是丫鬟,无法扭过小姐的意愿,所以两人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回到白府。
白府还是几年前走的模样,时间和风雨并没有将白府的大宅给染上多少风尘,反而有种历久弥新的样子。玉儿两人下了马车。丹心便很欣喜的说:“小姐,咱们终于又回到白府了。这一走五年,但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变化似的。”
玉儿轻轻的点点头,说:“怎么,你这么想回来吗?”丹心笑道:“难道小姐不是吗?也不知道咱们俩是谁,在谷笉居士处朝思暮想的便是家了。为了这,还没少挨居士的打呢。”玉儿听完这话,并没有笑出来,反而眉毛间隐隐聚拢起一丝幽怨。她看着眼前的这座豪府巨宅,心中感到一层陌生:时隔五年,任谁都发生了变化,如今再次回来,还能够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隔膜的游戏吗?
玉儿不自然的摇摇头,玉儿想,显然不回了。石头哥都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那家里的人,还能够怎么样对自己呢?玉儿正自思索着,就见丹心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拽了拽玉儿的衣襟,劝道:“小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如今咱们已经回来,就开开心心的回府好了,想得再多,也是给咱们自己徒增烦恼。”
玉儿微微一笑,显然她已经明白了丹心的意思。玉儿笑道:“你这个丫头鬼精的很,好像我的心事都被你猜中似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不敢把你留在身边了。”丹心笑道:“好啊,我也正想离开小姐呢,不知道小姐打算把我搁置道谁的身旁呢?”
玉儿指着丹心的鼻子说:“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是不是想早点到心仪的哪位少爷那里啊?你要真想这样,我可就真把你放过去了。”丹心闻言,没有丝毫羞涩,反而回击道:“小姐要真的想这样做,我可就把那位蒙面相公的事情给家里的大奶奶、二奶奶说了,小姐一见钟情,看你羞也不羞。”
玉儿脸色瞬间就有些发红了,像未熟的苹果,透出圈圈红晕。玉儿嗔道:“你个丫头,要再这样胡说,我可就真把你送到府上的哪位少爷身旁了。”丹心笑道:“小姐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红啊!呵呵。”丹心还没说完,玉儿就道:“好啊,你笑吧,别再叫我小姐。”说完率先向府中走去。
丹心忙跟在后面说:“小姐生气了,小姐害羞了。”玉儿并没有去理睬丹心,丹心好像也怕玉儿真生了气,再说了一会就没继续玩笑下去。门童见到两人直接走向府中,忙拦过去说:“两位小姐,是来府上拜见老爷的?”
玉儿轻轻一笑没有回话,反而穿过门童向里面走去。门童忙想去拦,丹心一手推开门童的身子,骂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白府的二小姐回来了。难道你们还要阻拦吗?”门童有些错愕,“二小姐?”丹心说:“当然是了。以后用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再说。”还想再说什么话,玉儿叫道:“走了。”丹心忙跟了过去。
玉儿说:“你跟一个门童发什么脾气,咱们出去这么久了,这门童又是新人,不认识咱们也是人之常情吗。”丹心笑道:“我这不是为了给小姐立威嘛。你想,咱们都好久没回来了,万一这些下人们背后说小姐的长短,那听到耳朵里多不舒服。这样给他们一下,保证他们以后嘴巴都老实了。”
玉儿摇头说:“你啊!别再打那些鬼算盘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能回来不就很好吗?”丹心撅着嘴,好像还要反驳,就看见从左跨院里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丰满,形体婀娜,娟眉明目,脸净齿白的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身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那位公子长着一双精流打滑的眼睛,全身上下透漏出一股精明。
那女子和公子有说有笑的走来,忽然抬眼看向前方,见到两个陌生的女子,正在看向这里。女子神情有些微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倒是那个公子,眼睛上上下下的将远处的连个女子打量了一边,最后眼神一动不动的停滞在其中一个十分俊美的女子脸上,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一步。
那女子被男子强烈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的有些羞赧,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是女子身旁的丫头说:“看什么看?眼珠子都想要调出来一样,太没礼貌了。”这一席话,像珠玉般响在几个人的耳朵里,男子的脸色露出不自然的一笑,然后问身旁的女子说:“这两个人,可与小姐认识?”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慢慢走向远处的两名女子,神情从疑惑慢慢变得开朗,疑惑道:“你是?”为首的女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姐姐,不认识我了吗?玉儿啊?”女子这才恍然道:“原来真的是你!”说完脸上露出笑容说:“我刚刚就感觉你的神情很是熟悉,没想到这几年来,你是愈发的标致了,害的姐姐我都不敢相认。”
玉儿用手帕遮嘴,笑道:“是姐姐才好看呢。五年来,妹妹没有一日不想姐姐的。姐姐近来可好吗?”女子道:“好,很好呢。”两人正拉着手,说着私话,那位公子走过来,冲着女子说道:“文君,这位小姐,可也是府中的千金?”文君对着男子说:“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白府最漂亮的一个,是我妹妹玉儿。”男子闻言,忙向玉儿施礼道:“今日有幸见到小姐,真是让小生过目不忘。素来听文君说她有个标致的妹妹,今我看来,岂止是标致,简直如同画中的人物了。”
玉儿听着男子的奉承,心下并没有多少好感。刚刚男子那笔直的炙热的目光,已经让玉儿产生了反感。丹心在玉儿身后,听着男子的话,虽然厌恶,但没有多说什么。
白文君说:“这位是中州城知府李大人的儿子,李梦霖。玉儿你见过见过,以后就不生疏了。”玉儿浅浅一笑,对着李梦霖说:“见过李公子。”李梦霖忙说:“岂敢岂敢。”白文君问玉儿:“听闻你们很早就从居士那里出来了,怎么今日才回到府中?你可不知府中上下为了你多着急。”
玉儿羞愧的说:“话说来就长了。劳烦姐姐和父母担心,是做妹妹的不是。”白文君笑道:“这话你还是跟娘和二娘说去吧。”玉儿说:“一会我就去看看两位娘亲。”玉儿对身后的丹心说:“过来见过府上的大小姐。”丹心闻言,走上去跟白文君打了招呼,施了个礼,白文君说:“免了免了。我说玉儿,不仅你长的十分标致,连身旁的丫头也是这般美丽。做姐姐的我可羡慕的紧了。”李梦霖闻言,看向丹心,笑着说道:“这两位妹妹可都是美得紧了。像画出来的一样。”
丹心斜了李梦霖一眼,小声嘟囔道:“谁是你妹妹。”玉儿听后,不自然的一笑说:“我这丫鬟从来就是没大没小的,公子可别当真。”李梦霖只是很城府的看了眼玉儿,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说:“李公子是跟哪个府上的千金说话呢?正好也让我跟二弟见上一见。”玉儿闻言,转身向身后看去,但见两个年少的公子向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