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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寻

“楚佑、宁浩、刘依珊、刘静、孟非诚……”祁乐乐皱眉咬着笔头,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关系网。

刘依珊跟刘静是姐妹,除此之外他们几人之间就没什么太大的联系了。这几人也没有什么共同爱好,共同点除了都是人、都是夏宁的学生,还真找不出其他的点来。

祁乐乐咬着下唇,她根本就不擅长推理,脑袋也不怎么聪明,凭那些资料就算她想破脑袋都想不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出来。

“废物!”祁乐乐既愤怒又无可奈何,没有潇潇在一旁做幕僚替她出谋划策,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无论是学校还是警局,似乎都不愿意管这件事,她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请”出来了,无能为力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噬咬着她的灵魂,让她想抓狂。

祁乐乐对着警局外面的电线杆狠狠地踹了几脚出气,谁知越踹越气,直到踹到脚几乎肿成萝卜才罢休,仰头拂袖而去。

忍着脚痛在人群中穿梭的祁乐乐不停地骂自己蠢,没事偏要搞得自己走路都要跛着走,最后疼的还不是自己一个人。

就在她埋怨自己智商无下限的时候,原本就肿起来的脚又被人踩了一脚,疼得祁乐乐差点跳脚。刚欲发作,就发现一个面色惨白的男生倒进了自己的怀里,祁乐乐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压倒在地。好在旁边的行人及时散开了个圈子,没有往她身上踩。

但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祁乐乐推开男生迅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番。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让这个踩了她又让她摔得生痛的混蛋就这样躺在大马路上,但这家伙的脸色惨白昏倒在地,明显一副得了大病的模样,她还是大发慈悲的替他拨了120。

救护车一到,她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一起拉上了车。祁乐乐有些气愤的排队帮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挂号、签字,本来就囊中羞涩,还得帮他垫付药费!

“等会儿记得接水帮你男朋友擦擦身子。”负责男生的主治医生开了个单子给祁乐乐,“这些药等他醒来的时候,喂他就好了,他就是身子虚,你以后注意给他把营养补补就好了。”

“医生,我真不是他女朋友!”祁乐乐欲哭无泪的再次申辩,然而先前医生听说两人在大马路上还抱在一起,只当是两人闹别扭,告诉祁乐乐一楼左楼梯右拐第二间就是热水室就转身离开了。

可恶!到底是谁眼瞎说他俩在大马路抱在一起的?眼瞎吧!明明就是那个混蛋恰好踩了她一脚,又恰好昏倒在她身上好不好!这么清楚的逻辑,这医生怎么就不信呢!

不满归不满,祁乐乐在万般不愿的情况下,还是认命的去接水了。

走进热水室,一个小男孩正伸手去拧开关,祁乐乐一看不妙,这小朋友把开关一开,热水下来他又在正下方,不被烫伤才怪。于是赶紧跑过去,握住了小男孩的手。

“来,姐姐帮你。”祁乐乐接过小男孩手里的水壶,拧开开关接水。

“谢谢姐姐。”小男孩长得很好看,星眸皓齿,皮肤细得让人有一种想捏上几把的冲动。他此时的神情有些忸怩,显然有些怕生。

祁乐乐冲他笑笑,问道:“小弟弟,你爸爸妈妈呢?你一个人来接热水也太危险了。”

小男孩扯着衣角,小声地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爸爸妈妈……爷爷生病住院,平时都是爷爷照顾我,我也想照顾爷爷。”

祁乐乐听见小男孩如此说,便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顿时心生怜惜,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柔声道:“姐姐替你把水壶拿到爷爷病房,你带姐姐过去。”

小男孩又道了声谢,领着祁乐乐往爷爷的病房走去,小男孩的羞涩在祁乐乐的温柔下渐渐消失,在谈话中,祁乐乐知道了小男孩的父母是出差时坐飞机失事的,他还有个哥哥,前不久失踪了,爷爷就是因此才生病的。

小男孩还说:“我叫楚佐。”

楚佐,楚佐!哥哥失踪了……祁乐乐心头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将楚佐跟楚佑联系在了一起,楚佑就是前不久出事的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楚佐疑惑的看着祁乐乐。

祁乐乐回过神来,冲楚佐笑笑,道:“姐姐没事,我们进去吧。”

祁乐乐进去才发现,楚爷爷住的病房居然是高级病房,楚佐的爸妈多年前就不知去向,家中就他们都没有什么经济收入的爷孙三人,现如今家庭依旧丰裕,可见楚家家底的雄厚。

祁乐乐一面倒水,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小佐,你哥哥是不是叫楚佑?”

楚佐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道:“是啊,姐姐认识我哥?”

“嗯,我们是朋友。”祁乐乐虽然不想欺骗楚佐这样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但她实在太想找出真相了,从楚佐这里也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祁乐乐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有些悲伤地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唉,你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吗?或许可能帮助警察叔叔找到你哥哥。”祁乐乐心中知道楚佑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楚爷爷也许是怕吓到小楚佐,才谎称是哥哥失踪了,祁乐乐也不想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便索性顺水推舟地说下去。

“真的!”小楚佐听见也许能将自己的哥哥找回来,顿时笑容满面,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从小楚佐口中的描述,哥哥楚佑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来没有骂过他,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他,这与祁乐乐之前听说的没多大出入。

在说完这些后,楚佐的小脸突然皱了起来,“后来……”

祁乐乐注意到他表情上的变化,直觉告诉她,可能到了关键点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后来怎么了?”

楚佐小脸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上了大学后,每次回来都变得怪怪的,表情总是很差,只有跟我和爷爷讲话的时候才会好点。在失踪的前几天,我第一次看见哥哥跟爷爷吵架,而且……”

“小佐!你在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楚爷爷已经醒了过来,看向祁乐乐的目光十分不善。“请离开这里。”

“爷爷,乐乐姐是好人,还是哥哥的好朋友,她刚刚还帮你接了热水呢。”小楚佐看见爷爷醒了,媚眼里尽是喜悦,趴在爷爷身上撒娇似的替祁乐乐解释。

尽管如此,楚爷爷对祁乐乐的态度依旧冰冷,道:“谢谢,不过还是请你离开。”

小楚佐知道爷爷是真的不高兴了,便对祁乐乐使了下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那好吧,楚爷爷再见,祝你早日康复。”祁乐乐礼貌的笑了笑,便离开了。

楚爷爷低头摸了摸楚佐的小脑袋,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怎么总是记不住。”

小楚佐有些委屈地道:“这个姐姐真的是好人嘛。”

“算了,以后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你哥哥的事了。”楚爷爷宠溺地道。

“好啦,小佐知道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爷爷对哥哥的事情这么避讳,小楚佐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祁乐乐再次去热水室接完热水回到男生的病房时,已经天黑了。

试过水温之后,祁乐乐用毛巾沾过水,硬着头皮帮男生擦起了手脚。

男生忽然痛苦地轻哼了一声,双眉微蹙,额头覆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无法言明的痛苦。

祁乐乐鬼使神差地替他拭去了额前的冷汗,她之前光顾着想自己的事去了,此时细细地看他的脸,突然发现这个家伙长得还挺好看的。

男生的五官很精致,眉目间很秀气,鼻子英挺,即便嘴唇因为病痛而失去血色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一些形容女孩子美貌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似乎毫无违和感,然而他的样貌又不显得女性化,侧面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祁乐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会有将女子的柔美与男孩的英俊融合得这么完美的人,这两个矛盾的概念用在他身上居然都极恰。

算了,能看欣赏欣赏令人赏心悦目的美色,还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这样想来今天也不算太倒霉。

先前祁乐乐光想着找被杀者的联系,以及单纯分析犯罪者与受害者的关系,都忽视了几位受害者的家庭情况。

其实这并不难推测,主要是祁乐乐失去了潇潇这根主心骨导致方寸大乱。除了潇潇以外,其他受害者都有亲人,试想,学校与警局可以放任不管,可受害者的家人不一样,毕竟是血浓如水,他们不可能让这些事不了了之,即使是去学校跟警局大闹一番都毫不为过。

可事实上,他们的家人都偃旗息鼓,没有闹出一丝动静。要么是他们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已经作出了什么行动,要么就是他们受到了某方面的警告与恐吓,这样说来,学校跟警局必然也承受了很大压力。而这两者,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些,今天楚爷爷的反应也亟待深究。

祁乐乐不由感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假如真的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存在,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势力,能让学校、警局都装聋作哑,令血浓于水的亲人也恍若未闻?而那凶手又是怎样的身份?

而且这样想也不全对,潇潇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亲人一样,如果那个神秘的势力真的不愿有人追究这件事,那么她也应当受到威吓才对。

同学们的冷漠又该如何解释?连环碎尸案毫无疑问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安全,却一点在意的感觉都没有。难道是怕惹祸上身?

祁乐乐的心绪渐渐又变作一团乱麻,就凭她,真的能如自己所愿,查出想要的真相,替潇潇解恨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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